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浩率兵北上的同时,东路军也发起了北征。
东路军由大唐赵国公徐大牛任行军总管,曹国公韩大海任行军副总管。
统辖第一军,第三军,第五军,第九军等八个步兵军和两个骑兵军,总计十二万人。
伏月初一的这天,十二万大军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地向魏国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战旗飘扬,马蹄声碎,掀起了战争的狂澜。
徐大牛率领着第一军、第九军、第十军、第二十二军以及骑兵第一军,从光州挥师北上,目标直指隆德府的彭城。
而韩大海则率第三军、第五军、第二十一军和骑兵第二军,从海城出发,一路向西,直逼义安府,意在拿下宜城。
同时,为了抵御平卢军的南下,徐大牛派第二十三军移防东康府。
战争一打响,唐军士气高昂,如猛虎出山,一路势如破竹,迅速突破了魏国的多道防线,向着各自的目标迅猛推进。
韩大海这一路大军更是锐不可当,先后攻克了灵璧县、大店县,一路高歌猛进,很快便打到了涝河边。
然而,在这里,他们遭遇了两万魏军的顽强阻击。
这支魏军由义安府副将崔志统领。
他在涝河西岸沿河布防,企图依托涝河这一天然屏障,阻止唐军的继续推进。
面对严阵以待的魏军,韩大海并没有急于强攻。
他常年驻守在淮北,对于魏国东南地区的地形了如指掌。
在此期间,他就曾多次琢磨过,倘若唐军北伐,魏军会做出如何应对,他又该如何破解。
此时,望着眼前的涝河,一个计谋随之浮现。
他先是派出第五军和第二十一军,佯装强渡涝河。
在夜间的时候,偷偷安排第三军出营,沿着涝河往上游而去。
白天的时候,则是由骑兵第二军在军营里来回巡逻,制造第三军依然留在军营的假象。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第五军与第二十一军对西岸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可惜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不过,却也很好的迷惑住了对岸的魏军。
这天,韩大海和往常一样在岸边督战,第三军参谋长郑格辛走过来禀报道:“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韩大海听后,看了一眼天色,吩咐道:“一个时辰后,收兵撤退。”
“是!”
下午申时,正在进攻的唐军突然听到了鸣金的声音,迅速撤回东岸。
紧接着,韩大海率兵出营,向着东面撤退,一直退到六里之外,才停了下来。
崔志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笑意,“唐军也不过如此!”
他认为是自己这几天的出色指挥,让唐军吃尽了苦头,才选择撤离涝河,转而从其他地方寻找新的渡河点。
他吩咐士兵守好防线,转身向着军营而去。
他准备写一封战报送回彭城。
名字都想好了——《涝河大捷》。
然而,他手下的一名偏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偏将走到崔志的身边,说道:“大人,末将觉得唐军今日的撤退太过可疑了。往日他们都是下午时分撤军,可今日却如此匆忙。而且,他们虽然撤退时队形看似正常,却丢下了许多帐篷和马车。”
崔志闻言,停下了脚步,内心虽然不悦,却耐心的转身走到河边,顺着偏将所指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唐军营地确实一片狼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这时,另一名将领也发现了一个关键细节:“大人,末将发现,这几日河水好像变浅了一些。”
崔志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涝河,只见河水下降了一大截,他脸色剧变,瞬间明白了唐军的险恶用心。
他意识到,唐军很可能在上游筑坝蓄水,准备水淹魏军。
他心急如焚,也来不及责怪这名将领为何不早点汇报,急忙高呼道:“撤退,全军撤退,所有人赶快远离河边!”
说罢,他骑上战马,疯狂地挥动马鞭,向着西面奔逃。
其他将领见状,也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一个个脸色苍白,紧跟其后。
片刻之后,涝河的上游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紧接着,滔天的洪水如猛兽般汹涌而下,瞬间淹没了涝河两岸。
一时间,天地变色,数万精锐魏军,在洪水这样的天灾面前,显得无比脆弱。
仅仅只是几息的时间,魏军的防线便被肆虐的洪流冲得七零八落。
士兵们惊恐的呼喊声被洪水的咆哮完全淹没,湍急的水流好似一双双无形却又力大无穷的手,将那些来不及奔逃的魏军士兵狠狠拽入水底。
有的人奋力挣扎,试图抓住岸边的石头或者树木,可那汹涌的浪头一次次将他们击退,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却依旧无法挣脱洪水的掌控。
战马也嘶鸣着,在洪水中不断地刨动四蹄,可很快就被洪流裹挟,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水中也难以保持平衡,只能随着水流起伏。
不少士兵紧紧抱住马脖子,期望能借此获得一线生机,然而,这样的挣扎往往是徒劳的,随着马匹被洪水冲倒,他们也一同消失在浊浪之中。
这场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若不是河岸残留的水迹、淤泥和碎木;武器、盔甲和破碎的旗帜,谁也无法想象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崔志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犹如刀绞。
他的两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这些幸存者,要么是骑兵,凭借着战马的速度逃脱了厄运;要么是离河边较远,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此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惊魂未定地瘫倒在地,望着刚刚结束的洪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他们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回过神来。
而崔志的内心却在滴血。
他望着那依然高悬在空中的炙热太阳,心中充满了对唐军的怨恨:“这群天杀的唐贼,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偏将脸色苍白,嘴唇泛紫,战战兢兢地问道:“大……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崔志心有余悸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宜城了。”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同意,快速向着宜城而去。
一个时辰后,唐军再次出现在涝河附近。
韩大海望着空空如也的对岸,大手一挥,“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