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了自己。
不过，好像碍于傅锦容没有下手。
“傅锦容，但凡你安分一些，也不至于让宗主那么伤神，”段凌云出声警告，“不要让你带来的东西扰乱宗门的安宁，否则……”
他身量很高，看人时惯于居高临下的睥睨，显得更不近人情:“会被关押在不见天日的锁灵塔里，只有被炼成器皿的命运。”
桦遇的手被猛然握紧，他侧头见傅锦容气得浑身发抖，瞳孔缩成针尖，阴郁精致的面容咧开一个疯狂的笑容。
“就凭你也敢动我的东西，你要敢碰一下，你一定会被我弄死。”
段凌云冷笑一声，似是不屑。
桦遇对他们的交锋漠不关心。
锁灵塔？听起来像是专门关押灵体的地方。
“看来此地危险重重啊，系统。”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大兄弟在立flag呢？】
【如果之后他对你如痴如醉就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我又不是合欢宗的，”桦遇再次翻了下简介，“而且这上头说的是我人见人憎啊。”
【唔谁知道呢，那个仙二代一见你不也对成了你的舔狗吗？】
“……”
“我去了凡天小世界的一个村落，寻找邪剑。”
傅锦容话说了一半，他知道这结界道具只要判定回答的话是真的即可。
透明的结界亮了一下，化成水晶薄膜的质感，桦遇跟着傅锦容走了进去，回头看了眼还站在阶梯上的段凌云。
一袭黑衣的男人半张棱角分明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微微侧头与他对上视线，眼神极为冰冷，嘴角忽而勾起冷然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
傅锦容将桦遇留在他的房间里，不久后一小厮进来，说宗主传唤。
“老头找我准要劈头盖脸一顿骂，”他看向桦遇，“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想要的跟下人说。”
房里的那名小厮低着的头抬起来，一脸疑惑，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傅少宗主在和谁说话，莫不是真疯了？
桦遇点头，心想这个可是个大好时机，他在傅锦容放了神识，也跟出去了。
宗门很大，极尽奢靡。傅锦容走进了个房间，里面的萦绕着木质香气，有个男人坐在茶桌上，目光威严。
“听凌云说你又去小世界了？还试图寻找邪剑？”他放下茶杯，“说了多少遍，不要去做这么没用的事！那个邪剑凭我们现在还掌控不了！”
傅锦容被训得无聊了，打了个哈欠，懒散道：“十年前你叫我去找天眼，我找了让你在众门派中威风了下。现在我没有用了就把我锁在这，限制我做这，限制我做那，深怕我不知道你把我当工具是吧？就和那些法宝一样。”
男人捏碎了茶杯：“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将你当宗主培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随便吧，反正我现在也不在意了。”傅锦容只想快点回去看看他的小剑灵怎么样了。
“等等！”炼器宗宗主叫住他，“我将历代天眼的卷宗交予你，不可不看，这是你作为少宗主的责任。”
傅锦容冷笑一声，但还是跟他去了后书房。
屋后的暗门连接着着藏书阁，这里设了禁制，若不是有相应资格的人无法进入，因此桦遇的神识刚碰到暗门就被弹了出来。
“谁！谁在那里！”宗主猛然回头，锐利的视线看向门外，大步朝外头走去。
桦遇连忙收回神识，寻找躲藏之地，然而四面都是高墙，无从躲避。
突然一只手从角落里伸出来，将桦遇拉进墙壁在暗门里。
“不想被宗主发现的话就收起你的神识，闭上嘴。”段凌云冷冷道，随后走了出去，与出来的宗主正对上。
桦遇把感激之情咽下肚子里，心想这个人可能不坏，但可真没礼貌！
“爹，你听错了吧？哪有什么人啊？”傅锦容出来时察觉到熟悉的信气息，心里一咯噔，拉扯了宗主一番，外头没有见到桦遇，便松了口气。
“不可能刚刚禁止，明明有反应了，应该是有人偷偷溜进来了，”宗主傅明抬眼看向正朝他走来的大弟子段凌云，“凌云，正好你在外头，你有发现什么吗？”
段凌云思索了一番，摇摇头:“弟子，正要找宗主商讨天眼之事，据我观测天眼现在越加不稳定了，请宗主允许弟子前去查看原因。”
宗主神色骤变，视线在傅锦容和段凌云之间移动，而后下了决心般道:“那就辛苦凌云了，等我这不学无术的逆子学习了天眼卷宗，就去协助你，为你减轻压力。”
暗门里的桦遇倒是听出来了，这宗主是既要也要，既要首席大弟子的助力，又要傅锦容继承天眼，妥妥的把段凌云当血包了。
“多谢宗主，”段凌云鞠了一躬，“那弟子先行告退。”
被段凌云这么一闹，宗主也没有了抓小偷的闲情逸致，立马扯着傅锦容去藏书阁学习。
“出来吧。”
桦遇从暗门里走出来，向他道声谢:“谢谢你刚才的帮助。”
“你明明是宗门大弟子，为什么要帮我呢？”桦遇试探他。
段凌云现在很烦闷，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呵，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我被别人当垫脚石使。”
“那和帮助我有什么关系呢？”
段凌云看着眼前模糊的倩影，眸色渐沉，一步步向桦遇走来，将他逼至墙角。
“关系……如果是冠冕堂皇一些的，就是我想利用你邪剑的能力，达到我的目的。”
桦遇觉得这情有可原，毕竟楚邬那种还未开始修仙的都可以将邪剑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更何况是他呢。
但——
“理由很合理，为什么是冠冕堂皇的？”桦遇心觉古怪。
段凌云低低地笑了起来:“本来那时我就想直接杀了你的，但当我看到那个傻子那么迷恋你时，我改变主意了。
“先将你夺走，然后在他面前杀了你，岂不是更好吗？”段凌云眼眸染上疯狂，“想到他可能经受的痛苦折磨我就无比的高兴哈哈哈哈……”
段凌云触碰光晕模糊的脸部，因捕捉灵体的法宝已经失效，指尖直接从中穿了过去，他一顿手臂缓缓垂下。
“看看你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了，邪剑。”
桦遇木着脸，对他们宗门的恩怨情仇丝毫不感冒:“你早说啊，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给傅锦容带来痛苦，我会非常配合的，前提是……”
段凌云沉沉地看他，确认他言语的真实性:“前提是我不杀你？”
桦遇连忙向系统确认了就能杀不了自己后，游刃有余道:“怎么说我也是邪剑，凭你杀不了我。”
“我可以去跟傅锦容剖明心意，说我要主动选择你，你猜他会怎么样？”桦遇勾起一个笑，“为了表明诚意，我现在可以与你建立链接，届时你可以触碰到我。”
段凌云看向他，思绪翻涌，阴鸷的眼眸闪烁着光。他的指尖动了动，良久，他缓缓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带我去天眼的位置。”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