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小说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25小说网 >  卫霜 >   第六十五章 中正

薛白听了,立刻起身告辞,找了范文举说此事。

白芍还在疑惑卫霜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卫霜笑而不语,回房补觉。

之后卫霜便一直待在医馆里,万暮白和叶挽君来过几次,万暮白主动想跟他比试比试,却少有的被拒绝了。

万暮白总觉得卫霜似乎变了个人一般,问叶挽君也没得到答案,甚至担心是不是修炼别仙踪出了岔子,还去找父帅求证才放心,只是不能理解卫霜这突然的转变。

以前卫霜也是很平静,只是像一片大泽,翻着波浪,底下是随时吞没船只的暗流。而现在他却像条小溪,看上去活泼了很多,发自内心地放开胸怀,可反而令人觉得他沉淀了下来。

不知不觉过了半年之久,荆楚书院也开始核验学员成绩。忽有一日有人来访,卫霜开门一看,是在崤关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女学员,身着暗红长裙,戴着三根发簪,负着包袱,抱拳一礼。

进得医馆,却是来道别的。卫霜这才想起来,荆楚书院学制三年,转眼快到,也是结业的时候。只是眼前之人虽是面熟,可叫不出姓名。

卫霜自嘲着赔礼道歉道:“在下一时贪慌,忘了阁下高姓,可否提点一二?”

学员抱拳爽快地答道:“小女姓素,单名一个月。”

卫霜想起来,素月好像跟叶挽君也很聊得来,说道:“挽君前几日刚来,可惜没能碰上。你是准备几时走,我叫她来一趟。”

素月哈哈一笑,朗声言道:“原本便是来向先生辞行,并无别的打算。此间好友,终还入江湖,待以后闹市茶楼,或明月松林,必有重逢之日,何必在此踌躇?”

素月草草说了几句,背上包袱走了。

卫霜感念其豪迈,想送些丹药给她路上以备不测,却被拒绝了,让他莫要为一人偏心。

自素月风风火火地告别后,两三天里荆楚书院忙碌了起来,只隔了一座院墙,卫霜又害怕又好奇地坐在墙根,一边喝茶一边偷听学员们互道祝福。

经历了崤关同生共死,早已有了袍泽之情。卫霜本就属于凉薄的一类,却也有些不舍。偶尔也有学员像素月那样,来向他辞别,有的把他真的当作先生般求句衷告。

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这种离别的气氛,每每伤感之时,又想到素月那豁达的身影,被激励着用同样的方式宽慰着别人。

半个月不到,荆楚书院彻底安静下来,卫霜在墙根坐了几天,一直时不时看向院门,期待有人来叩门。

白芍见卫霜这个样子心里不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可是没说什么,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又过了近两个月,万暮白找上门来,推门就问:“小霜,怎么回事,父帅让我当什么中正官……薛夫子、范公子。”

卫霜无奈地对他笑笑,范文举和薛白今日来是请他一同当入学的中正官,品评天下来此的少年英杰。

卫霜自然当仁不让,只是显得有些羞涩,说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都没成年了,就要端起夫子的气势对别人评头论足,难免被人质疑,不过想到自己已有金丹修为,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应下之后,范文举又问万暮白:“既然卫公子答应了,万公子的意思呢?入学的考生名册、排序、录用等等琐事,让我等来就行,二位只需要做个考官即可。”

万暮白一想自家父帅只是让自己做个中正官,又没让自己接替他夫子的位置,而且卫霜也答应了,难免到时候有人刁难,自己也答应下来,二人有个照应。

薛白和范文举见一下子说服了两人,自是喜出望外,回去准备招生事宜。

到了日子,卫霜自告奋勇地去门口为前来报名的考生登记姓名,本只需要随便派个编修,可是他依然要求亲自料理。按理说五位中正官不能与考生单独接触以防徇私,可卫霜单单是个例外,他的徇私对象估计只有万暮白和叶挽君了。

而新来的考生自然不知道“卫夫子”的本事,只当是个书童,没怎么在意。

等到文试时,考生见监考竟是替他们登记的“书童”也是一脸惊讶,待周围的编修、护卫、协吏对他言听计从,有条不紊地再次检查早就准备好的各样器具,才相信这个少年真的就是他们的中正官。

时辰一到,协吏敲响铜钟,考生几乎同时执笔、蘸墨,在考卷上奋笔疾书。

卫霜这才知道自家师父当时的感受,夫子的讲台高出半尺,可就是这半尺,底下考生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信心满满的,有抓耳挠腮的,还有这两下想要偷瞄别人的……

不知为何,其中有一人从开始就没动态,盯着卷子发呆。

卫霜不禁问道:“你为何不写?”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考生都偷眼去找究竟说的是哪个。而那个没有动笔的考生却看着他道:“可否换个考题?”

