深夜。
陈绮雯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江亦的话一直在她耳畔回荡着,让她满心都是对自己命运的担忧,生怕自己会沦为江亦口中那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甚至都想放下对陈星文的怨恨,和他回到从前那亲密无间的关系,好让陈星文不再对她动手。
然而,或许是对成为顶尖黑客的执念太强,而在她心里,陈星文又是毁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无论她如何努力,心里对陈星文的恨意依旧像是一条无形的铁链,将她紧紧束缚,根本无法挣脱。
而这些恨意又使得她体内的蛊虫所带来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几乎快要将她折磨得几近疯狂。
她实在是不想去思考这一切了,只想快点睡去,好令自己短暂的逃离这痛苦的现实。
可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脑海中却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爬出。
冰冷、阴森,且充满了蛊惑。
“杀了陈星文,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陈绮雯如遭电击,猛然睁开双眼。
那双眼底瞬间被仇恨的火焰填满,熊熊燃烧。
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中的各种情绪如同退潮的海水般逐渐消退,直至最后变成一潭死水,冰冷而毫无生气。
她仿若被操控的木偶,机械地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赤着双脚缓缓下床,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了房间。
此时,整栋别墅里灯光昏黄暗淡。
窗外,不知何时起,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飘落,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雨幕。
“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刺目的闪电如利剑般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陈绮雯那呆滞的面庞。
陈绮雯却对这一切仿若毫无察觉,就那样木然地下了楼。
走进厨房,她随手拿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随后又重新踏上楼梯。
.........
江亦家。
江亦站在二楼窗前,看着隔壁的房子。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天师大人,陈绮雯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想计划成功实施,您还需要将陈星文身边的那个保镖处理一下。”
“好。”
江亦挂断电话,手掌一翻,一道带着金光的符箓出现在他手心里。
“便宜你了,好好治治你身上的沉疴暗疾吧。”
说罢,他打开窗户,任由符箓朝着隔壁别墅飞去。
.........
陈家。
因为需要保护陈星文,所以贺重阳的房间就安排在了他的隔壁。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正欲起身查看究竟时,一道微弱的金光突然自黑暗中飘来,直直的落在他身上,随后消失不见。
贺重阳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困意袭来,身上一阵舒爽。
接着,他便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
又是一道巨雷炸响,震得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隔壁房间里,睡梦中的陈婉宁被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睛,只见窗帘被狂风肆意地刮得猎猎作响,这才惊觉昨晚睡觉的时候,窗户没有关严实。
陈婉宁赶紧下床,匆匆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屋内瞬间安静了不少,就在她转身回到床上,准备再次睡下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隐隐传来。
几秒钟后,她从门缝中瞥见一个人影闪过,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
陈婉宁莫名地觉得这样的场景好似噩梦一般,蹑手蹑脚地再次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轻轻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只见陈绮雯光着脚,如幽灵般正朝着陈星文的房间走去。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她呆滞的面庞,那毫无波澜的脸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她手中的水果刀也被闪电照得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陈婉宁下意识地想要出声阻止,可刚一张嘴,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陈星文死了,那陈家的困境是不是就会迎刃而解了呢?
无论贺家图谋的东西是什么,陈星文不在了,他们应该也没什么办法了吧?
最坏的情况就是陈家倒了,但那也总好过一家人一个一个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强。
事到如今,陈婉宁也看出来了。
几个姐妹接二连三的出事,罪魁祸首就是陈星文。
之前她还幻想着能够利用陈星文和贺家的实力发展陈家,现在,陈绮雯被下蛊这件事让她彻底地明白了陈星文和贺家的恐怖,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这些年来,她手里也积累了一些资产,虽然不多,但即便从现在开始,她什么都不做,也是足够她舒服的度过下半生的了。
甚至如果她想要脱离陈家,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只要贺家不阻拦,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想到这里,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又紧张的看着贺重阳的房间。
直到见陈绮雯进入陈星文的房间,贺重阳仍旧没有一点动静,她这才放心下来。
屋内。
陈绮雯默默注视着睡得正香的陈星文,脑海中的那道古怪声音再次如恶魔般响起。
“杀了陈星文,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几秒钟后,陈绮雯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意。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果刀,用力朝着陈星文的心脏扎去。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然而,就在这时,睡梦中的陈星文突然感觉到胸前一阵灼热。
他猛然惊醒过来,正好看见陈绮雯手中的刀子落下。
陈星文惊恐万分,条件反射的抬手紧紧抓住陈绮雯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起,心急如焚地大喊:“陈绮雯,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