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给我讲明了所有的事,我豁然开朗,也不再纠结没考上中专的事了,有了阴阳眼以后,我已经开始相信命运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考不上中专也许就是我的命,我要坦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后来我被镇上的后湖高中录取了,秦菊花因为成绩太好,也没能上成中专,则是被后湖中学的重点班录取了。
这个时代有个很奇葩的政策,就是中考成绩太好的,并不能随自己的意愿去上中专,而是所谓的“胀死”。
就是能读中专的人只在一定的分数线里,低于或高于的都不会被录取。
有很多农村的,或者家庭条件差的,成绩都特别好的学生,中考时还会要么故意做错题,要么直接不做,以达到自己考的总分在中专的录取分数线以内。
王芳则是被另一所高中录取了,高中开学前,我们相约在一起玩一次。
开学前的一天早上,有一个驴车,拉着一车蜂窝煤在各个村子里卖的老大爷又来了。
“奶奶,卖蜂窝煤的爷爷来了。”
见到他我马上叫奶奶,是因为奶奶交待我,最近要多注意路上,要是他经过要买一点蜂窝煤。
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一点了,而且因为扩田,好多村子里的林场都被慢慢的破坏掉了,拾柴的地方就少了。
其他村民因为种着田有稻草烧,影响不大,而我和奶奶拾不到柴,自然要买些蜂窝煤来烧了。
其他村民也会买一些,冬天浇,保证有热水用,因为烧稻草相当麻烦。
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在村子里拉煤卖的专业卖煤人。
这个爷爷你60多岁,已经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卖了好几年了。
看到他我突然想起来,三年前,我还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阴阳眼。
有一天傍晚,老爷爷从我家门口经过,我发现他的拉煤的驴车后面,跟着一条大黄狗的灵魂。
那驴子那天应该是感受了那个狗魂的存在,比以往都要走的快一些,老爷爷一看拉着缰绳一边开口骂。
“你个老驴子,平常打都打不走你,今天怎么跑这么快啊!”
因为奶奶要买蜂窝煤,老爷爷拉了好半天,还是我去帮忙,才把那驴子给拉住。
我不经意的看了那条大黄狗一眼,它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好像没有思想,也没有目的,只是傻傻的跟着爷爷的驴车走着。
等驴车停下来,它也跟着停下来,傻傻的站在驴车旁。
我当时很纳闷,觉得那条大黄狗应该是老爷爷养的,死了后还对主人存有眷恋,舍不得离开。
可是认真的看了一下,又觉得不像,因为那条大黄狗,好像有着满身的怨气,黑气萦绕着它的全身,而且它满身是血,好像是被人打死的。
我看它似乎对老爷爷没有恶意,也没有太在意,买完蜂窝煤,它又跟着驴车走了,慢慢有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今天我没有见到,驴车的后面跟着任何东西。
“小姑娘,你奶奶要买煤呀?”
老爷爷拴好老驴子,他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
“唉,是的,我这就去叫奶奶。”
我应了一声,到后院去把奶奶叫了出来。
“徐大姐,您这孙女,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水灵了。”
老爷爷一边帮把蜂窝煤抬到厨房,一边和奶奶寒暄。
一般卖煤的人需要把蜂窝煤帮买家搬到屋子里摆好的。。
“是啊,刘师傅,时间过得快呀,你这卖煤都卖了好些年了,一把年纪了,也不在家歇着,还这么苦干嘛。”
奶奶见他抬煤抬的很吃力,便问道。
“是啊,我都卖了6年多了,今年也66了,现在还能动弹,多弄点钱在手上,免得给孩子增加负担。”他笑道。
是啊,这个年月,农村的养老是没有任何保障的,老人自己手不存点钱,就要全靠子女,如果子女不孝顺,他们的年上会相当凄凉。
煤搬好,奶奶付了钱,他重新赶着驴车走了。
开学季,又是王二明送我去的高中,这些年,他一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和奶奶。
假期里,他总是时不时的来我家,家里的重活都抢着干。
开学前一天,他还把我家的屋顶修了一下,前段时间下雨,奶奶发现厨房的边上有一处漏水。
她只是在王二明面前提了一下,王二明立马就爬上房顶帮修好了。
他已经19岁了,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了,他身姿挺拔,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目测现在是身高最少有一米七七。
短发利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行动间带着一丝洒脱,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凤儿,你现在读高中,如果还要读大学,还得好些年才能毕业。”
送我去学校的路上,他神情有点恍惚,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的失望。
“唉,我也没办法,老天不眷顾我,本来我都想通了,读个中专早点参加工作,让奶奶不再那么累。”
我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长叹口气。
“没事,那你好好的读高中,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到时分配工作时我申请回镇上,以后我有的工资了,我养你。”
他看着我很郑重的说。
听到他的话,我很是愕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被我盯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
“我,我是说,等我参加工作,有了工资就可以补贴你,不,不,是可以先借给你钱,等你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再还给我,这样徐奶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说完,满脸的红晕,我收回目光,满脸堆笑打趣道。
“那也行,只不过,到时候,你谈了女朋友,或者结了婚,不知道嫂子会不会同意你借钱给我?”
他面色一顿,很不自然的走向前,没有再答我的话。
我又又不乐意了,“二明哥,你等等我,我说的是实话,你怎么还生气了?”
他帮我背个行李,还走的老快,我踏着小碎步,紧紧的跟着他后面。
他黑着脸,不理我,到了学校,脸色才好了一点,他陪着我办完入学手续,一直把我送到了寝室才离开。
“你安心的读书,奶奶我到时会照顾的。”
走的时候,他又对我说。
他这样说,我是相信的,如果他被分配到镇上或者乡里工作,应该说得到做的到,我微笑挥手与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