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从未亏待于你,吃穿用度皆由我提供,你以为没有我,你能顺利长大成人?”
安振山再次搬出这套说辞,为的不过是那笔钱,其手段之卑劣,令人发指。
“养育之情?哼,母亲尚在人世时,你便在外寻欢作乐,那个人的孩子,甚至比我还年长些许。”
“母亲的坟头上草还未及腰,你便急不可耐地将那人迎进家门,安芸仅比我小那么一点点,而你再婚时,外面已有两个私生女缠身。”
“自从白珍进门,我的房间就被侵占,我被迫蜗居在仓库之中,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视为错误,安芸的一滴眼泪,就能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我。上大学,你连基本的生活费都不愿意给。”
“还钱自然可以,但你不妨仔细算算,这些年养育我究竟花费几何,本金加上利息,我一并偿还,但你必须签署那份断绝关系的协议,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另外,如果你能让燕博取消我与燕德奕的婚约,我愿意额外支付一笔费用,数目由你开,一亿、两亿,哪怕是分期付款,立下欠条,我都愿意。”
对于安冉来说,只要能摆脱那束缚她的婚约,付出再多金钱也在所不惜。尽管当前经济状况不佳,但她深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切都能重新赚回来。
然而,安振山断然否决:“痴心妄想!”
他心知肚明,这些年在安冉身上并未投入太多,即便安冉悉数偿还,也不过是区几百万,更不用说放弃与燕家联姻的机会,他怎会轻易舍弃那棵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树。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安冉干脆利落地拉开门,“请便。”
“安冉,你哪来的胆量这样和我说话?”
安振山怒火中烧,钱未到手,心中的憋屈如同火山即将喷发。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安冉的目光如炬,直视安振山,毫无惧色。
安振山凝视着安冉那锋利的眼神,心中不禁疑惑,何时起,自己的女儿竟拥有了如此摄人心魄的力量?
“安振山,你别在背后玩弄阴谋诡计,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和警方,但凡我身上有任何伤害,你便是首要嫌疑人,第一个被捕的必然是你!”
“你!”
安振山的手高高扬起,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家庭暴力,这四个字如同锋利的冰刃,不仅切割着安振山的尊严,更将他推向了法律的边缘。
他深知,一旦触碰这条红线,至少意味着十五天的拘留生活,而这段时间足以让风雨飘摇的安氏集团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后果,安振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的手掌在空中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安振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公司的未来如履薄冰上的行走,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理智最终战胜了愤怒,但他心中的憋屈如同即将喷涌的火山,压抑得他几乎窒息。
“你给我记着!”
安振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浑浊的眼眸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他悻悻地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失败的碎片之上。
安冉对于安振山的威胁并未给予过多关注,她的世界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那些琐碎的威胁与挑衅,不过是她成功路上的一粒微尘。
走出大门,冷风拂面,安振山的冲动逐渐冷却,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懊悔。
他意识到,刚才若能再多一点耐心,姿态再放低一些,或许就能从安冉那里得到急需的资金。
但现实没有如果,他已无路可退。
试图通过社交缓解压力,安振山联系了几位平日里的酒肉朋友,想要借一顿饭局来排解心中的苦闷。
然而,当他们得知安氏集团正面临的困境时,纷纷找借口推脱,昔日的热闹场景不再,只留下寥寥数人的应约,让这场聚会显得格外凄凉。
另一边,安芸的心情因昨日的风波跌至谷底,晨曦初现,她便踏上了购物的旅程,希望通过无节制的消费来暂时遗忘烦恼。
在奢侈品的海洋中,价格标签对她而言已失去了意义,百万的挥霍如同微风拂面,区几万更是不值一提。
那些标价昂贵的华丽服饰,即便是天文数字,也无法在她平静的面容上激起一丝波澜。
记忆中,这座商场深处隐藏着安冉的一家小店,并非集团直接管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分支,按理说应是门可罗雀。
然而,当安芸踏入那片区域,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大吃一惊——鸢尾店内人声鼎沸,尽管商品几乎售罄,顾客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耳边不断传来对鸢尾产品的赞美,每一句话都如同尖锐的针,刺痛着安芸的心。
她原以为自家店铺的冷清是常态,没想到安冉这里却是另一番繁荣景象。
更让她震惊的是,人群中那个忙碌的身影竟是薛然,曾经的美甲店同事,如今竟成了安冉的得力助手。
这份背叛感,让安芸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怒火在胸中燃烧,安芸毫不犹豫地迈进了店内,准备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
“欢……欢迎光临。”
薛然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上次在美甲店的不愉快相遇本以为只是偶然,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狭路相逢。
失业的阴影尚未完全消散,新工作的喜悦瞬间被命运的嘲弄所取代,两人再次被无形的线捆绑在一起。
安芸的话语中带着刺,字字句句都像是精心磨砺的刀锋,她甚至举起手机,对准薛然,威胁要将这一幕发到班级群里,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前富二代”的“落魄”。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嫉妒化作利箭,射向薛然。
面对安芸的羞辱,薛然紧闭双唇,内心五味杂陈。
她从未主动招惹过安芸,自力更生偿还债务,这有何错?
在那段校园时光里,她曾努力融入安芸的圈子,天真地以为她们是朋友,却不承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悲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