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呜呜呜。”
一股七彩的光芒从牧之的中丹田喷薄而出,瞬间将苏酥包裹起来,随后周身多处大穴被牧之的感知封锁住了,张牧之深吸一口气道: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不要你管,呜呜呜,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差点在哪里死掉你知不知道!”苏酥躺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我封你穴道了。”张牧之凑到苏酥耳边轻声道。
苏酥压根不听,哭诉道;
\"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一秒都没敢歇息,就等着见你,你倒好,见了面劈头盖脸的质问我,我不管,我心里就是不开心,呜呜呜!\"
苏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边哭边抱怨。
张牧之无奈只能缓缓将苏酥拥入怀中,轻声的安慰道:
“好啦,这件事过去了,我不提了,你也别哭了可以吗?”
边说还便轻轻地拍着苏酥的背,帮她顺气。
苏酥哭了很久,是在张牧之的怀中睡着的,那一夜都是他抱着睡的,她也睡了很久,可能是张牧之开的药物的原因,也可能真的如她所说长途奔袭的原因。
之后连续半个月苏酥都在家养伤,张牧之也是早中晚的给她做饭,煎药,下针,苏酥的身体也是以肉眼可见的苏酥好转了,气色状态都有了很大的改观。
但是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有所改善,张牧之和她之间好像有了嫌隙,总是有意的在回避她,吃饭还在一个桌上,但是就是感觉不亲密了,苏酥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变,夹的菜也照样吃,还比以前客气了,谢谢经常挂在嘴边,彬彬有礼的,但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苏酥生日当天,三月初三。
回来之后一整天就板着一张脸,苏酥也不惯着,也学着他的样子老板着一张臭脸,但是眼看生日越来越近,苏酥不由得一阵紧张,往年好歹问一声这次生日想去哪里玩啊,这次竟然一个字也没问。
今晚,一片祥和,只是少年迟迟未归,苏酥赌气没做饭,她就在等,心想;
你还真能把我生日忘了不成?要不咱俩都别吃饭了。
晚八点,苏酥终于听到院子里传来推门声,随后是轻快的脚步声,苏酥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了,心想:
牧之等会要是问我晚饭呢?我怎么回答啊!我是先演一段还是直接发火呢?苏酥内心开始纠结起来,若是直接发火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若是先演一段又显得有些矫情,而且牧之一天天这么辛苦,早出晚归的我若是发火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对啊,我去年不也没给牧之过生日吗?算了算了,扯平了,今晚醉仙楼和牧之好好吃一顿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酥紧张的有些如坐针毡,只觉得坐在这等显得太过刻意了!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退路可选,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张牧之迈进客厅,苏酥紧盯着厅门等待那个男人的出现,果然一只熟悉的大脚迈了进来,苏酥对着来人仔细打量,双手空空如也,面上微微发红,像是刚饮过酒,面上挂着一丝微笑,整个人容光焕发,张牧之开口道:
“苏酥,你吃过饭了吗?”
苏酥见张牧之这番模样顿时勃然大怒,只觉得张牧之肯定是吃过了才回来的,而且表情轻浮,有暗香拂过,显然是刚刚身旁还有美女相伴,苏酥指着张牧之的鼻子质问道:
“张牧之,你刚出去和谁吃饭了?”
“没吃饭,就喝了两口酒,我说了不喝不喝,他们非得让我喝,我没办法,就喝了两口。”张牧之轻笑道,显然没意识到苏酥此刻已经快接近暴走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张牧之眨巴眨巴眼睛道:
“难不成有人告诉你了?今天的确是我升职了大喜日,哈哈!你开心吗?”
“啊?”苏酥表情诧异,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皱着眉头道:
“你今天升职了?”
“对啊,我现在可是廷尉左平督办,从五品,哈哈哈哈!”张牧之得意洋洋道。
缓缓向餐桌走去,随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和茶壶给自己倒了杯醒酒茶。
苏酥一时间有些懵逼,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喜是忧,而且愣是看着张牧之给自己灌了四杯茶,最后干脆直接掀开茶壶盖子,仰头将茶一饮而尽了。
苏酥凑上前来,夺走了张牧之手里的茶壶,阴阳怪气道:
“那恭喜督办大人了,不过我今晚可没准备饭菜给您庆祝,实在是可惜了。”
说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刚要迈出客厅,只见一股浩如烟海的感知力瞬间将苏酥抓住,苏酥直接被拽到张牧之眼前,苏酥懵了,尽管她的实力是圣级但是在张牧之这个九级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苏酥眼泛泪光怒斥道:
“你还想干嘛?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啊!”
