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想什么……”轻笑着擦去眼角的泪。
“只要你想，也可以有将来。”
谢逸好像说了什么戏语引得红牡丹低声发笑。
“事到如今，就算我真的放下屠刀我也活不下来，况且太累了……”
“你是铁石心肠，可是金石之下也有绿意。你若真的想所有人都死，又何必骗她，我看不出你对紫衣有丝毫的爱意。”
不然，又怎么会真的下得去手。
如果当初他能早些发现那些懵懂的喜欢，是不是他的燕行就不用这样辛苦的做一个赌徒。
“傻小孩，就算不放在黑市，这天下你这样的人都短命。”却是意外的好命。
“找死！”
巨大的力量禁锢着她的喉咙，红牡丹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在这，看着我。”
燕行的瞳孔折射着少年的身影，明亮胜过耀眼的日光，占据着他全部的视线。
谢逸的一只手托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扣着他的手去摸他温热的脸颊，“我在，你可以心安了吗？我的爱人。”
红牡丹咳了好几声，余光落在地上浇灌着斑斑血迹的红伞。
原来这才是被爱。
抚摸着枯树旁的旧藤椅，看着雨过天晴的天空，挥手撒下无数的灵力种子，顷刻便有花团锦簇的牡丹绽放。
“我的本体原本是妖花红玉翡，生来便会寄生，化形后根据实力可以选择饲养土壤，黑市内的人身上有我的精神种子，一旦我死，瞬间便会引爆。”
“那你为何成了灵植？
“是元一，你们应该猜出来他就是弥月的师弟，他是天生的圣灵体，以鲜血滋养我十载度我体内妖气，弥月那个短命鬼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留下我就是个错误。”
“想知道为什么你召灵能精准召唤到我最厌恶之人吗？”
“……”
“因为……”
红牡丹的眸好像燃烧着某种谢逸无法理解的情绪。
“这座勿念观里381人皆死于我手，魂飞魄散，唯有弥月一人仍有残魂可召。”
“难怪你臭的我头晕。”
阿宝还嫌不够惹眼，缩在谢逸背后猛吸了一口，“一一超级香，干爹杀气很重不像修仙之人。”
“他能不香吗，靠男人的白莲？”红牡丹尖锐的声音似乎要将人撕碎，瞳孔中闪烁着无法遮挡的恶意，肆意而疯狂。
“阿宝也喜欢白莲。”
谢逸对着阿宝的脑袋就是一下，阿宝捂着脑袋委屈的看他，“阿宝哪里惹一一不开心了？”
”污言秽语。“
阿宝睁大眼睛呆了好一会儿，明白了燕行的意思，眼底涌动着戾气，一下就被激怒，闪现到红牡丹身前，五指的指甲刺入红牡丹的脖子，血珠在阿宝细白的指尖汇聚。
“老不死的臭八婆，还敢骂一一，我现在就弄死你！”
“阿宝，你现在怎么老是喊打喊杀？”
骂得挺中听的，看来也不是个木头。
“阿宝很乖的。”
秒松手。
厌恶的看了一眼红牡丹，气不过将人踢远了些，看到红牡丹粗喘着气捂着肺不停的咳血，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叫你欺负一一，略略略……”
“我不在的时候你教的？”
“……”
燕行俯身，湿热的空气喷洒在谢逸的耳边，低沉的嗓音语气却又软又娇，“你都不知道这些年阿宝有多皮，我管不住他，只有你才可以。”
谢逸的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痛的不厉害可是却透过一根根细密的神经麻麻的让他感受到酸胀难过。
“燕与归，我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家。”
男人缱绻的眸光深处涌动着热烈的岩浆，此刻从地下喷涌而出，将谢逸拦腰提了起来，激烈的吻像是要将谢逸吞噬，谢逸挣扎着不断示意燕行松开，燕行抬手给二人支了一个灵力屏障。
阿宝眨巴眨巴眼，反应过来爹爹娘亲真的成了的时候，眼睛亮的惊人。
“欧耶！以后阿宝可以喊一一娘亲了！”
“你在鬼城呆了很久吧？”
从鬼城走出来的鬼王，真的是善茬吗？
她不信。
“不知道，反正以后又不用回去。”
“那你就不恨他们抛下你，留你一人在鬼城经历恶鬼啃食，万鬼厮杀？那个男人根本不在乎你，你不是也很怕他？”
明明想要拥抱却一直不敢上去的可怜鬼。
阿宝很生气，咧开的嘴角下压，鬼气剧烈的涌动着，“你这朵丑不拉几的喇叭花才没人爱，阿宝这么可爱一一最喜欢我了，干爹也喜欢我！”
“噗嗤……哈哈哈哈哈……”
红牡丹笑得眼泪都滑落下来。
尖锐的笑声穿过空荡的庭院平添了几分诡异。
