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珩的话，沈云轻脸红的厉害。
她忙起身，伸手从顾珩的手里，把自己画的小娃娃画纸拿过来，仔细收好。
“世子爷太坏了，不想和你说。”
“哦？”
挥挥手，让朝雪退下去，顾珩从后面抱住沈云轻，轻笑低语。
“小夫人不想与本世子说，想跟谁说？”
“没有谁，也不想跟世子爷说，妾本就是个笨的，平安经那么多字，一篇抄下来，妾有一半是不认识的，妾也会累嘛。妾就画画图，当做消遣了，要不妾哪坐得住，抄这么难抄的玩意？妾在这里身受大苦，世子爷不心疼妾就罢了，还嘲笑妾，世子爷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啧，身受大苦啊？”
咂舌，顾珩呢喃着这几个字，兴致盎然。
他坐下，揽着沈云轻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捏着沈云轻的小手，瞧着她娇气的样，顾珩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那还真是委屈小夫人了，都是本世子的错，这样行了吗？”
“哼。”
沈云轻骄纵的哼了一声。
伸手把自己收好的画纸拿过来，沈云轻顺势又往顾珩的怀里靠了靠。
“这就完了？世子爷，还有呢？你再想想？”
“还有啊？”
就着沈云轻的手，把画纸拿过来，看着上面画的小娃娃，眉清目秀，模样娇憨，甚至隐隐还带着点他和沈云轻的影子，顾珩心领神会。
侧头，顾珩在沈云轻的耳畔，轻轻的亲了一口。
“倒是本世子疏忽了，小夫人画技了得，这小娃娃画的，也太有本世子和小夫人的神韵了，以后咱们的孩子，就照着这个生，保准漂亮，招人喜欢。”
“是吧是吧？”
听着顾珩的话，沈云轻眼睛亮亮的，熠熠生辉。
她娇俏的小脸上全是得意。
“世子妃还嫌弃妾画画不好，可妾也觉得，妾的画技分明进步了，妾这个小娃娃，画的好极了。
等日后，若是妾有福气，能为世子爷生个一儿半女，能有这么漂亮，妾就是做梦，大约都能笑醒了。对了，世子爷瞧见妾让人在外面搭的秋千了吗？还有妾让人坐的小木马，做的纸鸢，都是适合小娃娃玩的。
前阵子，平嬷嬷的小外孙来玩过，可喜欢了。
世子爷的孩子，一定更好看、更活泼，一定也很喜欢玩这些，以后这清风馆里有了个小家伙，一定特别热闹。”
沈云轻兴致勃勃，说起小娃娃的时候，整个人身上，似乎都是发光的。
顾珩瞧着她，心也跟着一阵阵的发软。
“很喜欢孩子？”
“嗯。”
沈云轻应声，只是，随着这一声应和过后，她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反而更多了一抹落寞。
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沈云轻沉沉的叹气。
“世子爷也知道，妾出身不好，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严苛，在妾那样的人家，女孩子更是被视作赔钱货，不讨喜的。妾以前虽有家人，可在那个家里，妾其实更像一个外人，除了被卖进青楼之前，爹娘给过两日的好脸色，妾没怎么感受过家人的关爱。”
沈云轻抬手，双臂环住顾珩的脖颈。
她依靠着他，满脸依赖。
“是世子爷让妾过了好日子，知道了什么叫暖。可妾知道，世子爷不是妾一个人的，眼下就有世子妃，有萧姨娘她们，日后指不定还有其他的妹妹，妾能得世子爷一时恩宠，已经是福气了，妾不敢奢望天长日久。要是妾能有个孩子，也算有了个属于自己的家人，血脉相连，妾也就不必担心再被抛弃，妾……唔……”
沈云轻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珩堵住了唇。
沈云轻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着她那憨憨的样，顾珩这才放开她，抬手，他曲指在沈云轻的额上弹了弹。
“小傻子，学识字推三阻四，抄个平安经都不认真，胡思乱想，寻思些有的没的，你倒是用功。谁告诉你会有其他的妹妹了？谁告诉你会被抛弃了？”
“妾……”
“怎么着，孩子是家人，不会抛弃你，本世子爷就会？在你心里，本世子就那么薄情寡性，朝三暮四？”
闻声，沈云轻眨眨眼睛，眼神怯怯的。
“妾可没那么说。”
“小傻子。”
“世子爷……”
“想要孩子，咱们就生，现在就生。”
顾珩说完，甚至还不等沈云轻反应，就抱着她起身，奔着床边上去了。
原本，顾珩就不是个笃信深情的人，他娘就是前车之鉴。
在他看来，什么天长地久，情深不移，说到底，不过是一时兴起时的甜言蜜语，今日可许你，明日就可许旁人，根本做不得数。感情这回事，就像是镜花水月，看着光鲜美好，可总归是虚的。说的再好听，也做不得数，终究还得看细水长流的日子。
他对婚事并不看重。
要不然，明知道岳氏和江家有算计，他不可能让江静姝进门。萧姨娘几个，也不可能被他养在后院，他却碰也不碰。
找上沈云轻，是场意外，沈云轻是他的帮手，也是他的例外。
他会骗别人，但不会糊弄自己。
他知道他心里有沈云轻。
之前，他没想过孩子的事，可沈云轻这么热衷，生一个，或许也不错。
至少，他会比安国公做得更好，他会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个合格慈爱的爹。
沈云轻说，她不受家人宠爱，没有家，他又何尝不是？他们两个没家的人，互相依偎，互相救赎，拥有一个家，也挺不错的。
心里想着，顾珩的脚步，都不禁更快了些。
很快，房里呻吟声起。
暧昧的涟漪，一层圈着一层，冲荡着陷在感情漩涡里的游鱼，不断荡漾。
……
外面，院里。
莫离从外面回来，就瞧见无影、如若、朝雪，全都低着头在院里守着。顾珩和沈云轻的房门关着，不知道具体情况。
莫离探头，想要顺着窗子往里瞧一瞧。
无影见状，忙伸手拉了她一把，“什么都看，眼睛不想要了？”
“世子爷在里面？”
“嗯。”
“不能进去吗？出了些状况，我还想禀报世子爷呢。”
无影闻声，往房间的方向瞧了瞧，他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跟莫离耳语。
“已经在烧水了，依照咱们世子爷的体力，天亮之前，那耳房的浴池，再换上三四五六七八次水，之后你大约就能进去禀报了。”
听着这话，莫离耳根子发红，她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是能说的吗？”
“不能说，那你说说，出了什么事？世子爷忙，我们不是不忙嘛，能解决的咱们看着办，你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