卫霜还没听过这种要求,这考生看着白白净净,像一表人才,莫不是个绣花枕头,倒来这里作死,冷冷地回答:“大家都是一样的。”

考生又说:“这个题目我练过许多次了,早已烂熟,不足以试出我的水平。”

卫霜依旧面不改色,不管这人是真的光明磊落,还是在沽名钓誉,说道:“这说明你运气不错,这也是你的强悍之处。”

考生再没有什么意见,思索一会儿后拿起了笔。

之后文试也就没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了,除了几个看卫霜年纪小就想着投机取巧看小抄的,直接被护卫带了出去。

卫霜心里还吐槽呢,想作弊也整点精妙的手段,说不定自己看着有意思就只是提醒一下,夹带这种老套路还拿出来耍,而且还直接放腿上抄,真以为他瞎吗?

文试要一个时辰,卫霜坐在上面看一群大头菜也无聊得紧,便下去来回走走。到那个叫嚣的考生后边,卫霜偷眼观瞧,这人笔划如精雕玉琢,十分养眼,再看行文如大江东去,一泻千里,毫不拖沓,一下戳中了卫霜心里所喜,当真是个有才学的人。

再走到哪几个空位上,考卷卫霜只瞟了一眼就不想看下去了,要么这么长时间没憋出个开头,要么把市井胡话都写了上去,不堪卒读也!

终于熬到文试结束,卫霜都没时间歇息,就被协吏带去阅卷,只来得及喝口水。

五个人分开阅卷,面前只有考生的卷子和对应的号牌,卷子由编修重新誊写一份,以防考生做些记号什么,让中正官只能根据其文笔定才能。

卫霜最是喜欢那种行文直爽的,没有一点废话,看得轻松愉悦,只是这样的文章更加考验用词和结构,否则反而更加干瘪。

而那些逻辑明确,思路清晰的,卫霜也是公正地给分,至于喜欢用典故和修辞雕琢辞藻的,只要不影响全文,也能得个看的过去的分数,至于乱写一通的,卫霜毫不留情。

好像这届的规矩改了,五人打分,两头的直接去掉,只留中间三个。

卫霜心想这还是叶挽君在医馆里喝茶的时候跟薛白提到的,原本还有一种是将分值拉大,抽两人阅卷,若二人打的分数差过了某数,则让第三个人打分,离谁的近就跟谁取平均,若第三人打分依然分差过大,则五人一同讨论分数。

说起来这种办法最为公平,可是效率低下,五人的中正官没必要采用。若是换了王畿的考试,数十名中正官一同阅卷,说不定有用武之地。

待全部阅完,卫霜累得腰酸背痛,随便动一下骨头就噼啪响。

等编修结了分,他们才见着面,一同吃协吏送来的饭食。

接下来就是要挨个喊进来面试了,这次他们看的就是考生的原始试卷。卫霜被安排在最后一个提问,至于原因,则是让他轻松一些,前面的该骂人骂人,该刁难刁难,到他这里说着软话安抚一下。

而相对的,万暮白是第一个,由他开始问一下修为啊什么的基本问题。

卫霜其实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哪像范文举、薛白、秦贫乐他们三个这么有经验,只能盯着人家的文章,说说哪里写得不错,哪里可以改改之类的。

等到那个叫嚣的考生进来,卫霜忽然有了兴趣,等轮到他时,问道:“当时若真的换个你没遇到过的题目,你还能写成这般吗?”

那人自信地回答:“当然,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卫霜则盖上了他的文章,说道:“既如此,你是武修,说说,若与野外,遇到敌人百十倍于你,而你身负重伤,兵刃损坏,内息不稳,随时可能昏厥,被抓住便是要百般折磨,该如何脱险?”

