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宁瑞雪上了马车,真就朝西郊的乱葬岗去。
在沈鹤马车离开后,文姬躲在暗处的人也离去。
“去,跟在后面。”
瑾王淡淡的吩咐,随即想了下,又道:“去知会宁家,让他们去接宁瑞雪。”
宁瑞雪接回“儿子”肯定不会在葬回沈家,怕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所以通知了宁瑞雪的哥哥。
可以想象宁瑞雪有多难过,他很想告诉她,那里面的不是真的儿子,可他怕她恨自己。
马车内一路无言,越到了西郊,沈鹤就越紧张的往车窗户外看,
当时文姬的人手里还举着一块白布,白布上还画着一个图标,应该就是位置的指示标。
“我去外面看路!”
伤心欲绝的宁瑞雪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沈鹤坐在车内极度压抑,这才等宁瑞雪同意就坐了出去。
宁瑞雪面无表情,没见到儿子的坟墓是时谁都不想理,只有旁边的冬暖愤愤不平的瞪着沈鹤的背影。
外面冷风直钻身体的每个防御薄弱的地方,可沈鹤直觉舒服。
坐到车前,前方的视野开阔多了,这条路坑坑洼洼,不是很好走。
出了城不远就可以看到坟墓,有的还有个墓碑,有的就是个土包。
不久就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看到那个标记,上面还有个箭头。
“往那边走。”
沈鹤指挥着车夫,直到马车进不了,沈鹤叫停了马车,自己走路过去,一路赶紧把记号抹掉。
宁瑞雪看着马车停下,她也走下了马车,追上沈鹤时,他就在一个小土培旁站住了。
“这就是儿子埋葬的地方?”
宁瑞雪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儿子待了两年多得地方,什么都没有荒漠一片,难怪儿子在梦里总是哭。
沈鹤看着宁瑞雪伤心欲绝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宁瑞雪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蹲下去就要用手去挖土。
“小姐,使不得。”
夏裳赶紧拉住宁瑞雪,沈鹤也来劝说。
“夫人,儿子的坟墓找到了,我没骗你,咱今天回去,明天叫人过来移回沈家,再给他做场法师,怎么样?”
宁瑞雪推开他,冷冷的说道:“他不会再进沈家的大门了。”
\"小姐,我来。”
冬暖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把短小的锄头,跑了过来。
主仆三人就要动手开土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驾!”
一道身姿驾马而来。
“是大少爷!”
冬暖兴奋的叫着。
大少爷来了,后面还浩浩荡荡的带了一队人来助小姐了。
“吁!”
宁瑞英拉住了缰绳,脸色铁青的跳下马。
“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你嫁了人就不是宁家的女儿吗?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你想干嘛,一个人承担吗?”
宁瑞英怒吼着,几步跨到宁瑞雪面前,眼睛赤红,还有些湿润。
“大哥……”
宁瑞雪干裂的嘴巴张了张,呜咽的叫了声大哥。
“雪儿!”
宁瑞英看到妹妹憔悴的样子,再也不忍心责备,一把狠狠的抱住。
“少,少爷!”
夏裳和冬暖低着头,给宁瑞英行了个礼。
“你们两个陪嫁也是装聋作哑,看着你们小姐被欺负?”
“奴婢错了!”两丫鬟吓得跪了下去。
“大舅哥…”
宁瑞英一拳打在沈鹤的肚子上,痛得当场捂住肚子倒地,低低的哀叫。
“大哥!”
宁瑞雪拉住兄长,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打了。
“今天是我先听到消息,你联合外室这样欺我家小妹,我二弟来了,你就不是只挨几下了!”
宁瑞良在军营,挨几拳估计得躺个把月了。
沈鹤站了起来,有些畏怯的低着头。
“这里是我外甥?”
宁瑞英望着那突起的土包,问道。
宁瑞雪顿时眼中盈满泪水,两丫鬟忙点头。
“他们沈家嫌弃,不要,我们宁家要,我们把他移回咱家祖坟。”
他招了招手,身后待命的家丁过上前准备就绪,又上来一拨穿着僧袍的道士,宁大少爷短时间准备这么充足,都请道士超度了。
看着挖出的婴儿骸骨难过不已,几欲昏倒,还好有宁大少在旁扶住。
“瑾王兄,将来宁大小姐知道了,会不会揍死我啊!”
看宁大小姐哭得这么难过,真心有些不忍。
在一个小山坡上,公孙冷铭愧疚的对瑾王说道。
瑾王对他冷“哼!”一声。
“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儿子没死,就是阿瑟皇子!”
瑾王敲了敲公孙冷铭的头,白了他一眼。
公孙冷铭抱着头,一脸哀嚎。
他就问问,知道还有个文姬公主危险人物在。
终于知道洛洛随了谁了!
岁末将至,沈府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成为大家走亲访友的谈资,不管是在朝大臣,还是平头百姓,只要几人坐下,就会有人开口问道。
“你知道那沈大人吗?”
“就是刚刚做了几天二品大臣,又降回七品芝麻官了?”
“是啊,把自己嫡子乱葬岗一丢,把把外室子按在正妻名下!”
“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放着宁大小姐这么个美人不宠,跟个外室乱搞!”
“哎,我听说那外室是老太太娘家人,她从中撮合两人的。”
“呸,男人管得住自己的裤裆,撮合也没用,我看那外室定然在床上的功夫了得,要不然怎么敢把外室子安到宁大小姐的头上。”
“还记得几个月前光着大腚裸奔的那个丫头吗?”
“那就是她的丫鬟……”
“……”
官家的女人聊天还比较委婉,只是暗中取笑沈鹤,老百姓则是什么污秽的词汇都讲的出来,主打得一个,见你过的不好,心中暗爽。
本来沈大人娶了外国公主,又升为二品大臣。
如今又打回七品,成了过街老鼠,可更多的人是可怜宁瑞雪,更有好事的老百姓邻居爬在墙头看沈府的一举一动。
沈府还在丧事期间,沈家也没个有能力女人主持,文姬公主不懂这边的礼仪,沈鹤忙的焦头烂额,好在今日不比往昔,没几个人来。
大家没看到宁氏,猜测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