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个时辰后的午时便到了,今天的阳光明媚无比,本来是让人身心暖意融融的天气,可却让一人浑身寒意四起。
被捆绑的苏倾倾站在船上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流,周身忍不住的颤抖着,死亡临近,这里将是她的葬身之地。
“苏通房,今日你的死不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你自寻死路。”孔妈轻蔑的冷笑道。
“你们这些做了古的古人,真是迂腐至极,一想到跟你们这种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就觉得恶心。
你们赶紧动手吧!姑奶奶再也不想看到你们这些丑恶的古人嘴脸。”苏倾倾不解气的骂道。
“小贱人,死到临头还嘴上不饶人,那你就去死吧!来人,将她装进猪笼。”孔妈恶声道。
几个侍从应着,把苏倾倾放倒在地,费力的将猪笼套在她的身上。
在猪笼被抬起时,苏倾倾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安慰着自己,死了也好,兴许能穿到别的地方。
当她感觉冰凉的河水浸湿衣服刺进皮肤时,忽听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她明显感到猪笼停顿了片刻。
“还不撒手!”
孔妈催促的声音传进耳边,接着她整个身子向深水里陷去。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岸边有人喊着什么,在她意识还没消散时,她脑子里忽的闪过那冷峻又温柔小意的男子。
果然,古代权贵里的男人不能碰,即使不是你的错,也会把男人的错归咎于一个弱女子身上。
要是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要离权贵远远的。
在她一阵的胡思乱想,终于让她的大脑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听有人在急声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倾倾,倾倾,倾倾!你快醒醒。”
苏倾倾听到那声音,一时觉得耳熟,这让她缓缓睁开迷蒙的水眸,入眼的却是一片模糊,在她眨了几次眼睛,才看清面前的男人。
“倾倾,你可醒了,你吓死我了。”
裴景之见她醒来,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散了下来,接着便面带疼惜的将她紧搂在怀里。
苏倾倾神志慢慢回笼,她没死?感受着男人身上带给自己的温暖,眼底不由一红,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下。
“倾倾,你身上都湿了,我们先回府。”裴景之在她耳边亲了一下道。
苏倾倾闻言,立马神色微慌的推开他,随即便给他跪下了:“我不回去,大公子,你要是疼我就放我走吧!奴婢不想再死一次。”
裴景之看着她由于害怕颤抖的身子,那张惨白一片的小脸满是惊慌胆怯,这让他眸中不由一疼。
“倾倾,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人再要你的命,我会保护好你的。”裴景之将她扯进怀里抱起来,便往前走。
“大公子这是何必,奴婢身份低微,你犯不着为了我违逆你母亲。”苏倾倾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道。
“我如何处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大公子,奴婢早晚是要离开的,晚离开不如早离开,这样你也不必为难,我也不必担惊害怕。”
裴景之闻言,前进的脚步顿住了,随即他低头看向怀中女人。
“你一直都还在想着离开?”语气微冷。
苏倾倾感觉到了他的冷意,可还是大着胆子道:“大公子,试问,任谁有机会可以去做良民,谁还愿意去给他人做奴才的?”
“我管你是良民还是奴才,你再嚷嚷着离开,信不信我把那卖身契由活契变成死契。”
裴景之冷声说着,几步来到一匹马前,然后将女人放在马背上,随即他也翻身上了马,将女人自然的揽在怀里。
苏倾倾紧了紧身上男人给她披的大氅,蜷缩在他胸前,她一身湿漉漉的,就算有大氅遮身,也冻的她发抖。
“再忍忍。”裴景之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接着便打马向城里奔去。
在他身后跟着一小队兵马,那踏马而行的马蹄声响彻在大道上,让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不多时,他们一行人便进了裴府,裴景之直接将苏倾倾抱回韵苑,将她放进温泉池。
“倾倾,好好洗个澡,我去去就来。”裴景之语气柔和的说完,拍了拍她的脸颊,这才转身又出去了。
苏倾倾褪去衣裙,整个人泡在温水里,身上的寒意才慢慢的散去。
她没想到这古人会放下边境之事赶着回来救自己,这样的在意应该是对自己有感情了吧?
裴景之直接去了父母的院子,在他一进屋门,便看到自己母亲满脸的怒气。
“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一个堂堂的丞相大人竟不顾边境危机,一刻不停的赶回来只为救一个小小的通房,你怎能如此不顾大局。”
“母亲,这个通房不能死,她是我的一枚棋子,等我回了京城她的用处有很多。”裴景之眼神微暗道。
“她一个不起眼的通房丫鬟能有什么用处?”周梓琳不信他的说辞。
“母亲有所不知,我这几年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帆风顺,若是我没有一些雷霆手段,当今圣上又怎会重视于我。
所以,我身居高位势必会得罪一些同僚,他们想方设法的想要扳倒我,不乏有些人想要给我府里塞女人的。
可有时一味地拒绝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想扳倒我,我又何尝不想弄死他们,而且这也是让我能很快判断出哪些人是敌友,从而选择拉拢和剔除。
所以,我便想着将苏通房带进京城做我后院里的一双眼,让她时常盯着那些心怀鬼胎的女人,这样我也能时刻知道她们背后之人的动向。
可前提便是让苏通房对我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因为只有让她以为我喜欢她,才能让她甘愿情愿的为我卖命。”裴景之神情严肃,眼中没有半点情意。
周梓琳有些沉冷的目光看着这个儿子,现在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冷情寡淡,看似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般。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母亲,我很清楚我身上的责任,所以,在我走过的这条路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在大事未完成前,她们都只是我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