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晨两腮的?红粉?逐渐褪去,圆润的脸蛋顷刻间挂了层霜。
“谁说我没有讲?”
苏梓峮卷起讲义敲着讲桌。
教室安静下来,可是几个女子仍旧在偷偷交换眼色。
“也难怪我们没听到,褚晨的位子好嘛。”
又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对呀,要是我坐在讲桌边…”
“那好,大家喜欢坐在哪里都可以,但是一定要认真听讲,一会我还要提问,若是这回还答不出…”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早就有女子端着凳子挤过来。十几个人把他团团围住,齐齐仰脸看着他,有人还怯生生的伸出手,摸了下他的长衫,然后喜滋滋的对着他笑。
她们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苏梓峮真是哭笑不得。可是面对地这群不谙世事地小女子也只得忍下尴尬。暗自希望她们只是一时新鲜。
“《蒹葭》也是《诗经》中地着名诗篇…”
讲到这。眸子瞟到窗外有什么动了下。抬眼望去。竟是方浩仁。
女孩子们也觉出了他地异样。顺着看去。一时间。刚刚静寂地课堂又沸腾了。
此刻。正好下课钟声敲响。女孩们刚要借机围拢来。苏梓峮就快步走出教室揪住方浩仁:“你是不是故意来添乱地?”
“我哪有?我只不过好奇苏呆第一天上课是什么样子。其实你蛮适合当先生地。我看那些弟子都听痴了…”
女孩子们也已跑出教室,聚在不远处嘻嘻哈哈的向这边看。
“真不错,我刚刚看到她们围着你,个个新鲜得?瓣花?似的,不过你这个花蕊略显粗糙了点。”方浩仁继续揶揄着。
“如果你觉得不错不妨也来试试,享受下被?瓣花?包围的感觉…”苏梓峮气狠狠的。
有大胆的女孩子跑上来打了招呼,装模作样的询问诗里一个生僻字。
“苏先生,你倒是蛮敬业,这下课了是不是就该走了?难道还有什么恋恋不舍么?也是…”
苏梓峮立刻就往校门走。
“先生再见!”
身后又传来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
“唉,你说你,连几个女孩子都庒服不住,将来妻妾成群可怎么好?”
刚刚看到经纶满腹的苏梓峮在教室里被几个小女子团团围住如花一般的欣赏现在又气鼓鼓的不发一言,方浩仁觉得今天的他实在有趣。
苏家的马车已在门外守候。
见二少爷一脸怒气的从校门冲出来,旁边跟着幸灾乐祸的方浩仁,小戈就“嗖”的从车前跳下,胳膊往前一挥:“你把我家少爷怎么了?”
“我能把他怎么着?”方浩仁见小戈细胳膊细腿的竟然和他比划就觉得好笑:“你要找欺负他的人就进去找。”
小戈便摩拳擦掌的往里奔,却被苏梓峮拦下:“你和罗亮先回去吧。”
“少爷…”小戈攥紧了拳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呵呵,小戈,还是听你家少爷的话,那欺负他的人都花一般的娇嫰,经不得打的…”
这番劝解却让苏梓峮更为恼火。
有方浩仁相伴,苏家的马车骨碌碌的走远了。
“唉,好端端的生意人偏要当什么先生,现在看出来了吧,孩子王不好当。”
方浩仁继续拿苏梓峮玩笑,兀自说了半晌也不见应声,却见那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其实为什么不帮伯父做生意呢?现在伯父和魏韶釜好,正可以借此发展生意,那魏韶釜可是…”
“你乱说什么?苏家可没有交好什么魏韶釜。”
苏梓峮心里明白,那不过是父亲的缓兵之计罢了,当然,也算作无奈之举,那算得上什么“交好”?
“如果没有交好那魏韶釜为什么将平贡延一家驱逐出扬州?”
平贡延?和苏梓柯因一个戏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平贡延吗?不过是一场纠纷,他以为就此平息了,他甚至都把这事给忘了,却不想…驱逐出扬州?怎么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当时苏瑞两日不见踪影,怕是和这事有关,应该也是父亲指使的,可是…为什么是魏韶釜?父亲什么时候和魏韶釜“交好”到这种地步了?
“魏韶釜的野心尽人皆知,按理,平家也算大户了,魏韶釜应该不忍心和钱过不去,可是他竟然作出如此割舍,可见…”
方浩仁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梓峮,其实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目前,扬州已经将此事传得风风火火了,估计只有这个苏呆不知道。
依苏家的行事方式,有人惹了自己,必然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但也不至于将平家驱逐出去。魏韶釜这个大手笔意在讨好苏家,顺便向众人表示苏家已经与自己合作,又可借此让各商户臣服于己,可谓一举三得。本是拿人手短,这会却以恩人姿态出现,既可正大光明的拿,又可让苏家感恩戴德的送,可谓一箭双雕。这个魏韶釜真是老奷巨猾!
苏梓峮一直被蒙在鼓里,此际被方浩仁点破,不由忧心忡忡起来。
“我只不知道苏伯父为什么不让你参与生意,连苏梓柯都…你已经回来了,却把你弄来教书,就算是为苏家子嗣考虑,可是…”
这点是方浩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的确,苏继恒的心思任是什么人都难以猜到,这点苏梓峮也有些迷糊,起初父亲似乎的确有让他从商的意思,还让苏瑞领他去各个绸缎坊,苏瑞也不失时机的向他传授生意经,可是现在竟提也不提。不过他不喜欢生意,也乐得父亲这样安排。
此间已穿过偏僻的地段,眼前的人逐渐多起来。他索性不听方浩仁聒噪,放眼看热闹。
“听说崇德女校是神医褚轩辕办的,他的孙女也在此读书。苏伯父似乎很看重这个人,你说会不会…”
苏梓峮拧紧了眉头,他知道浩仁要说什么。与方浩仁朝夕相处十年,他一直是个爱说话的人,可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令自己心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