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那边,一家人商量之后其实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先让云棠或是直接找天机阁将那诅咒阵法解除,再将康宁郡主长期禁足并将院中下人散去九成。
他们也意识到了,过往还是他们太念及一家人血脉亲情,只想着母女便不能和好,表面上过得去也罢了。
却让康宁郡主有恃无恐竟起了谋害之心。
当年弄丢云棠一事还没有查出真相,当年去北境并一起回京的下人都找不到下落了,不是死了就是不知所踪。
如今再来一个诅咒阵法却是明着暗算,他们还有什么讲究的?
这事若还维护康宁,便是再无颜面去到云棠面前。
因此,他们想到的是先解除阵法不能让诅咒继续,再将康宁长期禁足实则幽禁了。
只是先找云棠,还是直接去找天机阁这事,他们还没确定下来,江彦轩就到了。
知道云棠说的那番话后,诚王府一家子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在侯府或诚王府的范围内掌控,必须要经过皇上了。
于是赶在天黑之前往宫里递了诚王的牌子,求见皇上。
第二天早上,诚王便带着诚王妃进宫去了。
而天亮之后,永安侯府这边也行动起来。
早在昨晚伺候康宁郡主睡下之后,周思玥就主动提到大嫂思念孩子,暗示卫玉兰回去看看铭儿,不用一直留在锦华堂。
卫玉兰也确实想儿子了,便顺着周思玥给的借口离开了。
卫玉兰回到自己院子,就发现奶娘已经给小铭儿收拾好行李,就等着她回来了。
卫玉兰这才得知,公公让她明天一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小住,不让她继续侍疾以免过了病气给孩子。
卫玉兰当然不愿意每天留在锦华堂。
每天听婆婆骂天骂地骂云棠,骂累了还得她和周思玥伺候,仿佛锦华堂里那么多下人都是摆设一样。
又听奶娘告诉她,公公已经往卫府递过信儿了,好让她母亲给她收拾院子,不至于太过匆忙。
就连回娘家的礼也都准备好了,明天只需带着铭儿回去就行。
卫玉兰很高兴,没有多想为何公公会突然安排她带孩子回娘家去,还可以住上半年。
但最近她确实累着了,也想回娘家了。
第二天早上没想到早饭都提前了半个时辰送来,外头天色才刚蒙蒙亮,这在以往就是小铭儿刚睡醒的时间。
卫玉兰总算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好像公公很希望她快些回娘家去一样。
只有小铭儿世事不知,被奶娘也提前了一刻钟喊醒,照常被哄着吃早饭。
卫玉兰决定等吃完早饭先去给公公请安,探听一下原由。
却不想等她收拾好带着铭儿出院子时,却看见院子外头花道上走来的江彦轩和周思玥。
江彦轩笑道:“大嫂,收拾好了吗,一会儿行李就赶紧装车了,今天我送你们先回卫府,也要送玥玥回去。”
卫玉兰终于忍不住问道:“二弟,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多奇怪的情况,她要还无所觉就真是傻了。
江彦轩道:“昨天外祖母和舅母她们过来审了母亲院中所有下人,想必大嫂已经知道这事。”
江彦轩没想到这位一向有些心高气傲不好相处的大嫂,竟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昨天锦华堂应该是很热闹的吧。
但他也无暇多说,只道:“母亲犯错,外祖母恐要处罚,父亲也打算再次给母亲禁足了。”
“但母亲要求你们妯娌侍疾,你们也推脱不了,父亲不想让你们被人骂不孝,便找个由头将你们都送回娘家去小住。”
“母亲的病不好,没父亲的允许,你们都不许回府来,以免被母亲又叫过去侍疾,若真染了病气就不好了。”
“接下来有任何事,大嫂可让你父亲在兵部带话给父亲,不要自己回府,更不要带铭儿回来,以免过了病气,悔不当初。”
江彦轩又重点提醒卫玉兰,不光她不能自己回来,更加不能将铭儿带回来。
卫玉兰听到这个心里一阵发慌,忍不住声音颤抖地问:“那我要在娘家住多久?婆母病重,我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被人骂不孝?”
“住到大哥去接。”江彦轩心知这大嫂是个不知变通的,说多了只会让她更加多想,又想不明白,便干脆地道。
大哥接下来忙着呢,哪里有空去将人接回侯府?
“还有你是带孩子回娘家小住,旁人若说你不孝,你就将说你的那些人记住,列上清单让人送回侯府,父亲自会处理。”
话说到这份上了,卫玉兰也知道自己是必须回去的,且别人说什么闲话都没有用。
于是她又道:“我带铭儿去给父亲请安。”
见她如此,江彦轩也没再说什么,只弯腰将小侄子抱了起来走在前面,两妯娌便在后面跟着。
卫玉兰便问周思玥:“你也要回娘家住到二弟去接你?”
周思玥点头,也懒得与她多解释细节,只笑道:“我刚与夫君商量,他反正要闭门读书,不如跟我一起回去小住。”
卫玉兰都听惊了,忍不住道:“二弟读书只图清静,住哪里倒也没差,只是……母亲病重,我们都走了会不会?”
不是更落人口实吗?
周思玥见她还在钻孝道的牛角尖,忍不住道:“不是还有二姑娘吗?”
“二姑娘是母亲一手养大的,母女感情向来又好,有她侍疾不也一样。”
“再者,这些天虽也不算多久,但每天我们侍疾都做什么,大嫂不会忘记吧?”
“母亲院子里贴身丫环、主事婆子、一等婆子就有十几个了,还不够侍疾的?”
“想来父亲也是看不得母亲故意这般待我们,正好又忙完了棠儿那边的大宴,这才得空来处理母亲这边的事情。”
“大嫂也不必多想,听父亲的总没错。”末了,周思玥又补了一句。
孝顺婆母是为孝,遵从公爹,难道就不是孝了?
卫玉兰想到这些天的遭遇,连连点头,心下也是后怕不已,若让她长期这般侍疾,她怕自己还熬不过婆母呢。
一起到了前院花厅上,永安侯的解释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