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宫”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凝结成实质。
帝俊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鬼车,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怀疑。鬼车告知他的消息,给帝俊带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不可谓不小。
“天帝大人,鬼车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还望陛下速速做出决定!”鬼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言辞恳切。
“妖师,此事你怎么看?”帝俊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左手边站着的鲲鹏。
鲲鹏略一沉吟后,向前迈出一步,缓缓开口道:“鬼车将军所言,臣觉得应当没有问题。只是……此举终究有伤天和,而且……”
“妖师,但说无妨!”帝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鲲鹏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口中继续说道:“此举注定会得罪那一位圣人,若是那一位出手,恐怕……将会是整个妖族的劫难。”
帝俊沉默,他自然知晓鲲鹏口中的那一位是谁。
半晌之后,帝俊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天帝宝座,眼中闪过一丝透明的火焰,无声无息,恨恨地说道:“得罪就得罪了,娘娘总归是我妖族出生,这一点她不能不认!待我天庭屠灭巫族,为我儿复仇之后,我亲自去娘娘那里赔罪!”
而后,帝俊的目光如利剑般转向落在了鬼车身上,开口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记住一定要隐秘,切不可让伏羲知晓。此事关乎我天庭的兴衰荣辱,若有半点差池,你提头来见!”
“是!陛下!”鬼车应道,声音洪亮而坚定。
随后,他起身向着殿外走去,帝俊看着鬼车的背影,眼中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兴奋。鲲鹏则是一脸莫名神色看着帝俊,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此时,“金乌宫”外,阳光明媚,白云悠悠。
云溪正与白泽交谈着,数息之前,云溪来到三十三天意欲求见帝俊。
可刚到门口,就被白泽拦下,白泽一脸歉意地告知云溪,此刻鬼车、鲲鹏与帝俊正在商议大事,请云溪稍等片刻。
听说鬼车此刻正在与帝俊商议大事,云溪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看着“金乌宫”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脸冷笑,眼中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云溪此举让白泽感到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眼前这名灵清道人的善尸为何突然如此。正欲开口询问,鬼车的身影从“金乌宫”内缓缓走了出来。
眼见鬼车的身影出现,云溪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笑呵呵地走上前去,那笑容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温暖。她一脸赞扬地看向鬼车,说道:“鬼车妖帅,久仰久仰!您的威名在这洪荒之中可是如雷贯耳啊!”
鬼车一愣,待看清来人之后,赶紧打了个稽首,恭敬地说道:“鬼车见过云溪上仙!上仙谬赞了,鬼车不过是一介小妖,怎敢当此赞誉。”
云溪满脸堆笑地看着鬼车,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哎,鬼车道友客气了。我刚刚听白泽说你与天帝相商要事,想来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说不定会影响整个洪荒格局呢,可否透露一二?”
听到云溪的问询,鬼车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云溪,只觉得云溪挂着的笑脸异常惊悚,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鬼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讪笑道:“云溪上仙说笑了,陛下找我前去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无从道也。”
“哦~~~”云溪拉了个长音,那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既然是小事,那就是能说的,说来听听嘛。”
鬼车满脸苦笑地看向白泽,眼神中充满了求助的神色。白泽无奈地走到云溪的身后,轻咳两声道:“咳咳,云溪上仙,既然您找陛下有事,还请不要让陛下久等。”
云溪瞥了一眼白泽,那眼神中仿佛带着一丝不满,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她冲着鬼车摇了摇头道:“既然鬼车道友不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天帝陛下如此看重于你,只希望鬼车道友好好保重。”
说完,她向白泽示意,让他带自己进去。 白泽同样看了一眼鬼车,眼中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那画面仿佛是未来的某种预兆,神秘而又诡异。而后,他摇了摇头,引着云溪向“金乌宫”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云溪上仙,请!”
云溪走后,鬼车莫名心中悸动,一股强烈的危机之感油然而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看向云溪的背影,突然多了一丝恐惧。
云溪跟着白泽向着“金乌宫”内走去,走到大殿门口,白泽停下脚步,云溪忽然开口问道:“白泽,你说……将来鬼车会不会为今天做的事情后悔?”
白泽一愣,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他转过身来,看向云溪,眼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云溪摆了摆手道:“无事,只是心中忽有所感,随口一问,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她拍了拍白泽的肩膀,自顾自地走进了“金乌宫”内。
白泽脸上却是半点喜色没有,他的眉头紧锁。虽然云溪说她自己刚刚那话只是随口一说,不必放在心上,可他作为天上最具智慧的存在,又怎能不在意呢?
结合上刚刚眼前模糊的画面,白泽忍不住推演了一番,其结果只有八个大字:鬼车身死,因由今日。
这个结果出现的瞬间,白泽还以为是自己推演错了,于是又再次推演了两遍。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八个字:鬼车身死,因由今日。
白泽暗叫一声不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飞快地向着鬼车消失的方向遁去,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鬼车到底刚刚与鲲鹏、天帝合谋了什么,居然落得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若是可以,他想尽自己的所能改一改这个势,救一救鬼车。
“云溪见过天帝陛下!”云溪走进“金乌宫”内,向着天帝宝座之上的帝俊打了个稽首。
此时的帝俊,远比当初“天婚”之时所见要憔悴太多。原本一头鲜艳如火焰的红发,此刻鬓角之上竟然多了一丝银光,显得格外刺眼。
帝俊正了正神色,居高临下地看向云溪,半晌后,帝俊缓缓开口道:“过往还真未曾仔细观瞧过道友,如今‘西方教’立,这才发现道友这身装束应当是‘西方教’的行头吧。”
云溪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淡然一笑,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学过两天西方法,西方那两位虽说人品欠妥,但法却是不可多得的妙法。正如这世间万物,皆有其两面性,不能一概而论。”
做戏就要做全套,反正她这个形象在洪荒行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西方教”立教之后,洪荒一众大能都能从她的装扮中看出来,她与“西方教”脱离不了干系。只是碍于四清的身份,没人当面提过此事罢了。
帝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云溪道友此来,为何?总不能是来与我探讨西方妙法的吧。”
云溪抖抖僧袍,抬起头来,双手合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帝俊,声音波澜不惊:“贫尼此来,只为与天帝陛下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帝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明所以。
“我‘西方教’愿意出面,代天帝陛下送九子入轮回!”云溪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金乌宫”内轰然炸响。
此言一出,帝俊眼中精芒闪烁,一股惊人的气势瞬间迸发而出,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向着云溪席卷而去。
云溪面色不变,依旧恬淡如初,她的目光不闪不避,与帝俊对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