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沈九歌的胸口喷出，溅在五号泥浆般的能量上。
背部的刀伤被衣服的布料摩擦得隐隐作痛。
手上力气不减，贯穿胸口的短刀拧紧旋转，将血肉绞烂。
趁五号还在处于抓空的硬直，沈九歌抽出短刀，向后一个后空翻，长腿似铁鞭顺势抽打在五号的下颚。
“咳咳！”
沈九歌抹了抹嘴角滚烫的血液，将喉中的腥甜吞了下去。
短刀划破上衣，把身上的衣服撕破丢到一边。
这样可以避免衣物的摩擦疼痛。
胸口凭空出现的被绞烂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如果换成小九上身，愈合起来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短刀提至肩高，猛地一甩。
黑色的粘稠能量物质夹杂着血气甩落地面，在这过程中凝成碎晶。
五号的刀伤上凝固了一层厚厚的血晶壁障。
即使血肉在自发脱落，争取到的时间也足以让神经毒素入体。
五号的反伤只能作用伤势，血气这种只针对异常生物的效果攻击和神经毒素是无法反作用在沈九歌身上的。
“杂碎！刀上还用毒？！老鼠才用的伎俩！”
五号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抖动，愤怒宛若洪水猛兽极具压迫感。
棒球棍被随手丢到地上，右手按在自己的腹部。
刺啦！
一柄长刀仿若从深渊之中诞生，被五号缓慢抽离！
比起抽离，更像是黑色的能量物质在同步形成！
噗呲！
伴随一声剥离，长刀被五号拔出，一刀将自己的身体横着劈成两段！
“卧槽！”
司马斋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画面。
自杀了？
不，不是。
五号的上半身不断灰化，双眼失去神采。
依然站立的半截下半身正在高速再生。
沈九歌眸子一缩。
他又判断错了。
之前以为这五号的能力是反伤，高速愈合是异常生物的自带效果。
但眼下这个恢复速度，显然在号码异常生物中也是名列前茅！
它是想通过自断的方式解除神经毒素的效果！
轰！！
红色猛兽席卷大地，血气的轰鸣撕裂出深邃的沟壑！
傻子才会等你再生完！
下一息，沈九歌的身体行进到了五号的身侧，短刀举过肩高。
五号已经再生到了心脏，再过0.5秒就会长出脖子。
攻击哪里？
心脏没了它能活，头没了它也能活。
它刚刚可是直接把自己的上半身斩了！
有了判断。
短刀停手，血气铺天盖地覆盖过去，眨眼就吞掉了五号的身体。
血晶在断口迅速凝结，甚至还在往里渗透。
咔嚓！
一声轻微的破裂声在沈九歌耳中却震耳欲聋！
砰！
断颈处的血晶破碎，新生的血肉疯涨，已经能看见下巴。
原本被血气侵染的部分，黑色的粘稠能量如同跗骨之蛆从五号的体内挤出，和血气上的异能相互抵消。
又是1秒过去，五号已经长出了下半张脸。
那是半张写满了“你没有任何办法”的嚣张！
同步的，再生的双臂也恢复了控制权，从两侧向沈九歌抱来。
沈九歌瞥向抱来的双臂。
外部入侵太慢了，必须里应外合么。
眉头一低，短刀紧随着挥出！
斩斩斩斩斩斩！！！
刀锋在五号的胸膛砍出了一阵剑刃风暴！
同样在喷血的，还有沈九歌的胸口！
硬忍着身上的疼痛，血气顺着五号深入骨架的伤口钻了进去。
五号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这种程度的侵蚀，让它感觉到了压力。
它又小瞧这个人类了。
不过……
双臂抱住了沈九歌。
五号脸上发狠。
必须得打断他，不然恢复有可能来不及！
双臂用力，黑色能量犹如毒液触手向四面八方伸张。
就这样将他脊柱挤断！
下一刻，双臂抱空。
五号瞳孔放大。
是毒素和感知扰乱起作用了！
噗！！
蓦地，五号双臂的内侧绽放开了十几道刀伤。
连带血肉被破开的，还有身上附着的黑色能量。
巨大的冲击力将双臂弹开，让沈九歌挣脱了这个包围圈。
真正的沈九歌在神经毒素的影响下，才刚刚浮现出真容。
五号吃惊之色更甚！
疯子！
这样打是不要命了吗！？
区区人类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这种伤害？
待它在气浪的扰乱下终于看清，忍不住对沈九歌产生了恐惧。
只见沈九歌的双臂内侧同样出现刀痕，甚至刀口在他的身体上看起来更加醒目，血肉翻卷。
但更令五号震惊的，是沈九歌的握刀姿势。
短刀贯穿了他的手心，固定在他的手掌上！
如果还是正常握刀，这样的伤势必定导致短刀脱手。
可沈九歌却用了另一种方法把短刀固定在手上！
要知道，刚才经过的时间总共就几秒。
这种果断的破招方式，他不仅想到了，还做到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把刀不是有毒的吗？
这样子打，毒素加撕裂痛，他能承受得住？
一抹红光在阳光下闪耀。
短刀穿过沈九歌手心的位置，覆盖了一片血晶，把刀身卡住。
原来是这样……
“去死！！”沈九歌杀红了眼，双目猩红一片，眼里只剩下了砍砍砍！
刀刃破开皮肤的声音不断在五号和沈九歌身上响起！
肾上腺素激增，使得沈九歌一时间弱化了疼痛，一心只想杀了五号！
而这样的攻击方式，奏效了。
五号身上的黑色能量逐渐变淡，血晶不仅在体表攀附，还从体内侵蚀五号的血肉，渗透到身体的方方面面。
“哇啊！”
沈九歌砍了不知道多少刀后，悬刀而停，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踉跄地拉开距离，站稳身体，将短刀从掌心拔出。
低头俯视身前，正面早已看不出八块腹肌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被无数刀口砍烂的血肉。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伤势早就死了。
但沈九歌硬生生挺了下来，甚至还在缓慢恢复。
这种恢复力同样超出了异能者的极限。
可以说，如果不是小九在身上，沈九歌该死还是要死。
喉咙中的血反复反上来，疏通不了。
沈九歌意识涣散，只能半睁着眼看五号。
后者已经无法行动了。
它固定在那，全身上下看不见一点血肉，整个身体都沦为了血晶雕像。
“赢……了？”司马斋怔怔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被刚才的战斗场面镇住，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