其余四人都一脸疑惑地看向卫霜,心想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万暮白则是认真思考起来,因为这也是他在过往及将来执行任务时有可能会遇到的,若以他的角度来看,那定然是先想办法隐藏行踪,优先找到水源,利用环境与敌周旋,抓住所有空档恢复自身状态,然后尽快与友军联络上。

白面考生想都没想道:“这还如何脱险?直接跟他们拼了,一了百了,弄点大的动静出来,也算条汉子了。”

这个回答让四人都暗自惋惜,完全就是胡来的做法,哪怕真的想不出来,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如此草率吧。

卫霜微笑问道:“明明文采不错,这般对答怎地变鲁莽了?”

“百十个人要杀我,我又受重伤,哪有生路了?不如落个不屈死战的名声。”

卫霜微笑着,没有再问什么。

待他出去,卫霜呵呵一笑,对四人说道:“此子可成大才啊!”

秦贫乐率先问道:“卫霜,这小子明明就是胡扯,你怎么看出来的?”

秦贫乐的话自然是直接了些,几乎就是在打卫霜的脸了,而薛白则委婉了许多:“老夫觉得,这孩子文采不错,只是谋略欠佳吧,以后还需多多锻炼才是。”

范文举觉得卫霜定有下文,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暮白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人不畏生死,有猛士之风?”

卫霜心想还是万暮白懂他多些,解释道:“答对了一半。其实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会说‘周旋’之言,却忘了那种情况下,敌根本不需要强行追捕,只要知道你的位置和动向,再轻轻试探,就会让你自己开始浪费体力,等到你累趴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捉住了。这人倒是不会随波逐流,说那个大家都知道的答案,便是胜众人一筹。”

卫霜这么说并非无病呻吟,当初在雷兽巢穴内,他被一击打得经脉寸断,全身也没有一块好骨骼,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团团妖气不断侵蚀着肉身,若不是正好师兄在救了他一命,哪里还有机会逃出来?他强撑着起来想走出去,结果他的脚被他全身的重量压成了混着骨头的肉泥,那种痛苦绝非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略过的。

卫霜明白,当时那种情形,哪怕身形完好,若没有师兄,周围但凡有别的妖兽,他必死无疑。

四人点头称是,不过到打分时卫霜给的分数很高,不出意外地成了那个被舍掉的最高分。

一天时间全花在了审阅上,虽然各色人等变现得都很恭敬,但是卫霜看得很清楚,几乎所有人,包括那个他看好的白面书生,对他和万暮白有些不服气,只是很好地掩饰了。

待文试结果发榜,五位中正官终于可以休息了,只不过还是不能随意走动,需要一同吃住,直到武试结束。

上一回原本也要这样,只是上官涟蕊修为高深,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众人拦不住,而万可作为乾坤卫统领,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让众人放心。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两位谁都不敢去管。这回换了两人,管起来方便些。

次日武试,众人都紧张地坐在考官席上,俯视着校场所有考生。

原本是想让他们先展示自身功法的,可是这回在讨论考试事宜时,卫霜偏偏提出了意见,要改一改流程,只是苦了另外几人,尝试新的东西本就是很困难的。

全部的考生都面面相觑,不知将他们全部叫进来做什么。

看台上钟声一响,传遍了校场,考生齐刷刷地看过来。

卫霜起身,一招手,有两个协吏抬着个香炉过来,上面插着根筷子粗的香。

卫霜喊道:“武试第一场马上开始,一会儿我会封住你们所有人的经脉,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冲开穴道,恢复修为。这柱香能燃一个时辰,待香燃尽时,不管你们有没有全部冲开穴道,都直接进行第二场武试。第一场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影响你们的成绩,但是之后需要你们真刀真枪地跟别人打一场,好好考虑吧。”

卫霜喊完,后背都湿透了,紧张得两腿发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但是依然负手而立,摆足了架势,同时也让自己缓口气。

考生听了卫霜顿时群情激愤,尤其是其中的灵修,指着卫霜就抗议。

看台上带着叶挽君来看热闹的上官涟蕊嘻笑着说道:“看来你打他一顿还真有点效果。”

叶挽君吐着舌头说道:“姑姑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可心疼了呢!”

“心疼什么呀心疼,现在就好好看戏吧。”

终于,考生中冲出个穿金戴银的男子,指着卫霜质问:“若我们恢复不了修为,第二场还怎么比试?”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就是!你们这是偏袒武修!武修有武技傍身,灵修没了修为就是凡人!”