“真是个没脑子的。”
“你才是傻子！老女人，你欺负我我要找爹爹打你！”
红牡丹尖锐的花刺似乎都因为阿宝三言两语而变得柔软，昏暗的瞳孔深处映射着阿宝不服气的模样，血色的眼底涌动着浓稠的恶以及微不可察的苦涩。
谢逸的眼尾噙着泪，软着腰被燕行掌控在怀里肆意的掠夺空气。
“别……干……正事！”
谢逸艰难的粗喘着气伏在燕行的肩上，二人靠的极近，谢逸感受到他冰凉的肌肤此刻涌动着热潮，脸红的不像话。
“一一，你们是在做羞羞的事吗？”
谢逸的脸更红了，对燕行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怎么把他养的这样蠢？”
“……”
他家小孩是天真，真的。
“阿宝，你先去玩，别跑太远。”
谢逸从储物袋里找出来一堆失败的半成品灵器让阿宝去打发时间。
“疫病的解药你可知道？”
红牡丹的眼底闪过暗流，咳了一声，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二人。
“不知，只有鸢尾醉心于研究此道，我们也只是执行者，不过紫衣也许知道，她跟在鸢尾身边几百年，远比我了解鸢尾。”
“我取了她一魂，她如今已经是痴儿。”
闻言，红牡丹僵硬的立在原地，半晌，那双充斥着恶意的眸变得温和下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一滴快过一滴在苍老的肌肤上留下水渍。
“我不欠她什么了。”
燕行紧紧的握着谢逸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抿着唇，视线转向谢逸的那一刻淡漠的眸光瞬间就变得柔和。
察觉到燕行灼热的目光，谢逸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燕行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谢逸的指尖微动，身旁之人朝他点点头，谢逸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别过脸不去看他。
“红牡丹，你替我们控制黑市的局面，我们放了她。”
“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吗？不必跟我玩你们仙门世家那套虚的，我本体已毁，活不了几日了，我替你们摆平黑市，你们保证紫衣此生无虞，立天道誓言。”
燕行的的眼底流过金色暗芒，指尖书隔空书写着铭文，谢逸凑近了在研究，拿着剑在地上随意挥动了几下，阿宝看他们都在写写画画，托着腮帮子看。
红牡丹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不消片刻一个金色的铭文飞到她的眉心融进她的身体里，红牡丹瞬间就知晓了此印的作用，轻嗤了一声，“难怪他玩不过你。”
谢逸复刻的七七八八，闻言，询问的话还未开口便发觉燕行的面色此刻呈现出病态的白，他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燕与归，你写的到底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差！”谢逸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去，杯水车薪也总好过没有。
“我给她下了一道魂印，穷凶极恶之徒多不择手段求生，放虎归山只会让得以喘息的恶蟒反咬你一口，你该比我狠。”
闻言，感受到身边人输送灵力的动作一滞，燕行低着头发现他的眼眶抑制不住的泛红，抿唇说了声，“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在乎的从来都是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
病白的脸上就算是笑也变得惨淡，谢逸扭头说了声“丑。”
“原来……疯……的……不……止……是……他，哈……嗯……”豆大的汗珠不断涌现滴落，额头青筋毕现。
红牡丹的容颜快速恢复，人疼得缩了起来，即便如此，眼底的疯狂却愈演愈烈，夹杂着痛苦的笑声，诅咒、谩骂、嘲讽，若非还要留她一命，燕行怕是已经要将她弄死了。
最后是谢逸把人弄晕了世界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