张牧之淡笑并未作答,只是像变魔术一样开始给餐桌上摆放菜品,“四喜丸子”“红烧猪蹄”“夫妻肺片”“游龙刺身”。。。。。。
愣是将桌子堆得满满当当的。
随后将右手递到苏酥面前柔声道:
“给你买了件新衣裳,要试试看吗?”
苏酥望着张牧之手里的衣服瞠目结舌,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不好意思道:
“一点诚意都没有,往年都送的是自己做的礼物,今年有点敷衍哦!”
“菜是我在我的新宅子做的,”张牧之笑道。
苏酥指着一大桌子饭菜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么多菜都是你做的?”
“对啊,衣服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退了。”
张牧之双手开始金光闪烁起来,苏酥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得意道:
“不要白不要呢!”随后转身向屋外走去,并娇羞道:
“我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苏酥回到房间捧着衣服,激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后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嘴里呜咽着“口是心非的家伙,哼!”
苏酥换好衣服,还不满足,对着镜子画了半晌的妆容,可以说是把自己看家本领全用上了,虽然技艺不算精湛,但是煞是好看,宛若出水之芙蓉。
苏酥含着笑迈着娇俏的步伐宛如出嫁的大姑娘一样,缓慢的向正厅走去,步入正厅就看到张牧之端坐在堂上,
“我的大美女,你换个衣服要这么半晌啊!”
苏酥白了他一眼,匆匆向餐桌走来,随后将手中的饰品盒子丢给张牧之,并说道:
“给,生日礼物,去年打仗没来得及给你,今天给你补上。”
张牧之淡笑,随后将木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手环,张牧之将手环捏在手上仔细端详着,苏酥说道:
“我赢感知力具象化的手环,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张牧之戴上后笑道:
‘挺好的,我很喜欢,显得我的手白!’
张牧之说完便将桌上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盒子拿起来递给苏酥,苏酥疑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啊?难不成我今晚有两件礼物?”
“打开看看吧,看看你喜不喜欢。”
苏酥赶紧接过盒子仔细端详起来,手摸在盒子上便感觉一股浩如烟海的元力从内渗出,苏酥将手指轻轻地别开卡扣,一副精美的棋盘出现在视线中,苏酥将棋盘拿出,最后发现这棋盘竟然有四块,可以拼叠起来成为一块,正是一块围棋棋盘,其上散发出浓郁的元力,盒子底部是两个精美小方盒子,一黑一白两个苏酥已经猜测到了,应该是棋子,苏酥小心翼翼的拿起白色盒子,一股清澈的元力顺着右手丹田开始徐徐的向身体的经络涌入,苏酥缓缓将盒子打开,只见这些棋子都散发着莹莹的白光,苏酥震惊道:
“牧之,这哪里买的啊?感觉比星珠蕴含的力量还要澎湃!”
“我亲手做的啊,棋盘包括这盒子,都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
“天呐,你想哭,牧之,我想哭了!”苏酥捏着手里的棋子眼泪吧嗒吧嗒的又流了出来。
张牧之眼疾手快将苏酥的泪水拭去,小声道:
“赶紧吃饭吧,不然都凉了,我花了一下午才做好的。”
苏酥脑袋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你那会说你的菜是在哪里做的?你的新家?什么意思啊?”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和你细说。”
“你要搬出去是吗?”苏酥冷脸。
“对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所以这顿饭是诀别饭是吗?”苏酥捏紧了拳头说道。
“我的宅子距离这不远,以后还可以经常往来啊,再说了,我不想别人说我们闲话。”张牧之赶忙解释道。
苏酥强压心中怒火,这顿饭味道的确是不错,但是苏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尤其回来这么久了听说长安艳谈还出了有关她和牧之的版本,她对着幕后推手也是恨得牙痒痒,主要是她在呼兰王国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人尽皆知,她从大家口中的仙子一下子变成了魔鬼,这长安艳谈甚至成了当下最为畅销的书。
苏酥知道张牧之是想保护她的名声不被侵害,但是这幕后推手着实可恨,甚至已经毫无底线,还画出所谓的插画版本,完全是不堪入目,那尺度大到她做梦都不敢那么想的程度。
半月后,长安城鬼市,悦来书屋,印刷的机关紧锣密鼓的运作着。
“刘鑫鹏,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代出主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穿黑色长衣,目光冷厉的看着被感知力牢牢锁死在空中的男子。
“我就是主谋,牧之,你又能奈我何呢?杀了我?哈哈哈哈!按我夏朝律法,造谣,污蔑,传播禁书,没有一条是死罪吧!”男子面上满是不屑,毫无悔意,忽然面上勾起一抹狡黠“难道你敢对我动用私刑?还是你仗着苏酥从三品的身份敢杀了我?”