眼看考生抗议的声音甚嚣尘上,范文举有点坐不住了,场边看守的护卫也已经如临大敌般准备着以防不测。

秦贫乐跟薛白低声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万暮白已经按住剑鞘,准备一会儿先护住卫霜。

卫霜冷眼看着众考生,沉默是对争吵最大的蔑视,考生见抗议无效后,开始歇斯底里,如泼妇骂街般冲卫霜和荆楚书院,以及荆楚商会,喷口水。

卫霜心神不动,屈指一弹,射出道电光,到校场中央炸开,精确控制了威力的惊百里覆盖了所有考生,同时协吏点燃了香。

本来还在不停谩骂的考生突然间全闭了嘴,他们只感觉到浑身一麻,然后修为就荡然无存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惊恐,不知刚才卫霜施的究竟是什么法术,让他们失去了所仰仗的修为。

卫霜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时提醒道:“香已经开始烧了,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不是没有希望。况且,若真的没有完全冲开穴道,也不会影响你们的成绩,真正的武试还没开始呢。小子们,如果你们除了修为一无所有,那还是不要再踏入修者的世界了。”

最后一句话似在嘲讽,却同时激起了考生的好胜心,武修对比深有感触,就像刚才抗议的,武修没有兵气还有武技,他们并非完全要仰仗修为的境界。

而灵修则紧张得多,也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因为现在他们的认知里,对于灵修而言,没了灵气就什么也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在第一时间调整了心态,冲击体内的封锁。

卫霜回到位置上,万暮白调笑着,同时也借此机会跟另外三人解释:“你还挺喜欢考验别人心性的。”

卫霜淡淡地回答:“这样才能真正选出人才,所以荆楚商会是单纯想通过书院弄着虚名,还是说想打通北方商路的同时给自己找些可用之才呢?”

卫霜瞥了一眼范文举,他拱手一礼道:“还是公子想得周全。”

叶挽君问上官涟蕊:“姑姑,他们能冲开吗?”

上官涟蕊计算了一下那下惊百里的威力,说道:“这一回的考生远没有上一回的厉害,筑基期的也没多少,全是炼气的,估计一大半不行,不过小霜本来就没指望有多少人能完全冲开经脉。算下来只能冲开部分穴道吧,这要看他们的取舍了。”

叶挽君问道:“也就是说,这一场的考试是一直延续到下一场的,卫哥想考验他们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当然,也有考验他们应对突发情况的心态。”

上官涟蕊点头称是,场上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想运起修为将阻滞全部冲开,少部分的在集中全力冲几处大穴。

实际上开始的时候是最无聊的,要到中间,所有人都冲开了一些穴道之后,关注他们的选择不同,这才是这场武试的精彩之处。

只是在看台上大部分的观众都是看个热闹,少有如上官涟蕊般能看出气机走向的,也让观感下降了许多。

不过荆楚书院武试让众人观摩的原因并不是想取悦他们,而是提高书院的声望,进一步来说是提高商会的声望,所以并不在意观众看不看得懂。

当然,观众在看不懂时,尤其是一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时,就会有人质疑,而当第一个人发出质疑的声音,很快就会传遍全场。

这些人对于自己不能完全理解的事情大多会疑惑,还会有人觉得无趣。

不过那并不是最严重的,要说最令人愤怒且不齿的,应该是那些同样入了修炼的门,却没有专心攻略,只是个半吊子,反而装作一副高手的样子在场外对那些考生评头论足,而被他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真正的门外汉却对比深信不疑。

秦贫乐听着场外议论声渐起,不仅仅是对考生,还有对书院的,抬手要让护卫去维持一下秩序。

卫霜拦住了他,看着燃了三成的香,微笑道:“秦夫子,现在正是紧要关头。”

“他们这样会影响考生的。”秦贫乐快言快语,直接说了自己所想。

卫霜似乎毫不在意,回答道:“对啊,所以才不应该阻止。”又抬手一指,掠出一道指风,香燃得速度快了几分,“修炼路上总会有被质疑的时候,他人会质疑你的各种选择,更加严重的是,自己也会质疑自己当初选的这条路,这便会成心魔。如何在这种饱受质疑的情况下依然镇定地处理眼前的问题,总得学会的。”

范文举对卫霜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惊讶地问道:“莫非你从一开始就不准备让他们冲开全部封印?”

