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
婉嫔愿意替嬿婉说话，着实是连皇帝都意外的事情。她是后宫第一老实的人，客客气气叫进忠请了婉嫔入内。
“皇上，臣妾能证明令妃娘娘从颖嫔手中拿走的布料含有麝香。”
婉嫔入内并未多寒暄便直奔主题。
“那日颖嫔娘娘除了给令妃送了一匹浮光锦，还给臣妾送了一匹。”
“恰好颖嫔送给臣妾的浮光锦便是挨着令妃那匹浮光锦放的。
臣妾拿了料子，还没做衣衫，谁知十阿哥先起了疹子。”
婉嫔说着话，顺心从外面牵了十阿哥进来。
十阿哥进来时，皇帝都被这个有些日子没见的儿子吓了一跳。
十阿哥越发的圆滚。肉乎乎地。怎么瞧都有八九岁孩子的模样。
且十阿哥身子又起了疹子，整个人似乎越发的臃肿了。
皇帝瞧得这样不得不皱眉。
“十阿哥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婉嫔拉过十阿哥，依靠在自己跟前。
“十阿哥这几日病了胃口并不如从前。这几日荤腥都不曾碰。”
皇帝是见过十阿哥用膳的。便是不碰荤腥，他也比寻常许多人吃的份量多。
婉嫔对十阿哥当真是溺爱。生怕一口好吃的吃不到十阿哥嘴里。
“婉嫔也真是太疼爱十阿哥。本宫的永珹，永璇加起来都不如十阿哥一顿吃的多呢。”
金玉妍早看不得婉嫔那样养孩子，没忍住说了一句。
皇帝心里却有个数，打断金玉妍。
“好了，不说这些了，婉嫔，你是说因为颖嫔送给令妃的浮光锦上的麝香，沾染了给你送的浮光锦，从而导致十阿哥起了疹子？”
“是。”
“颖嫔送了浮光锦，臣妾想着这样的好东西得收起来，来日十阿哥娶福晋了好歹给福晋也好。
十阿哥好奇摸了摸料子，谁知不多时就起了疹子。”
“料子是颖嫔娘娘送来的。十阿哥已经这般大了。颖嫔自然没想打掉这么大的孩子。
臣妾也想或许是有人害颖嫔，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婉嫔说到这里扫了颖嫔一眼。
皇帝心领神会。恐怕今日颖嫔的料子若是没伤到嬿婉，婉嫔也不会出来举证。
“你胡说。料子是皇上拿来的， 你怎么不说是皇上害令妃？”
婉嫔回话回的条理清晰， 还对颖嫔有回护之意。
颖嫔一个咋呼反驳了婉嫔。此举本就惹皇帝不满。她居然还敢直接说是皇帝要害嬿婉。
这句看似没有问题的话，却有最大的问题。
皇帝心里现在已经认定，就是颖嫔给嬿婉的料子放了麝香，嬿婉的身孕谁也不知道，若是跟本没有身孕，穿着这件料子， 只怕以后也难有身孕。
算是颖嫔时运不济，想害嬿婉，恰好嬿婉有了孩子。
至于那句皇上害令妃，就是颖嫔的退路。
若料子有问题被发现，只管说是皇帝赏赐的。谁还敢质疑颖嫔。
“颖嫔谋害皇嗣，降位贵人。将她带下去，生产之前不准见任何人。”
皇帝说不准见任何人就想到了如懿。
颖贵人很是巴结如懿，现在想想颖贵人针对嬿婉，或许也少不得如懿的算计。
“皇上，颖嫔冤枉，皇上查也不查此事就要定颖嫔的罪吗？”
皇帝怕什么来什么。
如懿自己的事情都断不干净，倒是摆着一副要替颖贵人沉冤昭雪的姿态。
上前就搀扶起跪着的颖贵人。
“颖嫔。你起来。皇上说的都对。
但怎么不说是有人利用皇上的心思，笃定皇上听到料子是皇上赏赐的， 就会疑心颖嫔呢？”
皇帝没言语，坐在上位眼神冷漠。
他都已经废了颖嫔为贵人，如懿还一口一口颖嫔，还将跪在地上的颖贵人拉了起来。
如懿这是在藐视皇权。
“皇嫂。皇后做的你这般世间罕有。”
“此事皇兄已经有了定夺。纵然事情有一二不妥，皇嫂便不能私下里劝谏。
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让皇兄为难？”
“再说，今日因颖贵人没了孩子的是令妃。
皇嫂来了不替令妃查清真相，只顾袒护你自己的人。是什么做派？”
胧月几连逼问，逼问的如懿脸色灰暗。
她虽觉得不妥，嘴上却不服输。
“公主说的是有道理，但为了皇上的颜面，就不顾事情真相了吗？”
胧月听见这话气笑了。
看了皇帝一眼，一副，皇兄你的颜面这般不值钱的样子。
“够了，皇后。
颖贵人送布料给令妃，态度不公，言语难听，嘉贵妃可以作证。
布料有问题，同被连累的婉嫔也可以作证。
证据确凿。还要如何辩驳？”
皇帝与如懿说话，眼里已经带了威压。
“皇上，颖嫔的宫女已经被打死了，如今说什么也证明不了颖嫔的清白。”
如懿这话说的在场众人都疑惑看她。
还以为她拿了什么有利的证据，合着她就搁这搁这呢。
皇帝不自觉白了如懿一眼。
“皇嫂，你都说了，颖贵人的宫女死了。
如何不可以说是颖贵人故意激动了皇兄，先杀了这个宫女，好让一切死无对证呢？”
胧月再添一记重拳，锤死了颖贵人害人的嫌疑。
“公主说的是有道理，可臣妾还是觉得颖贵人冤枉。”
胧月公主都这般说了，如懿还死鸭子嘴犟。
“皇上， 皇上。臣妾的孩子，臣妾的孩子没了。”
皇帝气头上，嬿婉拖着虚弱的身体，哭着来到了皇帝跟前。
“令妃。你好好说说，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别冤枉了颖嫔。”
如懿瞧不见嬿婉身子虚弱，一心觉得嬿婉是坏人，怒意直指嬿婉。
有了如懿开口，颖贵人也胆大起来，上前拉扯嬿婉。
“令妃。令妃。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你自己说，和我没有关系。”
皇帝看着冷眼旁观的如懿，还有疯妇一般的颖贵人。
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越来越相似了。
一样的疯魔。
皇帝一把从颖贵人手中夺过嬿婉。
“够了。颖贵人，朕瞧你也是疯了。”
“滚回你宫里去，既然是你害了令妃的孩子，待你孩子出生便交给令妃抚养。”
说着又看了如懿一眼。
“你如今是贵人，也没资格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