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陪伴女皇一直到深夜,才劝慰她要多休息,她身为一国之君,一定要保重身体,才不会辜负老皇帝的托付。
女皇犹豫再三,不情愿的离开了灵前。
唐久将她送到寝宫,就跃上宫殿房顶,一屁股坐在屋脊上,抬头仰望着点点星光。
老黄在老皇帝灵前,一步不离,女皇这里没有人保护肯定是不行的。
宫里其他高手实力稍弱,最高也只有先天境界,一旦来了什么高手,根本保护不了女皇。
唐久只能日夜不眠,守在她的身边。
女皇在宫女的服侍下,褪去龙袍,跨入数丈方圆的九龙池,洁白如玉的娇躯隐没在池中。
旁边有高手催动真气,在真气的灌输下,池中水温始终保持在令人体最舒服的温度。
女皇摆手挥退宫女,自己静静地坐在池中,娇嫩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沐浴池中,有点微微泛红。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女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声。
“他很好,我应该喜欢他了。”
“可是他已经成亲,我和他不可能走到一起,除非……”
女皇心中暗自诽腹。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女皇有点怅然若失,抬手轻轻拨动水面的花瓣。
“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女皇手拄着下巴,眼神涣散,心不在焉的想着。
“没有如果,他对他的妻子那么心爱,怎么会因为我而放弃呢。”
“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人,可能我也不会喜欢他了。”
女皇时而皱眉时而舒缓。
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水面,惊扰了外面的宫女。
“陛下……”
“出去!”
女皇冷喝一声,打断宫女惊慌失措的询问。
宫女齐齐福身,退出了宫殿。
“终究是有缘无分,我还是做好我的皇帝,他依然还是我最信任的人!”
女皇摇头叹息,表情有点惆怅。
过了良久,女皇唰的站起身,严肃的喊了一声:“来人!”
几个宫女推门而入,俯着身子来到女皇身边,为她净身。
她的寝宫很大,除了汤池所在的房间,是一个很大很空荡的书房,数排书架靠墙置放,一张桌案摆放在中间。
再越过一道门,才是她就寝的卧室。
卧室中,到处都是明黄色的装饰,床榻早就备好,女皇躺在床上,眼眸炯炯有神,望着天花丝毫没有睡意。
唐久一动不动,倚靠在屋脊翘角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星空,一点不觉得无聊。
……
第二天一早,女皇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出门。
“唐久!”
女皇出了门,抬头看向房顶,亲自开口叫了一声。
“陛下!”
唐久飘落,站在目光不远处。
“走,早膳已经备好,陪朕一起吃。”
女皇邀请唐久一起用膳。
如果是其他大臣被邀请,早就乐不可支,被陛下邀请用膳是多么大的荣焉,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的。
唐久只是滞了一下,微微点头,“多谢陛下!”
“走吧。”
女皇走在前头,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唐久,今日礼部就会拟订父皇的国葬一事,你要不要听一下,给点意见?”
女皇装作若无其事,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只是藏在衣袖中微微握拳的双手,就说明她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镇定自若。
“陛下。”唐久苦笑,他有点无奈,这位陛下什么都好,但就是对他有点太过……怎么说呢,有点太过依赖。
“臣对此事一窍不通,怕是提不了什么意见,毕竟礼部才是此中高手。”
“哦。”女皇眼神瞬间淡了下去。但瞬间又恢复正常。
“我在做什么啊,怎么什么事都要问他,感觉好像不问他就拿不定主意一般。”
女皇心底不停的责问着自己。
“不行,我要努力,争取可以适应没有他的存在。”
女皇暗暗下定决心,紧握的双手也松开,随着走动左右摇摆。
“那你就在一边旁听吧。”
女皇心中所想和嘴上说的完全就是南辕北辙,刚刚才要脱离唐久,习惯没有他的存在,紧接着就让他跟在自己的旁边。
今天没有早朝,只有礼部官员在御书房等候。
唐久随女皇来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
为首的正是礼部左侍郎,礼部除了尚书以外最大的一位。
“陛下,这是臣等昨日彻夜未眠,整理出来的国葬流程,请陛下审阅!”
礼部尚书从袖中拿出一本奏章,躬身弯腰,双手承托着置于头顶。
唐久在一旁伸出手,不见什么动作。
奏章瞬间被他吸在手里,转身递交于女皇。
女皇满意一笑,接过奏章,翻开一页,表情严肃的研读。
“不错。”
目光看到最后一页,啪的一声,合上奏章,夸赞道:“做的不错,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就可以了。”
“遵命,陛下。”礼部左侍郎暗自舒了口气,彻底放下担忧。
他生怕流程出现纰漏,昨日与同僚商议好后,又反复的审读了数遍,确认无一错漏,才正式写在奏章之上。
即便这样,呈报给陛下后,自然有点忐忑不安,生怕有什么变故。
好在,陛下声明,没有责难于他。
“下去吧,就按照这个准备。”
女皇将奏章放在一旁,对着礼部左侍郎他们挥了挥手。
“唐久,陪朕去看看父皇吧,明日以后,朕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女皇说着,眼圈又要泛红。
唐久见状,忙道:“陛下,节哀。”
“先皇定然不希望您过于悲伤,您现在身为一国之君,还是要以龙体为重。”
唐久话中阿谀,但语气没有奉承,只是淡淡宽慰。
“朕知道。”
女皇整理了一下仪容,表情不再忧郁,平静无波的走在前头。
明日就是国葬,老皇帝的尸身就要入葬。
这几日如果不是老黄始终用真气护住他的尸身,恐怕现在尸体早已经腐臭。
唐久他们来到灵前,老皇帝依然安详,和睡觉没有任何区别。
“黄大监……”
女皇给老皇帝上了香后,想对老黄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主子,奴婢知晓,您不必劝慰于奴婢。”
老黄人老成精,怎么会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何事。
不待女皇开口,他就抢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