卫霜起身说道:“暮白、秦夫子,你我三人下去盯着,时间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出乱子。”又对考生喊道,“所有考生听着,你们中的封印并不重,解开只是时间问题,若在这里急于求成,出了岔子,书院会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若有人内息紊乱,我们会将尔等救下,但这也意味着修为直接被封,之后的比试是否能参加看你等选择。”

说罢,三人跳下考官席,立在场边随时关注着考生的内息。

上官涟蕊一边看一边向叶挽君解释着:“小霜做得不错,已经有人心神动摇,在强行冲关了。若不是他提醒,估计已经有两个人出局了。”

不过虽然卫霜好意提醒,有干涉考试的嫌疑,但还是没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第一个内息不稳的考生出现了,憋得面红耳赤,手脚抽搐,秦贫乐上去即刻封住周身大穴,再为其运行气血,将他带到场边。

“不!我还可以继续!马上就能把灵气稳下来!夫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那个考生在秦贫乐手上像只小鸡一样,拼命挣扎着,但还是被限制了行动。

秦贫乐摇摇头,这个考生手脚已经发冷,阴阳气差点接不上,晚点恐怕晕厥了。

卫霜抬头看了一下香,已经过半,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人出现,众考生还会安慰自己只是因为那人实力不济,这种事情不会轮到自己身上,可是一旦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那众人的心理压力将会不断上升到极为恐怖的程度,若原本心神就已经开始动摇,此时将如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卫霜安置好一个个“出局”的考生,头上还顶着个耀眼的太阳,心想这回特地嘱咐白芍,在清暑的药茶里加点行气消痞的东西,口感自然没有上回的好了,但肯定比上回更加管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场边的考生越来越多,快要接近一半了。

等到香烧完,还不到一个时辰,协吏敲响了铜锣,所有考生结束了运功,脸上各有千秋,只是被缚在场边的考生无一例外皆是垂头丧气。

卫霜三人回到考官席,对所有考生说道:“所有人立刻进入接下来的比试,不管是否冲开穴道。包括因为行功出错的考生在内,所有人,若有想就此退出者,请留下号牌,自西门出,可饮一杯药茶,观看接下来的比试,你们文试的分数依然会结算。听清楚了,是所有人!”

此话一出,场外的考生许多都放下了号牌,场中的一些考生也丧气地放下了,而场外还有些人,不管各种原因,只紧紧握住自己的号牌,哪怕修为尽数被封,也要去下一轮武试碰碰运气;场中原有一些犹豫的考生,左顾右盼,一双眼睛滴溜打滚,尖锐地发现了场边一些留下来的考生,暗自盘算着,相互权衡,也决定留下来。

卫霜向场边的考生中投入目光,找到了那个一直怒视着他的身影——楚离。她也因为行功出错被卫霜带了下来,情况相比之下严重许多,内眦流出的血粘稠地横在脸上,身上也渗出血汗,左手拼命握紧,掌心早就腻住了一团血痂。

万暮白心中暗叹,看向卫霜,风雷卫的功法本就极为霸道,楚离又性急,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却不动手,非要等兵气迫血妄行的时候才出手,也不知是什么打算。

留下的考生号牌被收上去,抽签选定对手,一套流程卫霜和万暮白经历过一次,轻车熟路地分配完,开始比试了。

考生多实力受限,无法正常发挥,看上去颇有残疾打架似的,相对的,结束得更加迅速。

而真的要说亮眼的,无外乎几个人,其中就有文试时卫霜欣赏的那个白面书生,原以为这等猛士应该是武修,谁知竟是个修习草木法术的灵修。他四肢的经脉只通了一条,而三才却是全都打通了,稳住了根基,再保证可以施法。

与卫霜不同,他是专门修此一门,而卫霜则是东方青木之息,以及长青刀加持下,对雷法的衍生。

接着便是楚离,虽无半点兵气,可凭借撼人的杀气和风雷卫的江楚刀法,杀得对手胆寒心碎,一直挺到了第七轮,最终力竭战败,而她的对手在最后一刻被她挥盾砸到天灵盖晕了过去,算是一同失去了进入下一轮的资格。

