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嘴唇微颤,难以启齿的尴尬与痛苦在眼中流转,迟疑许久后,才喃喃道出:“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选择不与他们同住的……”
冉禾的微笑中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既然是您的决定,那么大娘请回吧,希望您能好好考虑清楚。”
赵氏眼看冉禾即将转身离开,心中的焦虑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其实,是他们……是他们觉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多余,碍眼……”
她的语气充满了自责与酸楚。
冉禾的脚步戛然而止,眼神犀利,仿佛要看穿一切虚伪的面具:“他们是否在平日里承担起供养您的责任?”
赵氏的回答充满了矛盾与苦涩,那是一种被生活逼迫的无奈:“有时他们会给我些粮食,但他们的日子也不宽裕,我这把老骨头吃不了多少,不愿再给他们增添负担。”
冉禾的笑容中藏着一抹讽意,她的话语直接而尖锐:“孩子不教,是父母之过。您的过分溺爱,才是今日之果。即便此刻,您依然未能意识到这一点。”
赵氏的眼中闪过不解与无助,她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若这是我之过错,那么请惩罚我一人吧。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的孩子们。”
就在她又要下跪之际,冉禾已经做出了决定,一场关于责任与亲情的较量悄然落幕。
随着阎十三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惜春试图用最温柔的方式,劝说这位深陷泥潭而不自知的母亲:“大娘,成年意味着承担责任,他们的错误必须由他们自己承担。您的庇护只会让他们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赵氏的回答,满载着一个母亲对子女深沉而复杂的爱:“你不会懂的,孩子啊。不论他们犯了多大的错,在我眼里,他们永远是我的孩子。当你有一天成为母亲,就会理解我的感受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个人身上,映照出人间百态。
在这个充满纠葛的故事中,每个人的抉择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爱与成长的代价。
张家公子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不屑,“我张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屈居偏座的地步?告诉他们,要么下来给我让位,要么我亲自上去请。”
这话音刚落,醉仙楼内的气氛瞬间凝固,食客们纷纷投来好奇而又畏惧的目光。
冉禾烟轻轻挑眉,似乎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搅扰动怒,反而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她轻声对身旁的吴诩说:“看来,今晚的宴席比预想中还要热闹几分。”
吴诩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了然,随即低声回答:“既是如此,那就让我们的客人看看,真正的风度与气量。”
冉禾烟缓缓起身,她的举止优雅,每一步都透露着从容与尊贵。
她缓步走向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正欲上楼的张家公子一行人。
整个二楼仿佛都静止了,只听她温婉却有力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请问有何贵干?二楼确已被我们预订,不过,若公子愿意,我们可以共享此地,毕竟和气生财,不必为此小事伤了和气。”
张家公子闻声一愣,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客气地对待,脸色微微泛红,却依然嘴硬:“哼,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但,可别怪我们张家出手阔绰,抢了各位的风头。”
随着张家一行人的加入,原本宽敞的二楼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张家公子故意选择紧邻冉禾烟的桌子坐下,意图明显,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然而,冉禾烟仿佛浑然不觉,依旧笑容可掬,亲自为新到的宾客添置碗筷,举止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亲和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头一暖。
夜色渐深,醉仙楼内灯火通明,笑声与谈话声交织成一首和谐的乐章。
虽然起初有些不快,但在冉禾烟的妥善处理下,氛围渐渐回归轻松愉快。
就连原本态度嚣张的张家公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种温馨所感染,语气也变得随和许多。
这场宴席,不仅为即将展开的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开端,更让村民们看到了冉禾烟一家不同于往常的一面——他们不单富有且慷慨,更有包容万物的胸襟。
而这一夜,也成了日后村民间口耳相传的一段佳话。
这两个字,如同刺耳的雷鸣,瞬间激起了张家公子心中的熊熊怒火。
他手臂一挥,伴随着一阵疾风,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店小二的脸上,力道之大,仿佛连空气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爷我是何许人也?让我坐偏座,你这是在侮辱谁的尊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
店小二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可他只是咬紧牙关,强颜欢笑,眼神里闪烁着无奈与卑微。
“张家公子息怒,小的眼拙口笨,不会说话。”
他的话音里带着颤抖,尽力保持着最后的恭敬。
“滚远些。”
张家公子不耐烦地推开他,语气中充满了嫌弃与厌恶,“本少爷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能在这里享有如此待遇。”
他的话语犹如利箭,穿透了一层层的木板,隐隐约约地传到了二楼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一串串回响。
随后,张家公子领着一群穿着华丽、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踩着楼梯,嘻哈打笑地登上了二楼。
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几桌穿着粗布麻衣、面容饱经风霜的普通人。
这一幕,让他们骤然愣住了,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轻蔑与不屑。
“哈哈,这就是所谓的贵宾吗?!”
其中一名纨绔子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嗤笑道,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沟里来的土包子,也敢在这里自称醉仙楼的贵宾。看来,这醉仙楼的门槛也是越来越低了,什么样的杂鱼都能进来。”
另一人毫不掩饰地讽刺着,言语间充满了赤裸裸的鄙视。
“这一身泥土的气息,简直是在亵渎这片圣地。”
还有人故作夸张地掩鼻,仿佛闻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恶臭。
来自马家村的众人,在这一连串的嘲笑与羞辱下,面颊泛起了羞愧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