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阳光明媚,可云端之下却阴云密布,甚至天都没有完全亮。
中军大营的首领们与往常一样,挤进了中军大营内,继续谈论着每日都会重复的话题,那就是如何攻取瀛湖的全部山峰。
只是,今早与往常略有不同,在谈论到最激烈的时候,青年轻声开口道:“北峰昨日新来了一批奴隶,今日便让北峰尝试着去攻一下吧。”
言罢,青年扔出一张巴掌大的华胥图腾旗帜,而图腾旗帜上则是熨烫出了战字。
立刻有首领接住了旗帜,头也不回的飞向了北峰,同时也有几个首领,慢慢的向北峰飞去。
战字旗帜传至北峰后,整个北峰都开始行动起来,而昨日押解黑等人那队战士,则在第一时间,背上了作战器械,来到了山坳之中。
看着这队战士,昨天战斗过的那群奴隶们,是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冲向了冰面,用武器开始驱赶冰面上的奴隶们;而不知所措的土崖部落战士,则是被跳下来的战士们,好一顿拳打脚踢。
“动起来,跟着他们,他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当然,他们对黑还算客气。
“你监督他们向前,若敢后退一步,杀!”
布置好山坳的奴隶后,北峰之上的氏族战士们,便漫山遍野的从山峰上冲了下来。
如此,整个山坳人群变成了三部分,冰面的奴隶在前,土崖战士与那群奴隶在中,氏族战士在后,浩浩荡荡的的向对面山坡冲去。
可冰面的奴隶们刚走了不到一里,整个山坡便大范围的坍塌,出现了数个大小不一的深坑,一时不备的奴隶们,瞬间就被坑内的木刺刺穿了身体。
霎时,将死之人的哀嚎声,响彻整片山坡……
在这一瞬间,土崖部落战士惊醒,他们突然明白了昨天打架的原因,就是要争一个先后位置;也突然明白昨夜那句,“都得死,没必要争个先后。”,因为无论怎么争,最后面都是氏族战士。
土崖部落战士本能的停下了脚步,而他们的背后,立刻被氏族战士的武器抵住。
就连黑的背后也同样有一把长矛。
就这般,氏族战士逼迫着土崖战士,土崖战士逼迫着冰面上的奴隶,整个队伍再次前进。
不过,因为深坑的出现,整个队伍不得不开辟一条新的路线,当然所有人也都谨慎了许多,只是,他们再怎么谨慎,也还是低估了陷阱的纵深。
因为,又一片深坑出现,又有许多奴隶倒在了深坑内的木刺之下…
“从深坑里爬过去。”
北峰首领喊了一声,声音之大,甚至是盖过了将死之人的哀嚎声。
也就是这个命令,让除过氏族战士在内的所有奴隶都跳入深坑内,黑也不例外,连绵的深坑将所有奴隶全部容纳,所谓的阵形被彻底的打散。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大范围的死伤,让土崖战士们面色惨白,同时耳边还听着将死之人的哀嚎,这情况,直接让胆小者当场就吐出了胆汁。
于是乎,一根接一根的木矛,被坑外的氏族战士掷出,逼迫着坑里的所有奴隶们,必须快速向对面的坑外爬去。
可鲜血与深坑的土融合,变成了脚底的血泥,在攀爬着三五人高的坑壁时,一脚又一脚的打滑……
“真他妈笨!叠起来,架起来…”
氏族战士的愤怒与残忍,在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最初的恐吓也变成抽杀,装模作样的杀、躲在队伍后面的杀,土崖战士也被投掷出来的长矛杀了好几个…
黑,眼中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冲击着内心,耳边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的冲击着大脑,突然,他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耳朵也什么都听不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着越来越弱的心跳声…
“醒醒!你怔住了!要死了!”
玄突然发声,蛇尾狠狠地抽打在黑的脸颊,同时,他又幻化出蟒身来,搭接出一条出坑的路了。
“呼呼呼…”
黑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情况却好了许多,坑外的狞笑,坑里的惨叫,目之所及的血色,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的尸体…
“我们的对手不应该是神吗?”
黑愤怒的吼声,让整个山坡都停止了动作,看了过来。当然,也仅仅是停止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各自的行动,黑还想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几个土崖战士却分工明确,将他连推带拉的带去了深坑。
(如今的土崖部落是真的怕了,尤其是看着同伴死在面前。)
不过,玄的蟒身却也给了别人灵感,昨夜的柏树也被祭了出来,一蛇一树成了爬出深坑的两条通道。
只是,在所有奴隶都爬出深坑后,阵形又变回了最初,土崖战士以及昨夜的那群奴隶,又将其余奴隶逼在最前面。
等奴隶们又走了近一里路,在无任何大型陷阱后,氏族战士们这才爬过深坑,跟了上来。
整个队伍每前进一步,都有奴隶丧生,只是后面的陷阱,比起深坑来威胁小了许多,多是一些狩猎的小陷阱,绳索、木刺、夹子……
整个队伍终于要爬上峰顶了,扶风氏的北峰大营以及扶风氏的图腾大旗,也已经近在咫尺了,当然扶风氏不会让华胥氏如愿,所有战士都走出了大营迎战。
眨眼,扶风氏北峰大营前,就密密麻麻站了好几层人墙,他们打扮的很是怪异,每个人都背负好几根短木矛,远远看去,像是长出了好几条蜘蛛腿。
就在土崖战士还在愣神的功夫,其余所有人都已经四散开来,纷纷寻找石块、树木,小坑…想要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
只是,扶风氏战士不会给他们那么多时间,两方在碰面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行动,短木矛如同下雨一般,居高临下的被扶风氏战士投掷出来。
仅仅一瞬间,整个半坡便插满了短木矛,而且将近半数的奴隶丧身于此,好在土崖战士在玄的蟒身包裹中,活了下来。
此时,厚重的云层,被扒开了一道口子,阳光洒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感受阳光,所以他们注意不到,口子上那颗巨大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