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一副嬿婉剽窃了她的想法的神情和语气。
嬿婉恭恭敬敬诧异一笑。
“莫不是娴贵妃娘娘也想到设立公主府？”
嬿婉心里恨不能站在如懿面前，指着如懿的鼻子道，诶，没错，就是截胡了你的想头，你能怎地？
“本宫确实有这个想头。”
如懿还是如此尿性。
纵然满宫里想着设立公主府的一开始只有如懿一人，可嬿婉轻松截胡了她，她也说不出个旁的来。
“那可是巧了。”
嬿婉一句可是巧了，合上了如懿方才问的倒是巧了。
如懿本想拿捏嬿婉，反被嬿婉拿捏了。
看着如懿黑下来的脸色。
嬿婉俏皮一笑。
“其实设立公主府也不全然算是臣妾的想头。臣妾是闲来无事四处逛时，远远听见一个叫赵九霄的侍卫说了几句这样的话。”
“所以臣妾……”
“赵九霄。你说赵九霄？”
如懿打断了嬿婉的话，嘴中反复确认赵九霄这个名字。
“是赵九霄。从前娴贵妃在冷宫时应当是见过。”
“是皇后娘娘说凌云彻与赵九霄都是娴贵妃娘娘的救命恩人，凌云彻已然是御前侍卫，赵九霄也应当一同得到奖赏。”
“所以将赵九霄调到了坤宁宫当差。”
嬿婉恨不能找个什么记录下此刻如懿与皇帝的神色。
皇帝一听见琅嬅提拔了赵九霄，如突然醒悟一般。
是啊，当日救下如懿的又不是凌云彻一个，怎么如懿只感谢凌云彻。
赵九霄倒是琅嬅提拔的。
如懿想的则是日前的事情。
那日如懿恰好在外面园子里遇见了凌云彻，如懿便问他。
“本宫看皇上困顿出嫁公主的事情，本宫想了个好法子。
不若建议皇上在宫中设立公主府的好。”
“凌云彻，你瞧本宫这个法子如何？”
如懿用一副小女儿娇憨拿不住主意的模样看凌云彻。
凌云彻做了个揖与如懿道：
“娴贵妃娘娘蕙质兰心，定然得皇上喜欢。微臣先恭喜娘娘。”
如懿得到了夸奖，忍俊不禁。眼泛桃花。
“你的好意本宫先领了，等来日皇上听了本宫的提议，你再恭喜本宫也不迟。”
如懿万万没想到，来日这提议居然被卫嬿婉剽窃了去。
她能想到的就是凌云彻私下里将消息告诉了赵九霄。
赵九霄又胡乱说着叫卫嬿婉听去了。
如懿白了嬿婉一眼。
心中想定，一会子得空了一定去告诉凌云彻一声。
离那个赵九霄远一点。
如懿一番心思旁人不甚明白。嬿婉却清清楚楚。
如懿很爱将她的想头强行加给旁人。
接下来只管看凌云彻如何在如懿与赵九霄之间为难就是了。
“皇上，臣妾其实还有一个想头。”
如懿尚未从她的法子被嬿婉剽窃的震惊中缓过来，嬿婉又说她还有想头。
如懿迈开脸不想看嬿婉。也松开了皇帝扶着她的手。
“皇上有什么只管和令嫔好好商议，臣妾先去瞧皇后娘娘去。”
如懿只觉得气不顺，想赶忙离开这里。
皇帝一脸迷茫，他还没发作呢，如懿在这里生什么气？
是生气琅嬅不该提拔了赵九霄？
还是生气嬿婉不能从旁人说的话里提出和如懿相似的意见？
皇帝也不追如懿，只是冷冷看着如懿的后背。
看也不看嬿婉随口道：
“你要说什么，你说。”
嬿婉知道皇帝和如懿赌气，面上故作不在意道：
“皇上，臣妾瞧在皇后娘娘身子越发的不舒坦，心里想不若早早回鸾。
若是走水路，皇后娘娘也能得空好好休养一二，如此回到京中，正好可以预备璟瑟公主出嫁事宜。”
皇帝目光渐渐和缓，只最后看了一眼身影如豆的如懿。
“朕也是如此想的。难为你细心为皇后考虑。”
皇帝心里对琅嬅的身子是有数，齐汝说琅嬅渐好，但也只说是不劳累，不气怒的情况下，而今皇后的身子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皇帝准允后，回程的路选择了水路。一来速度比陆路快，二来好歹琅嬅能够在床上多歇一歇，不似车马劳顿。
琅嬅的身子是当真不大好。
嬿婉一如往日照料在琅嬅跟前。
这日夜间，嬿婉刚侍候了琅嬅用药。
进忠来了琅嬅的青雀舫。
“皇后娘娘，皇上说瞧娘娘这会子没睡，想来娘娘身子好了许多。
玫妃娘娘这几日叫乐府的人新学了几首曲子，想讨皇后娘娘和皇上开心。”
“皇上已经在御船上等着娘娘了。”
琅嬅今日精神是不错，嬿婉看了一眼窗外，今夜的月亮实在是圆，原来是十五了，不怪皇后如此的精神。
“娘娘今日精神极好，又是十五月圆之夜，娘娘快些起来。”
嬿婉主动挽着琅嬅催促琅嬅起身。
琅嬅也很是期盼和皇帝听取赏月的意趣。
在素练和连心的搀扶下往出去。
“进忠，本宫有素练和莲心陪着，你替本宫送了令嫔回她船上去。”
嬿婉这些日子的陪伴，好歹是换得了琅嬅几分怜惜。
进忠答了是。
伸手扶嬿婉下了从青雀舫往妃嫔们所乘的喜鹊登梅彩船而去。
嬿婉上了自己乘坐的小船，确定四下里没有旁的人了。开了口。
“瞧这势头。玫妃与嘉妃定的是今日？”
进忠点头。
“大抵就是今日了。
这一班子弹曲的都是玫妃亲自调教了的。生怕不得皇上喜欢。”
嬿婉思绪回溯到琅嬅被如懿气晕那日。
那日嬿婉是带了春婵和澜翠两人去的琅嬅住处，嬿婉走时带走春婵但是留下澜翠在小厨房照料。
是以里面的人都没留意澜翠。
嬿婉走后不多时。
白蕊姬先是叫素练和莲心送璟瑟去歇息，又叫纯妃端茶水给琅嬅。
她则是趁着琅嬅昏迷不醒，纯妃转身的空档，不知给琅嬅喂了一颗什么丸药。
好巧不巧。
这一幕被站在窗外的贞淑，还有端着参汤刚到侧门的澜翠瞧见了。
嬿婉不得不叹息，这皇宫漏得和筛子一样。
那日不等白蕊姬回去，金玉妍就寻了由头叫走了白蕊姬。
此后的几日，这两人总是鬼鬼祟祟在一处围着琅嬅转。
这不就是白蕊姬和嬿婉当日害七阿哥时用的套路。
嬿婉知道二人是要冲着琅嬅下手了。
“问纯妃姐姐，愉妃姐姐安。”
嬿婉听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嬉闹说话的声音。
方才那声是白蕊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