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仙女观后,郑豆豆对路十三道:“十三,那个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好像。”
郑豆豆没有特意指明是谁,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她应该与南疆有关,而且她似乎知道我与南疆有关,才放我们走。”
“你是怎么断定她与南疆有关的?”
“今日这个毒窟里的毒物与我之前在蛇蟠岛禁地看到的毒物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路十三看了郑豆豆一眼:“我说出来你别怕。”
郑豆豆用力挺直身体:“我不怕。”
“之前我在蛇蟠岛看到的毒物,纯粹是用来制毒所用,每种毒物之间相处得还算和谐。
可是我们昨晚待的这个毒窟,所有的毒物都变种了。”
“变种是什么意思?”
“就是……蛇已不是蛇、蝎子也不是蝎子、蜘蛛比平常蜘蛛大许多且眼睛像蟾蜍,而蟾蜍……
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是说那些毒物都成了怪物?”
“是。”
“为什么会这样?”
“我猜饲养它们的人就是让它们互相吞噬、然后将最后生存下来的几样毒物制成蛊。
而会这种制蛊方法的只有南疆。”
自从知道自己与南疆有关后,路十三就查了许多南疆的资料,也包括蛊虫。
虽然查出来有关“蛊虫”的资料很少,但路十三也算对蛊虫有一个大致了解。
“所以,你就是凭这些断定她与南疆有关?”
“嗯。”
“十三,你说她会不会……”
余下的话郑豆豆没说,路十三却知道郑豆豆是什么意思?
郑豆豆想说的是:“她是不是你生母?”
“我不知道。
虽然我们当初看过南疆圣女的画像、画像上的南疆圣女与我也很像,但刚才我们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仅凭一双眼睛并不能断定。”
“那你想不想问问她?”
路十三摇摇头:“既然她都没同我说什么,我又何必上赶着问她?”
听路十三如此说,郑豆豆将脸在她胳膊上蹭了蹭。
路十三轻轻在郑豆豆手上拍了拍:“我没事,我不难过。”
“十三,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两人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
一会儿后,郑豆豆问:“十三,你以后打算接触蛊虫吗?”
“我不会学。”
路十三不想成为南疆圣女、更不想成为制蛊虫的工具。
……
另一边
仙女的义母已经回到了房间,她坐到镜子前,伸出手慢慢揭下面纱。
随着面纱掉落,一张与路十三有八、九分相似的脸出现在镜中。
她就是南疆圣女依雅。
也是路十三的生母。
她还有一个身份:高郡王的外室、高郡王世子郭荣的生母。
三十年前,当时还是世子的高郡王郭烨去了南疆,想与南疆结盟、请南疆助高郡王夺取中原。
南疆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南疆不愿插手中原之事,但假若高郡王在中原登基为帝、南疆愿与高郡王结百年之好。
南疆王没有答应、可身为南疆圣女的她一颗心却落到了郭烨身上。
郭烨离开南疆后几个月,她借着妙香国王子来访、一个人偷偷离开南疆去了巴州。
有蛊虫傍身、她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就到达了巴州、找到了郭烨。
可是郭烨早已成亲、还有两个儿子。
她不愿进府为妾,便隐藏了真实身份、隐姓埋名成了郭烨的外室。
要说郭烨之前对她还是不错、她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
因为在南疆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那个时候她以为郭烨是真心喜欢她。
直到……
依雅不愿再回忆下去。
今日看到的那个姑娘肯定是她女儿。
有着与她八、九分相似的容貌,眼睛和鼻子更是如出一辙,年龄也对得上、还有天生的南疆圣女血脉。
只是,依雅没想到南疆的圣女竟然可以血脉遗传,根本不需要南疆秘术就可以拥有圣女血脉。
不只是依雅、南疆王他们都不知道。
否则南疆也不会有南疆圣女不可成亲的规定。
也不会以牺牲前任南疆圣女的性命来造就新一代圣女。
没错,南疆圣女的诞生根本不是传言那样“老一代圣女故去自然会产生新一代圣女”,而是利用南疆秘术将前一任圣女的血全部换到新一代圣女身上,让新一代圣女继续培育蛊虫。
而新一代圣女则是南疆王及南疆长老们联合选出来、具有养蛊天分的女子。
也不知道南疆是在哪一代出了差错、为什么会错得如此离谱。
依雅的心思又回到路十三身上。
路十三的圣女血脉力量还强过她,看来是天赋。
当日,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他们哪里知道南疆圣女哪是那么容易死的?
只是“复活”也需要代价。
当她“复活”过来后记忆全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她成过亲、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以及刚生下一个女儿。
她从乱葬岗爬起来后懵懵懂懂四处游荡,不知不觉出了东京城。
也幸亏她及时出了东京城,否则她可能还要死第二次。
如果死第二次、她就真的再无可能活过来了。
她一个人在外游荡后,慢慢发现所有毒虫毒蛇都怕她。有一次,她饿极了抓了一条毒蜈蚣就生吃。
可是吃完后她仿佛恢复了一点记忆。
从此后,她一直吃着有毒的食物。
毒蛇、毒蜈蚣、毒蝎子……越毒的食物对她恢复记忆越有用。
终于,她恢复了全部记忆,可那时已过去好几年。
记忆恢复后,她自然不愿再和见死不救的郭烨在一起,不过也不愿意回南疆。
她先是去了一趟巴州。
在巴州,她看到了儿子郭荣,却没有见到女儿。
她见郭烨对郭荣还挺关心,想着假若杀了郭烨、郭荣便没了倚仗,便暂时熄了杀郭烨的心思。
然后她又去了东京,在东京找了一年多,可是没有找到女儿。
那时,她是真的以为女儿死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女儿会不会被人救了后带离了东京?
于是,她四处辗转。
一方面是想着能不能遇到女儿、另一方面也是寻找当年杀她之人。
可没想到的是:她的女儿被人当成了儿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