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景奕行提着礼物上门,郑行第一反应就是:他不会是上门来提亲吧?
可随后一想:假若是提亲,不应该只带这么点礼物,那就是送节礼?
可是,若是节礼,这也太贵重了些。
景奕行尴尬地将手中提的礼物放到桌子上:
“上次追查杀林姑娘凶手一事多亏你们,我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正好我找路十三有点事,就顺手带了两样过节礼。”
郑行也故作不知:
“上次是甲一他们费了心力,我可什么都没做。再说,追查凶手也是我们的职责。”
景奕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看热闹的乔墨笑吟吟道:“郑豆豆呢?怎么没见她?”
“她和十三去三花家了。”
“能劳烦你将路十三和郑豆豆叫回来吗?我们来是有正事。”
见景奕行他们真有正事,郑行倒也不敢耽误,“我这就去叫她们。”
郑豆豆正在韩三花家替韩三花整理嫁妆,听说景奕行和乔墨来了家中找路十三有事,遂对韩三花道:
“嫁妆整理得也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整理完。我和十三有事先走了。”
韩三花点头。
郑豆豆她们走后,韩三花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想着刚才听到的名字,一个人怔坐了好一会。
郑豆豆和路十三回了家,郑行找了个借口去找路利。
见到郑豆豆和路十三,景奕行将带来的两幅画像摊开,“你们过来看一下。”
郑豆豆凑上前,先看的是南疆圣女那张画像:“十三,这画像上的人与你好像。”
路十三也上前看画。
看到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画像时,路十三也怔了一会。
景奕行道:“这张是南疆圣女年轻时的画像,如果她还活着,应该是五十来岁的年纪。”
郑豆豆看一眼画像、又看一眼路十三,两人实在是太像了,特别是这眉眼与鼻子,简直一模一样。
郑豆豆犹豫着问:“这是十三的娘亲?”
景奕行没有回答,“你们再看另一幅画。”
郑豆豆与路十三看向另一幅画。
画上的人三十来岁的年纪,容貌不算特别漂亮,没什么特点,身上的衣饰也平常。
郑豆豆正准备开口问,路十三突然出声:“这张脸戴着面具。”
乔墨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脸上的皮肤与手上的皮肤不属于同一个人,还有表情。”
路十三组织了一下语言:“面具做得再精细,但不可能与人的表情融为一体。”
郑豆豆低下头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我看不出来。”
乔墨用扇子在头都快贴到画上的郑豆豆额上一点:“你要是能看出来,也可以成为仵作了。”
郑豆豆“嘿嘿”笑了两声将头抬起。
乔墨指着三十来岁妇人的画对路十三道:
“这是我根据你养父的描述画出来的你生母的画像。不过如今看来这不是她真正的容貌。”
听乔墨如此说,郑豆豆和路十三再细细看向两张画像。
好一会儿,郑豆豆道:“两幅画的眼睛一样。”
路十三也看向两幅画的眼睛,果然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容貌相差太大联想不到一起。
郑豆豆替路十三发问:“这么说,南疆圣女是十三的生母?”
“我们也是这样推测的。”
“不是说南疆圣女本事很大吗?她怎么会……”
说到这里,郑豆豆转头看向路十三,剩下的话没说了。
路十三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毕竟对她来说南疆圣女是遥不可及的存在,郑豆豆、路利他们才是真实的。
乔墨问路十三:“你从来没问过你养父你生母的情况吗?”
“倒也不是,小时候问过一回。
爹说他在乱葬岗中捡到了我,我生母当时已死,他不知道我生母的身份。
后来我便再也没问过。”
“我倒是问了你养父,他发现你的时候你气息很弱,他为了救你急急忙忙走了。
第二天他再回去想埋葬你生母时却发现你生母的尸身不见了,他找遍了那一片地方都没有发现。”
郑豆豆忙道:“这是不是表示十三的生母有可能还活着?”
乔墨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路十三沉稳问道:
“不是说南疆圣女是一代传一代吗?只有前一任圣女死了才会有下一任圣女产生。
如果她还活着是不是代表我就不是南疆圣女?”
乔墨回答路十三的话:
“之前的传说的确如此。
不过之前的南疆圣女都是独身、从未有过成亲生子的,可你生母是例外。
所以有可能你遗传了你生母的血脉、而你生母也还活着。
当然,也有可能她死了。”
“我猜她应该也是死了,否则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
这句话被路十三说得异常冷静。
见路十三如此冷静,乔墨和景奕行也算放了心。
景奕行道:“我们也是今日才知道你生母是南疆圣女,觉得应该告诉你,所以才过来。”
路十三点点头:“多谢。”
每次面对路十三的冷言冷情,景奕行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不过他也没想过要应对。
郑豆豆突然说道:“我有件事想说。”
三人的视线齐齐看向郑豆豆。
“前几天,我们遇到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自称叫卫荣,戴着很逼真的面具。
他是冲着十三来的。
原本我只是觉得他奇怪,可假若十三与她生母长得这样像的话,他会不会是凭相貌认出了十三?”
“你将他的情况仔细说说。”
“我猜他出身应该很好,至少是荣华富贵堆中长大的,而且很有可能来自蜀地。”
郑豆豆将卫荣那天请她们去高阳正店的情况一一说了。
“他的注意力全在十三身上,问的问题也是围绕十三转。”
听说他二十八、九的年纪、每样菜不超过三筷子、带着蜀地口音、付账的银子是蜀地制的十成十的官银锭时,景奕行与乔墨对视了一眼。
郑豆豆敏感问道:“这人不妥吗?”
景奕行斟酌了一下道:“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个卫荣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高郡王世子郭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