剩下的并无什么可圈可点,许多人都急着打通更多的穴道,却忘了行气的法门。

经脉是一条条河流,行功则如于其中乘舟,穴道是其中的港湾和闸门,有大有小。只要几个关键的穴道通了,哪怕别的河道是干涸的,小舟依然可以几经周转到想去的地方。

要卫霜说心中的答案,首先打通三才,保证源头活水,接着根据自身功法,找到最关键的几个穴道打通,然后就大致可以保证接下来全程的内息充沛。

像万暮白那种行气不过经脉,而直接从穴位发出的特殊功法,甚至只要打通气海、涌泉、中冲即可,其余的就再打通少商、商阳、关冲、少冲、少泽五指末端也是足够,保证元气随时附于剑上,灵活多变,施展各路剑招。

观战的上官涟蕊问道:“小挽君,若是你会怎么选?”

叶挽君嘻嘻一笑,说道:“姑姑教我的时候不是说,经脉气血乃天道而成,就算被封住,也是如朽木截洪,不过徒劳。”

上官涟蕊看着叶挽君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心想倒不如多传她点东西,没错,就是偏心,谁让她宠着这个侄女呢?

武试结束,五个中正官结了分数,交予协吏,将最终榜文贴出。卫霜打了个大哈欠,舒服地伸着懒腰,终于是结束了。

回到医馆时,白芍还在处理伤员。卫霜熟练地净手、号脉、煎药、行针……比做中正官的时候积极多了。

医馆里或落榜或考中的考生,看到卫霜在此不明所以,当是书院有什么新消息,结果他只是在诊病,好像已经十分精熟,不过没人相信这个中正官真的就是个大夫。

看到楚离时,白芍已经为她擦净了血痂,汤药正在煎煮。

白芍知道这是他认识的,特地等卫霜回来而没有帮楚离行针。

楚离的皮肤下还有隐隐红疹,有几处生了紫色的印迹,卫霜不敢在众考生面前用太乙神针,生怕被人说徇私,只好打开针包,用自家师父当初送他的那套银针。

楚离当真刚烈得很,动血得如此严重却在卫霜行针时一声不吭,只是瞪着他的眼睛,偶尔气粗气急,这才让卫霜意识到她的痛苦。

要说对楚离的印象,卫霜这回是提高了不少,她的策论写得极好,行文清晰,毫不拖泥带水,读起来神清气爽,而武试时候的不屈意志令他折服,那种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血性,带到比试中去,让别人黯然失色,似乎在她的战意面前,任何人都是座烂墙,一撞就倒了。

为她针罢,卫霜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拿布擦净,收回针包,再去看别的伤员。

不一会儿万暮白撞进来,边走边大声问道:“楚离,你怎么样了?”

伤员一看又来了个中正官,而且直接这么问,难不成跟她认识?纵有怀疑,又想到楚离受内伤闯进前半之事,也是服气的。

楚离盘着腿撑着膝盖,低声问万暮白:“你那个护卫,我是不是以前见过?”

万暮白疑惑道:“你我早有交集,你还跟他打过一架忘了?”

楚离摇头道:“我是说再往前,我总觉得他有点面熟,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万暮白回答道:“小霜以前落魄时也四处流浪,说不定你看了一眼,有点印象吧。”

楚离将信将疑,又夸赞道:“好个灵修,刀法也这般了得,一把木刀和那袖剑已然胜过世间无数,那他的灵气法宝该是何等非凡!”

万暮白骄傲地答道:“那又怎的,他从来是空手施法,就因为修武不济才以宝物弥补,否则便是一指一画,就有个惊天法术。”

过不了多久,叶挽君和上官涟蕊也来了。卫霜赶紧去奉茶,听自家师父各种提点,让他有当个长久夫子的准备。

叶挽君在一旁听着,等讲得差不多,好奇地问:“哥,我听姑姑说你们当夫子书院会给赏银?”

卫霜答道:“是有这么回事,应该明天去拿吧。”一看叶挽君那眼珠子滴溜乱转,卫霜总觉得有些不妙。

“有多少啊?”叶挽君嘻笑着,既然背后是雄据南方商路的荆楚商会,应该不少。

卫霜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随口答应下来,别的都没注意听。

“五两银子。”万暮白端来一盘点心,帮卫霜又擦了擦手,“你这粗心大意的,真不怕被人骗了去?”

