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没接过福伽怀抱的十阿哥，手微微一颤。
宫体受损，意味着十阿哥是舒妃最后一个孩子了。
“怎么会这样？接生姥姥是怎么做事的？”
闻听太后的质疑福伽预备要请接生姥姥出来细问。
“福伽姑姑不必细问了。是臣妾做的。”
众人都回头去看，是白蕊姬。
多数人都怀着疑惑的神情去看她，而李玉则想到了他被责罚的夜晚，白蕊姬无端端和他走到了一处。
白蕊姬一脸淡定从容且坦坦荡荡道：
“太后，是臣妾让接生姥姥做的。”
太后瞠目。白蕊姬是她的人。
白蕊姬害舒妃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太后不该过于宠爱舒妃，冷落她了？
只是白蕊姬是太后的暗棋，太后有所犹豫，一问万一暴露了。
白蕊姬也察觉到了太后看她的眼神。
“太后，臣妾不但害了舒妃，臣妾还给庆嫔喝了断绝子嗣的汤药。
想她这会正在自己寝宫疼得死去活来呢。”
“玫妃，你要做什么？”
太后感觉到了白蕊姬的疯狂和不寻常。
庆嫔也是太后的人。
“做什么？”
“报复皇后娘娘啊。
皇后娘娘不是和舒妃交好和庆嫔交好。臣妾就毒害她们。”
白蕊姬说的风轻云淡，甚至还带着一丝开心。
“玫妃，你在胡说些什么？
舒妃已经和皇后娘娘多日不往来，还有庆嫔，她素来是与你交好。
你不能这样胡乱污蔑皇后娘娘。”
金玉妍难得替如懿说了一句话。但她说的只为引导众人更多猜测。
如懿都和舒妃不交好了，庆嫔也不是如懿的人，白蕊姬说害这些人是为了如懿，实在矛盾。
“玫妃。到底是谁要你害人。你还是如实说了吧。”
金玉妍引导着白蕊姬，众人都侧目去看白蕊姬。
太后死死盯着白蕊姬。
太后很担心，白蕊姬下一刻就要说出白蕊姬是太后从南府捞上来的人。
“嘉贵妃。你忘了。你们都忘了。
我可是乌拉那拉氏先皇后安排在南府的呀。”
所有人都怔住了。
唯有金玉妍表现的稍稍正常。
“臣妾曾经确实是听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说过。
玫妃是乌拉那拉氏先皇后安排的人。”
金玉妍巴巴说出了她知道的消息。
“玫妃。你，你，你真的是乌拉那拉氏？”
纯贵妃一时激动站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了孝贤皇后临死前她听见的话。
“难道，难道孝贤皇后说的都是真的。
乌拉那拉氏都是狠毒的人？”
纯贵妃有意无意看如懿。
如懿正是乌拉那拉氏。
纯贵妃话音刚落，皇帝一脚步入内殿。
皇帝才下了早朝过来。纯贵妃的话一字不落钻入皇帝耳中。
皇帝缓缓走着，他也想到了琅嬅临终前所说。
“乌拉那拉氏为继后，后宫妃嫔怕都是难入皇上眼中。”
“到时六宫必然风波不断。”
“臣妾便睁着这双眼睛在天上看着。”
皇帝身形不稳。
琅嬅说的都应验了。
如懿的姑母是狠毒的人，乌拉那拉氏安排的玫妃也是狠毒的人。
那如懿呢？
白蕊姬说做这些是为了害如懿，可这两件事情看起来如懿更像是得了好处。
尤其如懿近日和舒妃不和。
白蕊姬以乌拉那拉氏的身份揽下了罪责，是太后万万没想到的。
太后一口气哽在喉头。
太后和宜俢不对付了一辈子。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她培养的两个人都栽在了宜俢挑选的人手里。
太后不是没想过玫妃是宜俢留着害她的。
可眼下一切看起来也像是害如懿。
为了让如懿的乌拉那拉氏背上恶毒的名声，白蕊姬才扯上乌拉那拉氏。
无论是哪个太后都不能拆穿。
白蕊姬的疯癫举动看来只能算在如懿和乌拉那拉氏头上了。
白蕊姬心绪激动，又说了这许多的话，早已破败的人，猛烈地咳嗽起来。
嬿婉端着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给白蕊姬。
“玫妃还是用了茶水再好好说。
到底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
姐姐若是乌拉那拉氏的人，也该顾及乌拉那拉氏所有的人。”
白蕊姬本不想喝茶水的，奈何喉头涌上一股甜腻。
接过嬿婉的茶水喝了一干二净，才勉强压住了。
嬿婉伸手端茶盏时，一个不小心白蕊姬就将茶盏递歪了，茶盏摔碎在地。
白蕊姬看着碎落的茶盏，与嬿婉道：
“令妃。抱歉了。
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说着白蕊姬便要倒下，嬿婉扶住白蕊姬，她自然的倒在嬿婉怀中。
白蕊姬忽而成了这样众人是没想到的。
但心里都默契明白，她做这一切怕都是因为她要死了。
白蕊姬继续着没能说完的。
“多谢令妃还关心我的族人。
可惜，我只是乌拉那拉氏的包衣奴才，早没了家人亲族。
若是有家人亲族，岂不累赘。”
所有人都沉默着。
沉默的明白白蕊姬是一步死棋。
没有身世，没有家族。只是一个孤女。
若是好了，乌拉那拉氏也不沾她的荣耀，若是做坏事了，也攀扯不上乌拉那拉氏。
“皇后娘娘，乌拉那拉氏还真是会选人，对一个孤女这样的狠心。”
今日所做一切就是为了如懿而来。金玉妍自然地扯上如懿。
如懿又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
她是心虚了。
因为她知道白蕊姬确实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也知道曾经白蕊姬是宜俢原本预备给先帝的。
“嘉贵妃，玫妃是姑母的人。
但姑母要她做的什么，本宫不知。”
如懿的解释金玉妍都懒得反驳。
太后听了心里也松一口气。
如懿若是聪明就该闭嘴。
可她解释了。
她承认了宜俢是她姑母，却否认了白蕊姬，此举其实还是承认白蕊姬是她们乌拉那拉氏的人了。
那白蕊姬的罪责也有她一份了。
白蕊姬听见如懿的解释，都忍不住笑了。
“呵呵，皇后娘娘。您呐……”
“噗……”
“您还真是蠢。”
白蕊姬拼尽全力说完想说的，也吐了一大口鲜血。
她倒在嬿婉怀中，吓得嬿婉不停叫她。
“啊。玫妃。玫妃。”
白蕊姬感觉她困了，很想说话，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环顾四周，她想找到金玉妍。
金玉妍要她做的，她能做的都做了。
后面的事情就看金玉妍了。
“嘉，嘉贵妃。记得，记得，替我报，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