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显然也料到洛凡会问，解释道。
“首先你要明白，这个世界分光明与黑暗，然后才会有众生。”
“我们的存在……哦不对，是你们的存在，是处在光明阵营，而与你们相对的，自然就有黑暗阵营。”
“曾经我还是光明阵营一员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唾弃黑暗。”
“直到……我为了追寻信仰，寻找月神后，才决定沉入黑暗的。”
“自古以来，黑暗就是神明的禁区，所有神明都会敬而远之。”
“直到月神于千年之前进入黑暗后，我们失去了我们的信仰。我的族人便陷入了日复一日的等待，而我因为难以忍受月神的失踪，所以决定踏入黑暗。”
说着说着，文野似乎想起什么，唇角勾起，笑着摇头。
“我的族人都阻止我，因为他们说，进入黑暗意味着永远消失。他们说与其进入，不如等月神新生。”
“他们说总归能等到的。”
“可我毅然决然踏入黑暗，因为我要去寻找我的信仰，在每一个月夜，迎接我虔诚的祷告。”
“族人们都为我默哀，但是我活下来了，虽然过程我并不想回忆，但是我坚持下来并找到了我的信仰。”
“可是在这其中，我也见到黑暗中的许多堕神，他们生于黑暗，蛊惑人心，他们没有神格，所以不被光明接纳。”
“堕神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东西，他们不是生命体，却有思维，他们渴求取得神格，变成真正的生命存在。”
“所以他们不断诱惑神明走入黑暗，而我也因为信仰太过强烈，而被他们蛊惑走入黑暗。”
“但我坚定的信仰又救了我，在我堕化的过程中，我成功活了下来，没有被堕神夺取神格。”
“而在我成功之后，我找到了月神，祂也堕化了，但是与我不同，祂能够杀死堕神。”
“祂走入黑暗，是为了杀死堕神，也是在这时候，我从镜面一样分割开光明黑暗的界面看到，光明中的神明越来越少，而堕神越来越多……”
“所以月神为了杀死堕神，走入了黑暗。而我和月神是唯一还没有失去本我彻底被堕神取代神格的两个。”
洛凡安静听着，他问，“月神是规则维护者？”
文野摇头，“是也不是，祂以前是，如今不是了。”
洛凡从文野的讲述中，又想起曾经在千印那里看到的巨大月神像，祂浑身萦绕着月华光辉，神圣而美好。
他又想到澜海，突然试探道，“是澜海顾问么？”
他想不出，以文野这样的信仰程度，会跟随别人。
文野只是笑看着他，不回答，也不动作。
洛凡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
不论如何，文野至少目前没有针对华夏的意思。
不论是因为澜海顾问，还是因为听从月神指引而跟着澜海顾问，至少目前他还是同一个阵营。
而面对堕神问题上，文野似乎也没有更改阵营的意思。
可他还是要问出口。
“【神只】最近在布置祭坛，准备引导堕神降临。”
文野不屑哼了一声，“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在盯着他们了。”
“只要他们敢，我就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绝不能做！”
洛凡这下彻底放心。
文野反而似笑非笑看着他，“反而是你，会不会某一天和堕神为伍？”
洛凡闻言心里一咯噔。
他突然想起，之前江辞邪眼不受控，他被影响而看到的。
当时他看到未来的他处在一团黑暗中，那些烟雾一样的黑色人影，叫嚣着嘶吼。
如果那就是堕神的实际样子？
洛凡有些心虚。
文野却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论什么时候，谨记初心即可。”
洛凡应下。
文野却走到床边，“往里去去，让我躺会儿，最近很累的。”
洛凡让开，把位置给文野，只见他躺下闭上眼睛，竟然就开始打呼。
睡着了？
洛凡盯着看了一会儿。
突然手机亮了一下。
凌晨五点，祁连山边缘。
林斐把视频录下，随即发送。
地面上已经爆了五台手机，目前的位置是有队友还没进去，而调整的不会爆电子设备的位置。
他把所有信息发给冯晨，还给领神者小队总群和队长群都发了。
叶文安扶着异能透支的柯尘安，一脸担忧，“队长，咱们接下来还要深入么？里面咱们恐怕……”
林斐点头，“先守在这里，等支援。”
叶文安这才松口气，扶着柯尘安坐下，“你先睡一会儿，如果一会儿还深入我背着你。”
柯尘安眯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轻声应下。
这几天他一直用土系异能侦查地下情况，加之授神者在附近监控，他已经顶不住了。
即便如此，他也一声没吭。
林斐处理完信息，过来心疼的扶着柯尘安，给他输入些许神力，缓解他的疲惫。
柯尘安阻止他，“队长，省着神力，免得战斗起来吃亏。”
林斐拍拍他安抚，“放心，我们的后备力量很强大。”
柯尘安点点头，随即鼾声响起，已经沉沉睡去。
其他队员也都聚集在最近位置，时刻观察周围。
林斐的视线盯着里面，那边儿有气息起伏，却没靠近。
另一边的山路上，洛凡和柳风骨等人正聚集在一起，悄然进山。
文野也跟着。
柳风骨用洛凡手机看着地图。
那里面是林斐刚才发的手绘线路图片。
“洛小子，你不去看看你队友？”
洛凡沉默一下，也有些担心，却并不显露，“没事，总部的人也快到了。”
总部是冯晨亲自带队过来，傅弱坐镇总部。
据说海市也有人过来，不清楚实力如何。
涉及到堕神，再高的实力，恐怕也不如一个七杀将军到场。
洛凡是有些忧心的。
怕肉包子打狗。
又怕人少了导致更多无辜之人出事。
可不论如何已经如此了。
洛凡只能期望于，一切都是最好的，这样才能安然处理祭坛之事。
文野看出了他的紧张，拍拍他后背，“别紧张，你能处理的。”
洛凡回头看文野，总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却又问不出来什么。
实在是，他对于神明的想象太匮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