叶挽君掰手指算了算,说道:“我整天在茶馆那儿说书一个月也就一钱,人多了有三钱。早知道我也去了。”

卫霜心想也是,他跟万暮白之所以被邀请,是因为万可和上官涟蕊空缺,既然万暮白补的是他父帅的空,自己补自家师父的空,那给叶挽君也是一样的。

上官涟蕊点了下叶挽君的额头,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不是不能赚钱,就是想坑他们俩。”

谁知叶挽君两手叉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对啊,我就是想坑他一笔!我的零花钱都被卫哥扣了!”

卫霜想起来,之前他武试的时候叶挽君偷偷把自己的零花钱全押上,赌他能过半,谁知就是名次过半前一场就对上了万暮白,然后败了,直接让她赔了个底儿掉。

自那之后卫霜就把她的钱都收着,不过后来就没怎么管过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记着自己克扣零花钱的事儿,想让他出点血。

卫霜爽快地答应了。

叶挽君思索着:“功法秘籍,我也无用;珍奇异宝,店里多得是……到底要什么……哦对了,‘小楼吹彻玉笙寒’‘长笛一声人倚楼’,我不会吹笙,但是会笛,一直想要个好笛子却遍寻不得,你帮我寻个能配得上这两句诗的笛子来。”

卫霜惊叹于叶挽君时常蹦出个金句来,只是这两句诗感觉沧沧凉凉,似有无限哀愁一般,不过也正是这样悲伤,才令人心动。

不过从来只听过随性赋诗的,可没听说反过来去找诗中所赋的。

卫霜觉得还真拿叶挽君没奈何,只是不愿辜负她满眼期待,便应下了。他心里盘算,这哪里是问他们赏银多少能解决的呀,明明就是吃上他了,只能以伤员较多为由,逃离了这里。

叶挽君掩面嘻笑着,上官涟蕊没好气地又点了下她的脑袋,宠溺地瞥了一眼。

叶挽君又转向万暮白,他心想可算是到自己了,也不知挽君会有什么奇思妙想。

谁知叶挽君什么都没要,只说:“暮白你教教我元气的修法。”

万暮白心想,且不说叶挽君不能修炼,元气修法最为玄妙,比灵气和兵气玄乎不是一点半点,就连自己到了金丹境界还是一知半解呢。

“你要修元气做甚?”

叶挽君羞涩地低眉,说道:“最近总觉得小腹有些胀,后腰会火热,可是并没有别的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本身清心静气,有了成效?”

万暮白又惊又喜,看向上官涟蕊,问叶挽君道:“你没有问问上官师傅吗?”

叶挽君回答说:“姑姑说是我经脉之气盛,缺一个打通的法子。我想元气为一身之本,《培元静心咒》要我寂静,与元气出于虚无相似,应该是最相符的了。”

上官涟蕊解释道:“我看过了,挽君依然不能如我等随意调配内息外用,全部敛于体内,若能顺势而为,打通了经脉,也能有个无病无灾的好体格。”

万暮白听到叶挽君并不能真的如他们一般,又是遗憾,若按她的天赋,定能有一番天地的,结果依然是天妒英才吗?

