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争躺在沙发上喘了一口气。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刚才就不应该色令智昏，答应给闻柏声一点小甜头。
贴身的打底衫被卷了上去，闻柏声低头吻住了他。
程子争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在做什么。
温热的鼻息扫过皮肤，他忍不住颤了一下，对方的动作很轻，但被牙齿磨咬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疼。
听到安静的客厅里响起细碎的吞咽声，程子争那早已经红透了的耳根子又烫了一些。
他用手挡着眼睛，攥成拳头的指节蜷了一会又松开了。
程子争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咬的。
他张了张嘴，想发出一点声音，但又不愿意让闻柏声听见，只好咬牙忍了下来。
一低头，鼻尖碰到闻柏声的脑袋，软蓬的头发蹭得鼻子发痒，他忍不住把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被闻柏声这么一弄，刚蔫下去的苗头又死灰复燃了，甚至烧得更厉害了。
“我……别亲了。”程子争喘了一口气，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闻柏声把头抬了起来，眸子深沉。
“别怕。”他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
“谁说我怕了？”程子争喘了一口气，嘴巴比身体还硬。
闻柏声闷笑了一声，唇角微弯。
他的眼睛比平时亮了很多，“谢谢乖乖请我吃甜点。”
“你——”程子争呼吸一促，瞪了他一眼。
“别胡说八道。”
闻柏声撑在程子争的上方，丢了扣子的衬衫挂在有力的手臂上，平日里总是冰冷的眸子蕴满了笑意，整个人看上去特别不正经。
“那我应该说什么？谢谢乖乖请我吃——”
“闭嘴。”程子争径直捧住他的脸，不让他说后面那些更加不正经的话。
他们在沙发上拥吻。
闻柏声的指腹带着一些薄茧，程子争被磨得忍不住眼尾红了。
他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闻柏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怎么了？”
“没。”程子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喜欢么？”
程子争咬了咬牙，没说话。
其实他做过这样的梦。
闻柏声的声音沙哑，道：“不喜欢？”
“没。”程子争现在只能发出单字的音节。
“那就是喜欢了？”
对上闻柏声的似笑非笑的眼睛，程子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浸泡在酒里一样，醉得厉害，脑子里晕乎乎的。
他像浮在云中又像溺进了水里，要分不清现实与梦了。
“闻柏声。”程子争翕动嘴唇，说了一句什么。
“嗯？”闻柏声没有听清，凑近了一些。
“怎么了？”
程子争喘了几口气，忍不住喊了那个亲密的称呼，“闻哥。”
“嗯？”闻柏声勾起唇，又重复了刚才那个问题，语气不紧不慢，“喜欢么？”
“闻哥……”程子争连尾音都是颤的。
除了这两个字，他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闻柏声倾身吻住面前的人。
“程子争，我爱你。”
鼻腔涌上干净清冽的香味，铺天盖地都是闻柏声身上的味道。
程子争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肩膀颤动了一下。
他把闻柏声的手弄脏了。
*
程子争把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不去听浴室里的水声，发烫的耳朵贴在冰凉的枕头上，可惜温度怎么都降下来。
无论他怎么捂住耳朵，那些声音还是一点不落地钻进了他的耳膜里。
程子争：“……”
“啧。”他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想看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微信确实有未读消息。
在他们荒唐的时候，群里发消息了。
我们老板一米八五（5）
张欣然：家人们，去不去？！刚好周末@蒸橙子@ooo @你杰哥
张欣然：【[链接]鼓城桃镇农家乐三日游|采摘水果|露营烧烤|摸鱼钓虾|柴火做饭|舒适民宿】
张欣然：[图片]
张欣然：[图片]
张欣然：还可以摘草莓[色]
赵胜杰：鼓城？好像离我们这里不远吧？
赵胜杰：你们去我就去[嘿哈]
陈梦圆：闻哥程哥怎么说？@蒸橙子@ooo
鼓城……
程子争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那次只有闻柏声没去的研学旅行。
咔嗒一声，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听到这个声音，程子争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闻柏声的眼睛里都是促狭的笑意。
“没、没什么。”程子争咳了一声，企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闻柏声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坐到床边。
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了一些，感觉到对方身上还带着浴室里的温度，程子争滚了一下喉咙，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
最近他们天天粘来粘去，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的，现在感受到闻柏声的靠近，他却忽然有一点紧张了。
“乖乖。”闻柏声掀开被子，坐到了程子争的身边。
程子争嗯了一声，神色僵硬地盯着手机上的字，“闻柏声，你去过鼓城吗？”
“没有。”闻柏声自然地搂住身边的人，亲了亲程子争还有一点烫的耳朵。
“哦。”程子争垂下了眼睛。
“怎么了？”闻柏声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吸猫一样蹭了几下。
程子争把群聊信息拿给他看，“张欣然在群里发了一个农家乐的链接，这两天刚好是周末，我们去鼓城玩吧？”
闻柏声冷淡地扫了一眼，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那我在群里说一声。”程子争低头在屏幕上打字。
想了想，他又道：“对了，我们顺便叫上王大强吧？”
“我们都走了，他一个在沿城也怪无聊的。”
王大强来之前就说要找他玩，现在人家刚来，他又去鼓城了，好像有点不太好。
听到程子争的话，闻柏声的眸色沉了下来。
怎么又要叫那个洋鬼子。
“你觉得怎么样？”见闻柏声没应他，程子争扭头看了过去。
他看今晚他不在的时候闻柏声和王大强还挺聊得来的。
闻柏声抿了一下唇，没回答。
想到闻柏声以前就不喜欢人多，程子争捏了捏他的手，低声道：“如果你觉得人太多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
甚至如果闻柏声不想的话，这次不去也可以，以后找个时间他们自己去鼓城玩。
闻柏声沉默了两秒，勾出了一个笑，然而那一抹笑并没有到达眼底，“没关系，我都听你的。”
程子争道：“真的？”
“嗯，我都听你的。”
闻柏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在程子争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色漆黑。
他当然要见王大强了。
今天晚上是他轻敌了，下一次见面那个洋鬼子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程子争最受不了闻柏声这个样子了，心里发软。
他把闻柏声的脑袋扳了起来，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
他决定了，必要的时候他就支开那几个电灯泡，带闻柏声偷偷去过二人世界。
得了一个吻，闻柏声阴沉的心情愉悦了一点，嘴角也翘了起来，“不过，张欣然她们认识王大强吗？”
“到时候会不会有一点尴尬？”
程子争嗯了一声，窝在他的怀里打字，漫不经心道：“认识，去年她们去英国旅游，王大强给她们当导游来着。”
“哦。”闻柏声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见程子争发完了信息还在盯着屏幕，闻柏声夺走了他的手机，“乖乖，别玩手机了。”
“你陪我说说话。”他用的是撒娇的语气。
手机被闻柏声一把藏到了身后，程子争没太大的反应。
其实他没想玩手机，看屏幕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那些凌乱的情绪而已。
“说什么？”程子争握住了横在他腰上的手。
闻柏声凑到程子争的耳边，低声道：“我好开心。”
想到刚才的事，程子争刚褪下去的粉红又浮了上来。
他小声地嗯了一声，“我也开心。”
“那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闻柏声的语气有一点委屈。
程子争沉默了一会，从闻柏声的怀里抽了出来。
他看着闻柏声的眼睛，认真地承诺道：“下次我帮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提出要帮闻柏声，但是被拒绝了。
“好。”闻柏声的眸底涌动着隐忍克制的情绪。
“下次你帮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把野男人赶出他们的世界，他就撒娇装可怜让程子争帮他。
不是今天晚上这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