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柏不仅武功高强、心思也细腻。
听蓝柏如此说,景奕行一凛:“什么样的图案?”
蓝柏细细回想起来:“是一个波浪纹的图案。”
景奕行知道蓝柏不会画画,遂自己拿了纸笔画了太阳图案出来。
“你说的波浪纹与这个图案旁边的波浪纹是否相似?”
“对,那个图案的波浪纹与你画的这个图案旁边的波浪纹一样,只是中间部分不一样。
中间是一个方孔,周围写着生生钱铺四个字。”
“小墨进到钱铺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乔公子将从东京城带来飞钱拿出来问掌柜,能否兑现?
掌柜说可以,乔公子便将飞钱兑成了交子。
此外乔公子只问了一句‘我瞧着你们钱铺的名字取得不错,是不是暗含生生不息之意?’
对方言‘是’,乔公子便也没有再问什么。
正因为当时乔公子没有其他言行举动,所以当时我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可现在想想:
乔公子从来都对无关之事不感兴趣,他当时看的那个图案一定有特别之处,他说的那句话也一定暗含深意。”
景奕行心道:
蓝柏果然心细,小墨正是如此之人。
看来生生钱铺与神秘组织有关,小墨就是因为关注到那个图案才被神秘组织掳了去。
可是,他们掳走乔墨和万俟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是怕乔墨和万俟肆泄密,根本无需这般大费周章,杀人灭口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而且神秘组织为什么没有对付雪松和蓝柏?
景奕行想了一会没想明白,遂又问蓝柏:
“生生钱铺在什么地方?除了你们那天看到的生生钱铺,你们还有没有见过其他的生生钱铺?”
“乔公子那天进去的生生钱铺地处台州临海县,靠近沿海码头。
至于其他的生生钱铺,我之前没注意,但那以后没见过。”
“那个沿海码头来往船只多吗?”
“这个我不清楚,之前没注意。”
见问不出更多生生钱铺之事,景奕行的问话又绕了回来。
“你们到小墨失踪的那座宅子时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们到了那座宅子时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当时乔公子还问了为什么这座宅子没人?岑先生回答他的妻女前日回娘家了还没有回。”
“你瞧着这座宅子像是有人住的吗?”
“进宅子时我打量过了,院子里晾晒着衣服,有男人、女人和女孩子的,进到屋内后,还摆放着几件孩子的玩具和其他日常用品,因此我才没怀疑岑先生的话。”
见蓝柏如此说,景奕行思忖起来。
乔墨本身就是心思细腻之人,如果那座宅子有问题,乔墨一定能看出来。
可乔墨和万俟肆的确是在那座宅子里失踪的,那从他们踏入乐成县起,就被神秘组织一直盯着。
或许自从乔墨踏进生生钱铺那一刻起就被盯上。
那些一拥而上的乞丐与那座宅子都是为乔墨而设计。
而设计这一切的人不说非常熟悉乔墨也对他不陌生。
至于为什么没有打斗声音,只能说明乔墨和万俟肆一进内院就被迷晕了。
万俟肆武功高强,内息不弱,但凡功效差一点或者品质差一点的迷药都会被他察觉。
这样看来,背后之人不仅熟悉乔墨也熟悉万俟肆。
“那些乞丐你们查过了吗?”
“查过了,那些乞丐都是本地真正的乞丐,他们是收了银钱才一拥而上向我们讨要吃食和银钱。
据领头的乞丐交待:
那个给他们银钱的人当时披着大斗篷,他们没看清楚对方的脸。
而且对方交待一定要将乔公子的衣服弄得很脏。
他们只以为对方和乔公子有嫌隙想故意恶心乔公子。”
景奕行再次思忖起来。
如果他是那些乞丐,也不会多想。
关键是设计之人笃定乔墨会受不了衣服脏污想换。
不说乔墨,要是景奕行的衣服被抹上了粪便,他也受不了想马上换。
只能说,设计这个掳人计划的人很聪明,也了解乔墨。
景奕行对雪松道:“带我去那座宅子。”
离开客栈时,景奕行想了一下要不要叫郑豆豆,最后还是决定不叫,就让郑豆豆好好休息。
那座宅子离客栈不算太远,几人骑马约两刻钟就到了。
现在是夜晚,宅子里没有灯,景奕行让竹青将火折子点亮。
景奕行先大体打量了一下这座宅子的位置,这座宅子四周空旷,并不适合藏人,但又不是四通八达那种,怪不得乔墨没有生疑。
进到宅子里,蓝柏道:“这里的布置与公子失踪那天一模一样。”
景奕行将整座宅子看完后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走到一个大窗户前将窗推开。
窗外是一条小巷子,小巷对面是没有门的高墙。
小巷子不算很宽,不够一辆马车通行,但假若并排过三个人还是可以。
“对面是什么?”
“对面是当地富户刘万三家后院。当发现公子不见了后,雪松就跳进去查探了,并无痕迹。”
“你们当日查过这条巷子吗?”
蓝柏:
“查过,当时我也怀疑公子是从这条巷子被掳走的,所以顺着这条巷子追了出去。
这条巷子很长,我跑了近一刻钟才到大路。到了大路后也没查出痕迹。”
景奕行现在基本已能推算出乔墨是怎么被掳走的了。
事先就有人潜伏在这条小巷子里,等岑先生将乔墨和万俟肆带到这间屋子迷晕后就从窗户进来掳走了乔墨和万俟肆。
设计得这样完美,十有八九是神秘组织所为。
如果要查神秘组织,可以从生生钱铺入手。
“我们明早去一趟临海县,查一下那个生生钱铺。”
雪松愁容满面:“景公子,公子失踪已经好些天了,他身体一向不好,还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这也是景奕行最担心的。
“实在不行,我去找温州节度使帮忙。哪怕是将整个温州翻转过来也要找到小墨小肆。”
雪松和蓝柏对看了一眼没说话。
这也是他们向景奕行求助的原因之一。
温州处州节度使杨树安是景奕行的继父,他不仅是温州处州节度使、还是朝廷派到地方的禁军指挥使,手上有军队,在温州处州两地算得上是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