心里暗叹着,万暮白还是将周天炼气之法告诉叶挽君,而她也聪慧,将其与《培元静心咒》的心法结合,很快想到了法子,经过咨询上官涟蕊,没了疑问,两人才安心。

又过了半个月,荆楚书院开学了。

25小说网推荐阅读:绝色兽夫又撩又野,霸道拥我入怀民国谍战,卧底巅峰凡人修仙:无尽底牌仙灵:这师徒俩真好磕完美演技系统美人不幸【快穿】快穿之成精日常BL游戏超前体验特工的年代生涯长公主沉迷造反,但有六个男主英雄无敌之终焉的审判他的暗恋翻涌饲爱修仙从狗开始冷面王爷绝情妃貔貅幼崽靠玄学爆红娱乐圈弃妃?女帝手执长鞭抽翻渣夫爹跳崖娘殉葬,这家没我要完蛋她竟然如此跟班十八岁龙族:路明非她命中缺鬼,鬼王的鬼蝶舞流星满嘴芬芳旅行异世界我本仙人与凤行:让你当怂包,你成上古神终极一家孤儿想做人的那些日子云在天边水在瓶妙龄少女是杀手:御姐独宠小奶猫咒术回战:没有外挂要如何HE?越过丘山要命!和绝色小暗卫中了双修情蛊星穹铁道:开局魂穿可可利亚穿越谍战,我有一个每日情报系统斗罗:异火武魂,开局十万年魂环平凡者的修仙妃本纯洁之轻狂太子妃盐河若有意爱之奇特圆之恋异途诡道女配她只想活命,霸总非要谈恋爱小马宝莉:快穿之小马新世界笨蛋美人不装了,玩弄权术第一人站姐手握系统成顶流乱世之巅峰召唤云中遥寄锦书来诡异共生,我才是真正的怪物!斗罗:武魂殿七杰七零,最野军官被外科大佬拿捏了
25小说网搜藏榜:凡人修仙:无尽底牌冷面王爷绝情妃貔貅幼崽靠玄学爆红娱乐圈弃妃?女帝手执长鞭抽翻渣夫爹跳崖娘殉葬,这家没我要完蛋她竟然如此跟班十八岁龙族:路明非她命中缺鬼,鬼王的鬼蝶舞流星满嘴芬芳旅行异世界我本仙人与凤行:让你当怂包,你成上古神仙灵:这师徒俩真好磕终极一家孤儿想做人的那些日子云在天边水在瓶妙龄少女是杀手:御姐独宠小奶猫咒术回战:没有外挂要如何HE?越过丘山要命!和绝色小暗卫中了双修情蛊星穹铁道:开局魂穿可可利亚穿越谍战,我有一个每日情报系统斗罗:异火武魂,开局十万年魂环平凡者的修仙妃本纯洁之轻狂太子妃盐河若有意爱之奇特圆之恋异途诡道女配她只想活命,霸总非要谈恋爱小马宝莉:快穿之小马新世界笨蛋美人不装了,玩弄权术第一人站姐手握系统成顶流乱世之巅峰召唤云中遥寄锦书来诡异共生,我才是真正的怪物!斗罗:武魂殿七杰七零,最野军官被外科大佬拿捏了现代女不讲武德,村民躲灾她致富我的世界即是你摄政王又怎样,王妃不稀罕原神的愿望从超神开始的英雄联盟穿越1937,我来讨伐关东军盛宠蛊妃:邪魅王爷别乱来王者:开局拿捏花木兰重生人在惊奇先生死神:拒绝下线卯之花我在明朝开了挂斗罗,敢凶我别怪我吃恶魔果
25小说网最新小说:秦扫六合:统一之路的策略与辉煌别人修仙,我搞吃的苍穹修仙诀凡人修仙:我真的不想当道祖系统是个铁公鸡,攻略女主挺疯批开局SSS时间鬼,管这叫新人?穿书后我成了恐怖小说里的npc电子厂里的打工妹陈忠传四合院:从食堂大厨开始超神娇缠上瘾!疯批裴爷失控沦陷长河令穿书后忙成狗,少卿你到底行不行重生炮灰前妻,首长是个妻管严穿成孽女,炮灰,大冤种后蚀骨暗宠,一夜我叫了99声三哥神豪:首富?拿来吧你!渣夫领回了白月光我转身嫁他首长裴爷别作,你的小撩精有新目标了无默观看有默的世界失忆后,我追着死对头喊老公亲亲都分家了,谁还惯着那群白眼狼初静清穿:康熙心尖宠,崽崽各个拽爆长夏有雨穿越雪豹成为周卫国魔道同人之忘羡神仙眷侣重生九零,我卖麻辣烫买了一条街神奇宝贝之森林历险记当真?姨娘的私房小厨名动京城了海贼团大战临时主神勇斗异世界仙驭鬼见了我绕道走万物怀生神雕浪子:李莫愁要倒贴池总今天追到人了吗未来兽世:美人娇宠,多子多福在惊悚世界努力还贷款再次重生后,依旧体验了一地鸡毛田间四时神女转世,蛇仙妻遮花杀鬼子成神狐妖:雅雅小姐这该死的占有欲姨娘娇贵炮灰穿书七零改命,主角沦为奴隶瞧不起的小废物?家属院隐藏大佬总裁绝嗣?孕吐后她一胎多宝了女主抢婚?转嫁京圈大佬随军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