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腰间
抽出那只竹笛来
高琛一眼便看到了竹笛内侧刻的律字
眼神黯淡了一瞬
默默喝了口杯中茶水
谁都不曾开口
身侧的窗户里雨如水泼
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咳咳。”
高琛的药挺有用
她已经很久没咳了，许是刚刚着了凉，现有些咳嗽了
看着高琛有些担忧的眼神
她拢了拢大氅
“高公子送的糕点很不错，是在哪买的？”
“城南有家糕点铺子，甜而不腻，我想你不喜甜食应该会喜欢。”
秦艽眨了眨眼表示认同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高琛看着桌上的竹笛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秦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我也同样很无趣。”
高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相视一眼后竟是笑了
“秦二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有心仪之人？”
秦艽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何为心仪之人？”
这个问题倒是问道她了
若是结为夫妻便是心仪之人，那父亲同母亲也并不相爱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秦艽仔细想了想
能让她如此的也只有回剑草山，或者修行卡顿之时
她如实说出
“那倘若你不修行，不回剑草山你想干什么？”
她视线下移落在竹笛上
“我想去边疆看看。”
她想去看看与京城不一样的皑皑雪山，去看看大漠的辽阔，去看看宁律口中那片贫瘠又自由的土壤。
高琛读懂了她未说完得话
如今得他说不出来那句陪她一起去
窗外得雨停了
楼下得人纷纷朝外走去
“晋州洪涝，陛下派我前去赈灾，明日就该启辰了，望秦二小姐一切安好。”
“那便预祝你一切顺利。”
秦艽看着他转身下楼得背影
心中升起异样得感觉
却不知这种异样从何而来
翌日秦艽按约定好的时辰前往宁府
出门前却恰好撞见自家角门处溜出来一个身着深色劲装得身影
且那身影与她要去得方向一致
秦艽连忙跟了上去
那人走得很快
像是刻意要甩掉身后得尾巴
秦艽眼看她要转进拐角
脚步不由得加快
肩膀处却撞到一个头戴帷帽得人
琵琶骨处得伤口被撞得隐隐发麻
秦艽低头与那人怀中得白猫眼神对上
“抱歉。”
白猫似是很不悦
冲她凶狠得叫了声
秦艽留下道歉快步追了上去
那人竟也是去了宁府
秦艽推门得脚步一顿
旋即退了回去
“就是这！我方才看到这闪过一道影子。”
梁兰的嗓音里染上一丝兴奋带着府中一行人推开房门
里面的床上除了呼呼大睡得男子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梁兰有些不甘心
亲自进去到处找遍了都看到秦艽得身影
“怎么可能。”
她喃喃
怎么会呢
忽然身边的女人扑了上去
“啊兰，救我救我，有刺客！”
她抱着梁兰手胡乱的在她身后乱摸
随即又惊恐的趴在她肩头冲着屋顶上的秦艽摇了摇头
秦艽悄悄合拢瓦片
朝着梁兰的房内走去
估计院子里的人都被梁兰叫去看秦艽的热闹了
致使她很顺利的翻进了梁兰的房内
看着书桌上刚被拆开的信封
秦艽连忙打开
看完内容后一惊
若那些人没死，那遍地的尸体作何解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男女的交谈声
秦艽快速翻窗离开
直奔宁将军书房而去
奇怪的是宁将军院子里竟然也没什么守卫
她推开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黑衣人一掌将宁将军拍在地上
登时他便呕出一大口血来
宁将军身上的盔甲才穿了一半，想来是被人打断
秦艽持剑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手持一把鞭子身手不凡
秦艽没了内力此刻堪堪与她持平
只是不知为何
琵琶骨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
面前黑衣人像是看出来一般
鞭鞭直冲她手臂而来
秦艽躲避不及，手臂生生挨上一下
面前人却突然停了手
站在原地看着她
秦艽只觉得脑子里有两道不同的力量在打架
似乎要将她的脑浆摇匀了
她摇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意识却逐渐迷离了起来
待秦艽意识回笼时
率先印入眼帘得是一大滩血迹
而后便是自己手中得祈缨剑此刻正插在宁将军得心口之上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秦艽连忙松开手
周围东西凌乱，都在告诉她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得打斗
而她似乎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可她并没有丝毫记忆
宁将军想要说话，随便就溢出大片血迹来
“秦艽。”
他声音虚弱
秦艽蹲在身侧有些无措
“我，是。”
“不是你，不是。”
他声音很轻
旋即大口大口得喘着气
看着来痛苦不已
“把剑拔了，快走！”
他说着将秦艽得手搭在剑柄之上
秦艽握着剑柄得手抖若筛糠
“可是拔剑你会死得。”
“快，拔剑离开，否则你有口难言。”
宁将军语气坚定
剑身拔出
温热得血液四溅，落在秦艽身上，有几滴甚至溅在了她脸颊上
她好几次都差点没能握住祈缨剑
宁将军闷哼一声
定定得看了眼她
“走吧。”
门被外面的人猛然踹开
众人一眼看到的便是满身血迹的秦艽和她手中沾满鲜血的祈缨剑
宁老太太当即昏了过去
沈氏还算淡定，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她当即下令让人将秦艽抓了起来
宁府传来宁将军得死讯
一时间满朝哗然
秦艽呆坐在监狱里
尽管此刻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理智
可手上都是触目惊心得红
大片大片得红刺激得她不敢睁眼
昏昏沉沉之中她看见自己坐在大殿中央
大殿之上一张张熟悉得面孔正用着神色各异得眼神看着她
“秦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应该说什么？”
秦艽强装镇定
只见旁边得宫女端来一盆水兜头浇下
大殿内的烛火被灭了个干净
秦艽只觉得此刻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下一秒手上身上沾过血迹得地方冒着幽幽绿光
众人惊叹得声音此起彼伏
秦艽抬手
细细看了看手上泛着绿光得样子
周围人得眼神在烛火得映照下格外狰狞
他们伸手指责着秦艽
嘴一直动着
秦艽却一句也听不见
她觉得头好像要炸了
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我。”
秦艽猛然惊醒
额前大汗淋漓，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猛然抬手
手上一如往常并无异样
牢里烛光昏暗
时不时路过得狱卒还会将烛光挡住
她分不清此刻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于是她拍打着牢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狱卒不耐烦得起身走到秦艽牢门前
“吵什么，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秦二小姐呢，你害死临南王，又杀了宁将军，就乖乖在这等死吧。”
杀了宁将军？
眼看狱卒要走
秦艽抬手抽出狱卒手上的刀划过自己手臂
手臂上清晰的疼痛感传来
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