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了医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急切与恐惧,声音颤抖着说:
“医生,您再看看,我奶奶还有气,出来的时候还有气的,我试过了,你一要定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呀,医生。”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医生,求求您了,千万不要放弃啊!”
我苦苦的央求声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期盼,让所有人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了起来。
最后,医生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此刻,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一股巨大的悲痛猛地涌上心头,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无法承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着,完全无法相信这残酷的事实,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我静静地凝视着奶奶慢慢失去温度的身体,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奶奶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可那毫无温度的触感却又那么真实地提醒着我她已经离去。
她的面容依旧慈祥,只是多了一份苍白与寂静。
我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那冰冷的感觉让我的心也跟着坠入了冰窖。
我呆呆地看着,脑海中不断闪过和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如刀割般刺痛着我的心。
眼前的依然躺在板车上的奶奶,让我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凄凉。
“凤儿,怎么了?徐奶奶怎么了?”
王二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被大明哥叫过来了。
他看到我的样子一阵心酸,王伯伯神色凝重得朝他摇了摇头。
他已经明白了,一把上前揽我入怀。
三个王家的男人不敢发出声音,默默的守着我,直到我哭累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王伯伯,麻烦您帮我处理奶奶的后事。”
终于,我擦干了眼泪,顶着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走到板车前面。
我拉起板车的扶手,抬了起来,我要亲自把奶奶拉回家。
王家三人没有拦我,他们帮我推着板车,一直向前走。
从拉起板车的那一刻起,我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直到三天后奶奶下葬。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来了,还有邻村的曾经得到过奶奶的帮助的人都来送了她最后一程。
王二明请了几天假全程陪着我。
直到奶奶的棺木慢慢的被一锹一锹的泥土掩埋时,我的情绪再次崩溃。
“奶奶,奶奶,谢谢你做我的奶奶,天黑路远不要怕,那里没有暴雪和风沙,听到哭声不要牵挂。
千万要记住您的孙女刘凤,如果有可能,下辈子我还要当您的孙女。”
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哭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流泪。
奶奶的后事处理完后,我决定等到奶奶过完头七才去学校,王二明已经叫王芳帮我去学校请了假。
送走所有帮忙的村民,王二明第二天也要去上班了,当晚他想留下来陪我,被我拒绝了。
“没事的,二明哥,我自己能行,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那行吧,你有事就去找我哥和我爸。”
王二明也不好意思强留下来,毕竟已经成年,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毕竟名声还是重要的。
他一直陪我到了午夜才离开。
王二明走后,我呆呆的和衣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屋顶,脑海中一片空白。
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动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时间仿佛也在此刻停滞。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飘荡着,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只有那无尽的呆滞与迷茫笼罩着我,让我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奶奶真的离开了我,好像带走了我的灵魂,我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凤丫头,你还好吗?”
我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这是黄叔的声音,我听见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凤丫头,凤丫头,你没事吧。”
见我没有反应,它直接跳到我的身上,还拿它的小爪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依然没有反应,它又把小爪子伸过来想是我的鼻息。
我猛的回过神,想着这黄叔会算命能卜吉凶,联想它前段时间的种种表现,我伸手一把抓住它,大吼道。
“黄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奶奶会出事,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唉呀呀!凤丫头,你放开我,放开我。”
它肯定是被我抓的力度弄疼了,一个劲的大叫。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可以早点带奶奶去医院检查,奶奶就不会离开我了。”
我并没有放开它,眼里都是责备与埋怨。
“凤丫头,你,你放开我,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他再次央求道。
“行,我放开,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终于放开了它。
它站到我的面前,扭了扭身子,活动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风丫头啊,世间之事,自有其定数,无人能够挣脱。你奶奶的寿数只有这些,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也不可能逆天改命呀。”
它的声音略带沉重。
“可,可我没了奶奶,以后就孤苦无依了。”
我知道这事怪黄叔也没用,眼泪又喷涌而出。
可如今,她走了,那熟悉的笑容、关切的话语都已消逝。
我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冷清。
那种孤独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无所适从。
我仿佛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也寻不到依靠,真的就只剩下我自己,在这漫长而又寂寞的人生道路上,独自前行。
“凤丫头,你别怕,还有我,还有,还有那个小黑,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你别伤心了。”
黄叔上前安慰,它站到我的脑袋边上,拿小爪子轻轻地拍着我的头。
随着它的轻拍,我的眼睛渐渐的模糊,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我应该是累了或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