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烨这时才动手,他指节翻飞,念出了咒语,“星宿以镇,光照玄冥,邪魔退散,身亡形灭!”
星光受到呼应,隐约闪烁,地面的巨大符咒泛起了红光,直接将符咒范围内的人都控制在了原地。
红光之内,似乎蕴含高温,将那他们的皮肤烫红,融落。
有几个漏网之鱼并不在符咒的范围之中,察觉到灌木丛的方向又人,便是朝着这边冲来。
夏明烨正在施法压制,并不宜被打断。
叶云晚想也没想就挡到了夏明烨的面前,一刀便朝着扑过来的黑衣弟子的脑袋砍去。
利刃锋锐,竟然斜斜一刀削下了小端脑袋,鲜血喷涌,还喷溅到了她的脸上,黏腻恶心,弥漫着腥味。
可是,被削掉半个脑袋的人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竟然没有倒下,继续将尖爪掐向了叶云晚。
叶云晚瞳孔一缩,紧急闪到了一边,再一刀砍下,将脖子斩断,头颅落地,滚了滚,那具身体才重重倒地,没再动弹。
但还有几名黑衣弟子,集体袭来,瞻前顾后,叶云晚根本来不及去攻击,只能匆忙闪避着。
叶纸纸也想帮忙,但是她的钱纸已经用完了,她只能扑向最近的一个黑衣弟子,拳打脚踢。
夏明烨看着,居然扬起了一抹微笑。他只是觉得,叶云晚护着他,一定是心里有他的。
明明她自己并不厉害,却总是愿意挺身而出。
只是叶云晚并不知道夏明烨在想什么,和几个黑衣弟子缠斗得焦头烂额呢。
并未受到符咒控住的黑衣弟子都是极其怪异,还不怕疼痛,叶云晚单凭一把剑是打不过的,于是,她只能消耗血液点灯。
当绚烂的血色火焰燃起时,黑衣弟子才被震慑住了,眼睛里面露出了惊惧之色。
他们开始逃跑,几个人跑的方向都不一样,叶云晚自然不能每个都追,但是耽误的功夫,郑清雨带领的红衣亲侍,和沈渊带领的灵卫已经赶到,不需要叶云晚出手,便将那几个漏网之鱼全部斩杀。
至于被符咒压制住了的黑衣弟子,当红光散去之时,他们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红衣亲侍围了上去,一人拎起了一个黑衣弟子,她们眼神涣散,行为怪异,嘴里居然生出了獠牙,直接咬伤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黑衣弟子脖子上面。
鲜血蜿蜒流出,被红衣亲侍吸食,黑衣弟子们脚无力的蹬了两下,没多久便断了气。
眼前的一幕叫叶云晚觉得惊诧,现在的她们,像是可怕的吸血鬼,可是对于这样的场景,其他人确实十分淡然的神情。
看来精怪上身不仅仅影响身体,还可能会变得和精怪越来越像。
愣神的功夫,夏明烨已经走到了叶云晚的面前,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条手帕,擦了下叶云晚脸上溅到的鲜血。
“多谢掌香大人。”叶云晚紧张的抢过了帕子擦脸,低头像是一只鹌鹑。
夏明烨却是眉眼弯弯,头靠近了她一些,笑的暧昧,“你心里有我。”
声音特意压低了,充满磁性的声音,只有叶云晚才能听到。
“我去洗把脸。”叶云晚脸颊坨红,落荒而逃,走的时候还不忘扯上了叶纸纸。
夏明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已然有了答案,他眼神温柔,心情愉悦。
“师兄,叶姑娘怎么走了?”沈渊这才忙完过来,叶云晚却是招呼都不打与他擦肩而过,自然忍不住问。
“她脸红了,去洗洗。”
脸红?沈渊这才想起来,好像看到她在拿手帕擦脸,白色的手帕上染了血色,“不是受伤了吧?”
“不是,赶紧清理战场吧。”夏明烨并不喜欢和他人谈论叶云晚的事情,所以赶紧打发他去干活。
“哦好。”沈渊也不恼,乐呵呵的去收拾残局了。
六老太爷坐下的黑衣弟子全军覆没,其所遗留下的资源自然便成了纸衣堂的。
法器,血精,所猎杀的灵物,应有尽有,清理运转需要不少时间,所以今夜的任务只是清理尸体,而后原地驻扎休息。
第二天,灵卫再运送血泉灵物回城,红衣亲侍继续收割。
另一边,叶云晚跑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边,她用手帕沾着清澈的河水,一点点擦拭着脸上黏腻的血液。
脸上干净了,滚烫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但心里依旧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娘你跑什么啊?”叶纸纸站在一旁,疑惑不解。
“小孩子,不要问太多。”叶云晚顺道用清水洗干净手帕的血迹,思考着一会回去应该和夏明烨说什么。
回头和叶纸纸说话的功夫,叶云晚并没有注意到,河水之中突然有一双手伸出,直接抓住了叶云晚的手腕,用力一拽,叶云晚尖叫了一声坠入水中。
“扑通!”
黑夜暗淡,叶云晚坠入水中后便不见了。
“娘!”
叶纸纸惊恐的尖叫了一声,急急跑到了河边,可她本体是纸人,不仅怕火,也怕水,她根本下不了河,只能焦急的在岸上打转。
正常人落水都是会沉浮挣扎,而叶云晚,却是直接消失了,连头也没有冒出来!
夏明烨正在和灵卫清点物资呢,叶纸纸冲到了他的面前,本就惨白的脸满是恐惧,“娘,娘掉河里不见了!”
一句话,让夏明烨的脸色大变,“在哪里?”
叶纸纸扯着夏明烨的手就往河边跑,夜色下的河水平静无波,甚至没有一点挣扎过的痕迹。
刚才见夏明烨脸色不对,沈渊也跟着跑了过来,看着河水,他的眸色也沉了沉。
“马上叫人搜寻!”
夏明烨声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哑,眸底一片猩红。话说完,他便直接跳入了水中,企图寻找到一丝她的痕迹。
这一举动将沈渊都给吓到了,见他这重视的程度,沈渊也不敢耽误,赶紧去招呼灵卫和红衣亲侍沿河寻找,什么奇珍灵宝,似乎都不重要了。
夏明烨沉入水中,仍由河水将他淹没。
河水冰冷,一点点侵蚀他的体温,以及心里那微弱的暖。
他才表明心迹,也感知到了她似乎也对自己有意,怎么她就突然出了事情?
当在河水里搜寻了很久,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时,一种难受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比黑暗更压抑,比河水更冰冷,比溺水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