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和袁戈离席之后,下到一楼,刚出雏凤楼的大门,就被一个中年人拦住。
中年人不卑不亢,虽然略带一点谦卑,但是言语间拿捏的恰到好处,指了指远处的豪华马车道:“二位大人,我家主人有请,还请赏光!”
虽然话是对二人说的,但实际上,眼睛却一直在看着唐久,显然,这是专门邀请唐久而来。
唐久手指摩挲着绣春刀柄,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中年人,冷声道:“你家主人?有请?那让你家主人亲自来吧!”
说完,没有瞥一眼那辆马车,转身就走,没有给黑衣中年人留任何余地。
马车里什么人唐久不在乎,但是让一个区区下人来邀请自己,那他也太看不起他这个锦衣卫名副其实的千户了。
唐久和袁戈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漫步在热闹的街市上。
“说说今天来的这几个人吧。”
唐久饶有兴趣的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和耍着杂技的班子在吆喝,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
袁戈道:“三个值得相信的还有刘慕川手下的两个都来了,还有一个坐在你对面的,应该是来试探的。”
唐久在一个馄饨摊前停住脚步,招呼袁戈:“来,晚上没吃饭,正好吃点东西。”
说完就找了一个空闲的桌子坐下。
这小摊子挺火的,十来张桌子只有两张闲着,其余都坐满了人。
“那三个问题不大,不过刘慕川的两个人值得商榷。”
“刘慕川应该没有胆子再横跳了吧?”
“他有没有胆子我不知道,但是他那两个手下,就不知道咯。”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候,馄饨摊主小心翼翼的走到桌旁道:“两位大人,您二位吃点什么?”
袁戈道:“两碗馄饨,多加点葱花和香油。”
唐久问道:“刚才那人你见过吗?”
袁戈没有犹豫道:“是那人府上的管家,不过今天来的应该不是正主。”
唐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馄饨摊老板端着两大碗馄饨放在桌子上,恭敬道:“二位大人,这两碗小的请了,慢用。”
唐久用勺子把碗底的调料拌匀,然后捞起一颗放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
指了指馄饨碗,示意袁戈快尝尝。
袁戈也送入口中一颗,同样面露惊喜,“这馄饨好吃,皮薄馅大,还鲜,好吃好吃。”
一大碗馄饨,对于唐久和袁戈,就是几口的事,吃完了也没招呼老板,袁戈放下几个铜板,俩人就走了。
袁戈摸着肚子,惬意道:“舒服啊,这大冷天吃点热的就是舒服。”
唐久轻笑了一下,抬头看着星空,缓缓道:“那些百户不算什么,随手就可以拿捏。主要是那位正主啊,怕是不会安分啊。”
“怕什么,再怎么样,脖子还能比刀硬?”
袁戈伸手抓向他那柄长刀刀柄,手指有点泛白。
“也是,不管怎么说,这天还是大虞的天,既然是大虞的天,那就没有锦衣卫砍不了的人!”
“明天咱们先出招,看他们拿什么接招!”
“好!”
……
第二天一早,临近卯时。
所有来到千户所的锦衣卫都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什么霉头!
唐久端坐在正堂右手主位,刘慕川坐在左手主位,都在淡定的喝着热茶。
堂下十名百户正襟危坐两侧。
唐久手指轻点着案几,没有说话,刘慕川也笑呵呵的坐着,好像所有的事都和他无关一样。
“啪!”
唐久忽然停住手指,而是一掌拍在案几上,声音并不大,但是依然让堂下的百户身子一颤。
“本官初来,按理来说,应该和诸位一起通力合作、报效朝廷。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也理应为皇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可是,本官接到线报,有人吃着朝廷俸禄,却行着那不轨之事,诸位可知道都是哪些人啊?”
唐久说话慢条斯理,语气也没有咄咄逼人,就和简单的聊天一样。
但是听在那些百户耳中,不啻于炸雷之声,震耳欲聋。
有的百户毫无变化,还是安稳正坐,还有两个偷偷看了一眼笑呵呵品茶的刘慕川,也稳了稳心神。
其余的则是有的面露铁青,有的惶惶不安,甚至还有一个双腿打着摆子,已经有点坐不住椅子了。
这几个就包括昨晚唐久没有见到的三个百户和昨晚坐在他对面的消瘦百户。
袁戈坐在最末尾,看着他们,想要偷笑,又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唐久没让他们开口,从案几上拿起基本册子,对那几个惴惴不安的百户道:“陈百户、朱百户、余百户、赵百户,你们几个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啊?”
说完,冲着他们摇了摇手中的册子。
“属下…”
“属下…”
几个人吭哧着说不上来怎么样,只是面色愈发难看,冷汗从额头不断流下,但是都不敢擦拭。
“行了。”唐久把册子丢在地上,“看起来你们几个没什么好说的了。”
“来人!”
大门猛地打开,秦毅带头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的锦衣卫汉子。
“把这几位百户拿下,关进诏狱,反抗者杀无赦!”
唐久浑身煞气爆发,气势磅礴的压向那几个百户,不让他们暴起。
“大人……”
“刘大人,救救属下……”
“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哭喊者、求饶者、甚至还有向刘慕川求救的,只是那个精明的老头,就当做没听见,还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脸上笑呵呵的,一点关心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坐在末尾的袁戈看着有两个想要抽刀,但是硬生生的忍住后,暗道一声可惜。
秦毅没有管那么多,抓着一条带有尖锥的锁链,狠狠扎进他们的琵琶骨,然后透胸而出。
其余的锦衣卫也是有样学样,一一照做。
“拉下去!”
唐久冷喝道。
秦毅几人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都拽了出去,只留下几道血痕留在青白玉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