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份伶牙俐齿和机智应对,又让他感到无比骄傲。
“还没到让我为你洋洋洒洒写万字长文痛斥的地步,”安冉在心底暗自发笑。
“给你准备了礼物,最里边那个抽屉里。”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安冉心弦微动,难道是那张象征着他们关系的结婚证书?
但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好奇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
燕应缕浅浅一笑,如果不是因为困意正浓,他或许会开玩笑说房间里装了监控。
不过,他终究不是那样恶劣之人。
既然已经被发现,安冉也不再拘束,带着一丝俏皮说道:“是你让我打开的哦。”
生怕他反悔,安冉迅速拉开了抽屉,意外的是,抽屉并未上锁。
之前她翻箱倒柜时竟忽略了这里,原本以为会看到那熟悉的红色封面。
没想到只是一叠普通的纸张。
“这些都是啥?”
安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明显的失落。
燕应缕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失落,原以为她是来报复的。
或许已经和某些敌人联手,想要对付他。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个小甜心哪里有那样的勇气和心机。
见到安冉如此失望,燕应缕反而坐起了身,困意似乎减轻了几分,“怎么,听起来这么失望?来我房间是想找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我说了你就会给?”
安冉轻啧一声,显然并不相信燕应缕会如此轻易妥协。
“你不说是肯定没戏,但如果你说了,万一我心情好,说不定就给了呢?”
燕应缕故意压低嗓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我想看结婚证。”
安冉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燕应缕闻言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一声嗤笑,“怎么,薛晏跟你透露什么了?”
“你别管那么多,我和你大哥的结婚证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结婚证肯定在你那里。”
安冉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那象征着婚姻的红本子一定握在燕应缕的手中。
每当谈及离婚,燕应缕的反应总是那么奇怪。
还有每当提起他大哥时,种种迹象都让她的直觉变得异常敏锐。
“难道,你以为是跟我结的婚?”
燕应缕一字一顿,直接挑明了安冉心中那个荒谬的猜测。
这句话本身并无不妥,但对于敏感而又自卑的安冉来说。
却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就像那场雨中,她被人嘲笑为拜金女,妄图攀高枝。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还不如安于现状,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安冉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但她不愿意在这样一个令她厌恶至极的男人面前再次表现出脆弱。
她强忍着喉咙的干涩,眼眶却逐渐泛红,热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刻,她竟有些语塞,语气中带着几分赌气和倔强:“你在想什么呢?谁、谁稀罕你似的?我都嫁进来这么久了,连结婚证的影子都没见过,这像话吗?”
她确实曾经大胆地猜测过,如果排除所有可能性。
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也许就是真相。
但万一猜错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自恋?
尤其是在燕应缕的眼中,仿佛她把他当成了世间难得的珍宝。
“你先说说,你要拿结婚证干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它在哪里。”
燕应缕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助手去探听薛晏是否无意间透露了什么信息。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无缘无故是不会去调查这些事情的。
安冉情急之下,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结婚证能加分吗?学业上的那种。”
燕应缕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别浪费脑细胞了,你安安心心做你的霍太太,比那些分数珍贵多了。结婚证就别想了,有这时间,不如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安冉本就没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但手中的这叠文件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既然是燕应缕给的,她便放心地翻阅起来。
虽然她对商业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这些文件涉及的都是商业机密。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连忙合上了文件。
知多必死快,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警句。
燕应缕该不会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想要把她也牵扯进去吧!
这样的想法让她不禁心生寒意,手中的文件仿佛变成了烫手山芋,让她不敢再轻易触碰。
“拿去卖给我们的竞争对手吧,亲爱的霍太太,这样你就能轻松赚些零花钱了。这些商业机密一旦泄露,足以让我损失数十亿,但请别为我心疼,就当作是你对我的一种报复,狠狠地报复。”
燕应缕言罢,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深邃而难以捉摸。
如果安冉此刻在场,定能从他眼角眉梢捕捉到满满的溺爱与纵容。
既然他那纯良的妻子不愿对那些曾侮辱过她的人施以报复。
那么,他便大发慈悲,亲自代劳这份“惩罚”。
“你的钱,我丝毫不感兴趣,更不屑于通过如此卑鄙的手段让自己变得和你一样!”
安冉的语气坚决,即使生活再拮据,对某人再厌恶,她也坚守着自己的底线,绝不用这般低劣的手段。
燕应缕,这个行事作风如同纨绔子弟的男人。
竟将霍氏集团视为私有玩物,将一沓沓珍贵的机密资料视同儿戏,随意处置。
燕家企业的安危,不仅关乎那位素未谋面却屡屡暗中相助的霍大少爷的名誉,更牵动着公司上下数千员工的生计。
燕应缕或许对此毫不在意,但她安冉,绝不允许自己随波逐流,成为企业动荡的推手。
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被轻轻掠过,燕应缕非但没有恼怒。
反而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感慨,为妻子那颗始终如一的善良之心而感叹。
即便她对他如此反感,也不愿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
是福是祸,谁能预料?
“悉听尊便。”
燕应缕轻笑一声,声音里昔日的锋芒似乎被某种不明的情绪所掩盖。
安冉闻言,察觉到他声音中的异样,不禁迟疑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