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柳州白云县人,那里的人家大多依靠山林耕作为生,生活清贫。”
宋衍熠眼神更显幽深:“一个堂堂县令,竟然要娶一个出身寒微的农家女?”
庆安闻言也是一愣,旋即觉察出事情的不寻常之处。
“把柳州最近三个月内新登记的人口名册拿过来,查查看是否有白薇此人。”
宋衍熠冷冷吩咐。
“是!”
庆安立刻行动起来,找到苏言一同仔细复核,竟然真的在名册中发现了“白薇”的名字!
名册被摆放在宋衍熠面前,他凝视着那两个字,眼神锋利,似乎能穿透纸背,直击真相!
“你查了这么久,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宋衍熠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苏言连忙解释,语气中透着不解:“可,可是这画像和您手上的描述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啊。”
名册中的画像,女子面部斑驳,粗眉浓重,嘴唇宽厚,与宋衍熠手中温婉佳人的画像简直是天壤之别。
然而,宋衍熠的眼神却越发幽深,他一眼就识破了这其中刻意的伪装——巴掌大小的脸怎会生出那般夸张的五官,除非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宋衍熠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如冬日寒风:“婚期定在何时?”
庆安小心翼翼地答道:“半月之后。”
话音刚落,宋衍熠猛地起身:“备马。”
“是!”
庆安紧随其后,动作迅速。
苏言摇头苦笑,心中暗叹,这人简直是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而在青州城的另一端,日子如同静静流淌的河水,平缓而持续。
“小姐,您的嫁衣已经送到了,要不要试试看?”
素月满面喜色,询问着正在药柜前忙碌的崔缊蓉。
崔缊蓉手法娴熟地称量着药材,眼神专注:“明天再说吧,绣娘是按照我的尺寸特制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婚期将近,您还这样忙个不停。”
素月一边帮忙打包药材,一边念叨。
“正因为要成亲了,我才想要尽快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接下来的几天我还得去一个村庄出诊,王员外家的夫人还在等我开的药方呢。”
素月笑眯眯地说:“小姐真是走到哪儿都受人欢迎,以前在宋家的时候也是……”
话到嘴边,素月忽觉不妥,连忙收住了话头。
崔缊蓉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是我失言了,不该胡说八道的。”
崔缊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了,以后别提了,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好的。”
素月轻声应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氛围。
小二迅速记下,朝后厨高声吆喝,那声音在热闹非凡的大堂里竟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欢腾气氛。
等待间隙,婉如好奇地四处张望,只见醉仙楼内人声鼎沸,各路人士或谈笑风生,或专心致志地品鉴着眼前的美食,脸庞上无不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窗外夜空中,偶尔绽放的烟火,如同繁星点点,与楼内的灯火相映成趣,构成一幅温馨而生动的画卷。
不久,香气扑鼻的菜肴陆续摆上桌来,色泽诱人,热气腾腾。
林晗体贴地为婉如斟满了一杯佳酿,笑道:“这是本地有名的桃花醉,甜而不腻,试试看。”
婉如轻泯一口,甘甜的酒液滑过喉咙,留下淡淡的果香与暖意,她不由赞许地点点头。
两人边吃边聊,谈论着各自童年的趣事,偶尔还夹杂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彼此间的情愫在不经意间悄然滋长,温暖而自然。
饱餐之后,他们携手步入人群,加入了猜灯谜的队伍。
林晗智慧出众,连连解开几个灯谜,引得周围一阵阵赞叹。
婉如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望着他,内心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当林晗解下最后一盏灯笼递给她时,灯笼上精致的图案在光影中摇曳生姿,婉如接过,心中满是感动:“这灯会,因为有你在,变得更加难忘。”
夜色渐深,石崖县的街头巷尾依旧沉浸在灯会的余韵之中,两人缓缓漫步,偶尔对视一笑,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那份温柔与坚定。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那双冷厉的目光紧紧锁住,男子骑在马背上,身影孤独而倔强,心中翻腾的情感如狂风巨浪,几欲将他淹没。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最终一鞭抽在马臀上,飞驰而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仿佛是对这段无法挽回的感情,最后的控诉与告别。
然而,在这个充满爱意的夜晚,林晗与婉如的故事,正如那盏被轻轻捧在手中的灯笼,明亮而温暖,照亮了彼此的世界,无关乎过去的纠葛,只关乎此刻的相依与未来共度的每一个平凡而又珍贵的日子。
婉如轻轻用手托起腮帮,双眼迷离地凝视着台上戏子的一颦一笑,那些色彩斑斓的戏服在灯火的映照下更显华丽,演员们精湛的表演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缓缓展开在她的眼前,让她的心灵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闲适中得以栖息。
“这戏班的唱功确实了得,他们的曲调既能勾人心弦,又能让人忘却烦恼。将来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如也邀请他们来助兴,怎么样?”
林晗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婉如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低声道:“你做主就好,你的决定总是那么贴心。”
她的声音细腻如丝,带着对林晗的信任与依赖。
“我们的婚礼定会是个盛宴,全县的目光都将聚焦于我们。七位知县兄弟都会来为我们送上祝福,甚至石崖县那位家财万贯、名闻遐迩的张老爷,也提前送来了厚重的贺礼。”
林晗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满足,多年的寒窗苦读,此刻的成就让他深感欣慰。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但他深知这职位承载的是为民谋福的重任。
婉如闻言,眉头轻轻一蹙,语气里含着一丝忧虑:“你初入官场,张老爷这样的商贾自然会有所表示,但太过贵重的礼物还是要慎重考虑,毕竟官场里的水深不可测,初来乍到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