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场休息时，双方的比分差距还挺大的。
程川带着一身热气直接朝着段小鱼走来。
男人出了好多汗，段小鱼翁动两下鼻子，没闻到什么汗臭味，这才没躲开对方。
小男孩在一旁踮着脚递给段小鱼一条毛巾，然后指指程川：“姐姐，擦汗。”
程川垂眸看了眼小孩，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小孩笑得很是无辜可爱。
段小鱼拿着手里的毛巾，当真帮他擦起了汗。
惹得跑过来的杜子成大喊有人虐狗。
程川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着女孩的目光却很温和。
“叔叔，喝水。”小孩努力举高手里的矿泉水。
听到男孩对他的称呼，程川眸色讳莫如深，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这瓶水。
紧接着，小男孩露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诚惠两元。”
程川：“……”
一旁的杜子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孩是钻钱眼里了吧？”
这才多久，就赚了他川哥五十二块钱。
一个成年人一天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
小孩笑嘻嘻的，软糯糯地说：“我要养妈妈和付房租嘛。”
程川的视线落到了小孩身后，笑容恬静温柔地注视着儿子的女人身上。
察觉到程川的视线，女人微微点头致意。
“行吧。”杜子成明显是认识小孩的，故意大力地把小孩头发揉乱，“你去帮我拿瓶水，我也给你两块钱。”
邓弘远脖子上挂着条擦汗的毛巾走过来：“麻烦帮我也拿一瓶水，这家伙付钱。”
杜子成不乐意：“凭啥老子要替你付账？”
邓弘远淡定地道：“凭你刚才踩我脚了。”
杜子成嘀咕了一句：“谁让你自己撞上来的。”
但最后还是帮邓弘远付了这两块钱的跑腿费。
这矿泉水其实也是在小孩家订的，这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杜子成也没让母子俩送过来，而是他带着人去搬的。
但小孩和他母亲却说什么也要帮忙送过来。
小孩一个人搬不动一箱水，便往怀里塞了三四瓶水，帮忙减轻他母亲的负担。
除了财迷了些，其实是个挺懂事的小孩。
所以杜子成才会如此照顾母子俩的生意。
起初小孩还以为他是想追自家妈妈，气得杜子成弹了对方个脑瓜崩。
程川喝了半瓶水，见段小鱼盯着自己瞧，便将水瓶递到她嘴边：“喝不喝？”
段小鱼忙将椅子上放着的那瓶开封过的水拿起来，摇了摇，表示小鱼自己有水。
程川微微俯下身，沉声问：“刚刚为我加油了？”
“你听到啦？”段小鱼有些惊喜。
她声音太小了，周围的呐喊声又层出不穷，她还以为程川肯定听不见呢。
“嗯。”
程川低低的应她，“听到了。”
段小鱼眉眼一弯，笑了，嘴角旁多了个小小的梨涡。
程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孩，很想亲她。
但小笨蛋脸皮最薄了。
真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亲了，估摸着又该闹小脾气了。
“比赛结束后，带你去买蛋糕。”程川低声许诺。
“好哦。”段小鱼想了想，“还想要冰淇淋。”
程川答应了：“好。”
段小鱼眼睛亮晶晶的：“要双球的。”
程川还是没有拒绝。
“好希望比赛快点结束哦。”段小鱼悄声嘀咕。
程川抬起手掌摸了摸女孩的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中场休息的时间结束了。
程川返回赛场，小男孩又带着他妈妈坐在了段小鱼身边。
水喝得有些多，段小鱼有些想去厕所。
但左右都不是熟悉的人，程川又在场上打球，不知该怎么办的段小鱼眼眶不由自主就红了。
小男孩的妈妈戳了戳儿子小小的肩膀。
小孩这才发现段小鱼像是要哭了。
“姐姐，你怎么啦？”小孩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被小孩这么困惑地盯着，段小鱼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眼尾还是红的，小声道：“小鱼……”
想到自己比人家小孩的年龄大，她改了自称，“我想去卫生间。”
小孩没听太清楚，倒是他母亲碰了碰段小鱼的手，指指自己，又往某个方向指了指。
段小鱼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孩翻译道：“我妈妈的意思是，她带你去。”
然后纳闷，“去哪儿呀？我也要去。”
他母亲打着手语：【去女厕所，你是男孩子，不能去。】
“好吧。”小孩蔫吧地坐回去。
小孩母亲站起身，随即朝着段小鱼伸出手去。
段小鱼呆愣愣地抬头，对上女人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睛，迟疑地将手放入对方掌心。
换做是别人，段小鱼是不可能跟对方走的。
但面前的女人不一样，许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太过温柔，莫名给她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投进个球，程川转头看向段小鱼所在的方向。
却没瞧见人，只有喝着牛奶的小男孩坐在脚不能着地的椅子上。
小男孩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于是朝着厕所的方向指去。
意思不言而喻。
按理说，小男孩以及他母亲对他们来说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程川不应该放心让段小鱼跟对方离开。
但犹豫了两秒，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对方。
更何况，那女人的儿子还在呢。
果然，没过多久，段小鱼就和对方一块儿回来了。
“姐姐，给你喝。”小孩将自己的仔仔牛奶分享给段小鱼。
“谢谢。”段小鱼礼貌地道谢。
小孩的母亲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肚子。
小孩立马可怜巴巴地说：“我只喝了一瓶仔仔牛奶。”
段小鱼咬着吸管，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母子俩。
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父母的身影，偌大的家里就只有她和哥哥以及一群佣人。
或许是因为从未拥有，也就没有失望，段小鱼从不会哭着闹着要父母，哥哥给她的疼爱已经足够了。
所以，望着小男孩和他妈妈之间的相处氛围，段小鱼起初是茫然的，而后似懂非懂。
球赛结束了。
程川他们这边的分数远超对面，获得了胜利。
打输的那方要请赢的一方吃饭，不过程川没去。
在杜子成那儿借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程川便带着段小鱼走了。
邓弘远是跟他们一起走的，顺便说了郑小妹离婚的事。
黄家说什么也不肯协议离婚，那就只能走诉讼离婚这条路。
黄同山是真的和他家附近的一个寡妇有一腿，邓弘远让人收集了对方出轨的证据，还有黄母逼着郑小妹喝符水的符纸以及卖符纸给黄母的那人也找到了，接下来就等开庭了。
“麻烦了。”程川淡淡道。
邓弘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他突然想到，“川哥，你和嫂子还没领结婚证吧？”
程川看了眼身旁正举着糖葫芦吃的女孩。
“嗯。”
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小鱼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村子里一般认为，办了结婚酒席，那就是夫妻俩了，至于领没领证，那不重要。
但程川还是挺看重那个红色小本本的。
那意味着，从法律层面上，段小鱼也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