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九歌离开总部的时候天都亮了。
他在收容支队里待了一个通宵，记录了这辈子见过的最庞大的信息量。
沈九歌反复观看自己刚刚获得的空间能力戒指，恨不得立马尝试一番。
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没有随意尝试。
毕竟这玩意儿是可以违反空间规则的，要是引发了什么蝴蝶效应就糟糕了。
是时候该回荣城市了。
就算后面要回来调查那个人体实验组织，也得回去看看。
毕竟荣城市他已经不管很久了。
只不过没了镜中人的能力，自己想要回去还得搭飞机。
之前来的时候担心会引起麻烦所以坐飞机，结果现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坐飞机。
正当沈九歌准备找指挥支队的人要一张机票的时候，一辆非常高级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车门自动打开，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驾驶座上有一位穿着黑白色调衣服的司机。
“沈先生，请上车吧，我接您去葬礼现场。”
沈九歌怔了一下，整个人有些晃神。
没想到周家的效率这么快，看来是所有能当线索的东西都已经被保存好了。
不然周家不可能草率地处理周承元的尸体。
“我还没有黑色的衣服。”
“车上有，您可以在车上更换。”
见此，沈九歌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上了车。
……
商务车渐渐驶离了热闹的街区，沿着一条僻静的公路开向一片陵园。
这是周家的家族陵园，里面全是周家历代的族人。
草坪上站了很多穿着黑色正装的人，都是前来吊唁的。
其中有不少的熟面孔，也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人。
下了车，沈九歌沿着小路走进去。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悲痛的表情，即使和周承元交情不深，也没有影响周围人的情绪。
沈九歌走到周承元的墓前，停了下来。
他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黑白人像，没有说话。
蓦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沈九歌转头仰视身边之人。
是一位泪流满面的中年人。
头发已经花白，因为抽泣，身体总在轻轻颤抖。
他的视线同样固定在周承元的黑白人像上，缅怀着逝者。
“沈队长，感谢你来参加承元的葬礼，我是他的父亲，周乾。”
沈九歌站起身，对着周乾微微颔首：“周叔，节哀。”
闻言，周乾的眼眶再次绷不住，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他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人都被周乾的悲伤感染，眼中不断泛出泪花。
沈九歌没有打扰他，就这样等待周乾宣泄自己的情绪。
半晌，周乾脸部的皮肤已经皱巴巴的，他擦干眼泪，身上的气质微微变化。
“沈队长，我知道承元和你的交情好。”
“关于人体实验组织的交易，他就经常和我提起你。”
“想来，你是一位可以信任且可靠的人。”
周乾深吸一口气，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和哭腔，严肃地问道，“不知道你是否能告诉我一些总队没有告诉我的事情。”
周乾的音量不大，却字字清晰，只有他们两个之间可以听见。
沈九歌思索了几秒，手伸进裤兜里拿出一部老人机。
点开短信界面，将周承元私发给他的短信拿给周乾看。
周乾呆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个字，仿佛能把手机看穿。
一股气势在他身周回旋，带动着气流吹得衣袂猎猎作响，草坪被气浪压得一阵又一阵。
“暗……”
周围人都被这种异象吸引过来，察觉到的周乾立刻散去了自己的气势。
他也是一名异能者。
沈九歌并不知道，在黄子瑜之前，救援支队的队长就是周乾。
“感谢沈队长，这个情报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怀疑对象。”
“后续如果有新的线索，希望我们可以相互交流。”
“沈队长不嫌弃，我周家会是你永远的合作伙伴。”
周乾说得十分郑重，并没有摆出世家长辈的架子。
果然，家风就是一代传一代的。
沈九歌点点头，目送周乾离开。
他还有事情要办。
沈九歌默默在周承元的墓碑旁待了一会儿，翻看自己老人机上的讯息。
第一条是孟湘灵发来的，说是保岛市出了异常事件，需要自己回去处理。
第二条是薛杰发来的，他的短信内容和孟湘灵差不多，也是说奉天市出现了异常事件，需要自己回去解决一下。
但他还说了，等到事情解决，就会回来陪沈九歌把人体实验组织给办了。
再往下……竟然是赢风的？
赢风表示石门市出了异常事件，以他们青莲小队的能力，暂时无力解决，需要其他白队的支援。
沈九歌看了一眼，直接无视。
现在薛杰有事，孟湘灵有事，自己也没空，哪有时间去帮别人解决异常事件。
五名白队的候选人加一块都处理不了的异常事件，一定很麻烦。
再说了，还有绯红、白龙、金黎三支白队，怎么也轮不到他灰队去帮忙吧？
附近的人群在陆陆续续地离开。
沈九歌看一眼，叹了口气。
是时候了，该回去了。
他收起手机，准备跟随人流离开。
“沈队长？”
倏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是叫自己，沈九歌转头瞥了一眼，随后目光就移不开了。
一般的女人沈九歌定然不会在意，问题是，这个女人戴了一个黑白配色的老虎面具。
沈九歌的脸冷了下来：“暗杀支队？”
戴着白虎面具的女人走到沈九歌身侧，和他并排走：“在这里就不要用官方的称谓了。”
“我叫毕淼淼，确实是暗杀支队的队员。”
沈九歌转过头去，放慢脚步和身前的人拉开距离。
“嘴上说不要用官方称谓，但你来吊唁不还是戴着面具么。”
闻言，女人默默地将手伸到脸庞，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沈九歌偏头看过去。
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不算什么美女，也不算什么丑女，就是普普通通的大众长相。
很清楚，很干净，没什么特色，也没什么丑陋的地方。
但只是摘了一下，毕淼淼就把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沈九歌回正自己的脸：“既然不能摘，摘那一下又是为了什么。”
“展现一下自己的诚意。”
毕淼淼的声音很温婉，就是那种邻家小妹的感觉，“毕竟沈队长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有着淡淡的敌意和杀气。”
“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一般人感觉不出来。”
“可我……”
“是暗杀支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