“刘组长,您曾经是我的领导,我敬重你,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什么?还是我跟你有仇啊?”
“有啊,你难道忘了?我是组长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组员,但是那时候你多威风啊,苏酥天天来大理寺,就连张志东也让我给你面子,少骂多夸,但是我偏不,我就是要骂你,我要让你恨我!你只要做错了我骂的比任何人都难听。谁知道你小子韧性这么强,越骂越成才,我真是低估了你。”
“呵呵,我一直以为只有您是真心对我好,只有您从不顾及颜面,不顾及苏酥的身份,是真心实意的批评我,所以您说过的话我回家往往反复推敲,我探案的能力基本都是跟您学的,以至于今日我才对你出手。”
刘鑫鹏听完之后整个人愣住了,这个张牧之竟然一直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刘鑫鹏仰天狂笑:
“哈哈哈,你不用恭维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打压你罢了,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伟大,我单纯的就是看你不爽,”刘鑫鹏轻蔑的眯起了眼:“你太会利用你的资源了,你刚来大理寺,你姐就给我们立下马威,先是送礼给我们敲警钟,接着每天中午来给你送饭,每天下班还亲自来接,不就是为了警告我们,要对你好点吗?所以我们也都宠着你,把你当吉娃娃,谁知道你根本不满足于此,你还要往上爬,还勾引了六公主,甚至还攀附上了太子和几位皇子,张志东他们想尽办法给你升职,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爬的这么快啊?第一年寸功未有,吃着别人的案子和红利,甚至是拿着我苦心追寻多年才破获的案子,硬是把你抬到正队长的位置,否则你凭什么?凭什么今天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啊?”张牧之诧异,半晌竟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当时张廷尉不是这么说的啊,因为我为局里培养人才,所以破格提拔。”
“不要在我这演戏了,你来廷尉府衙工作这么多年,廷尉府如何晋升你不比我清楚?我破案无数不也只是个小小的廷尉左平下辖的小组长罢了,你呢?靠着你的人脉一路高歌猛进,更是凭借苏酥的身份,仕途一往无前,短短两年,你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
“刘组长,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那红花案是我破获的吧?那红花粉背后的红花会是我抓获的吧?玄武门纵火案,龙台东阁案,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我破获的?我若是凭借我姐姐上位,那我手下的弟兄呢?一共五个人全部与你平起平坐了,难道他们也有特权?你意思整个大理寺就你一个聪明人?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了?”张牧之冷傲的看着刘鑫鹏那嚣张跋扈的脸。
“呵呵,张牧之,我从农村出来,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承认你运气比我好,我比不过你,但是要说断案能力,你还差的远呢!就凭你现在才抓到我,我是真看不起你!”刘鑫鹏冷笑道。
张牧之摇摇头道:
“你以为你到今天被抓是因为我一直抓不到你?去年八月我着手此案,八月中旬我抓住了四个书店老板,当天审讯结束我放出假消息,说是长安鬼市有大发现,当晚你强行灌我喝酒,连夜跑到鬼市把证据全烧了,你以为我眼睛瞎吗?”
张牧之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印捏在手上凑到刘鑫鹏眼前,冷声道:
“这东西你可认得?去年十月初我跟踪你去了沣峪口,你明面上给家里七个兄弟姐妹,还有老娘送钱,实则又跑去私自印书,那小作坊老板不敢印,你伪造了官印前去印书,竟然还用的秦月的印,你是不是觉得秦月不会追究,毫无实权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刘鑫鹏错愕不已,
“你为什么当时不拆穿我?现在当马后炮?”
“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却愈发的变本加厉,我姐的名声你完全弃之不顾,写那些污言碎语也就罢了,今年二月初便开始出插画版,你看来还是赚了钱了,而且还赚了不少啊,那红花印油价格高昂,别人按克购买,你刘鑫鹏厉害啊,竟然按公斤购买,而且这是国家违禁之物你不比我清楚?私自走私贩卖达一斤即是死罪,你买这么多?意欲何为啊?造反啊?”
刘鑫鹏变颜变色,紧张道: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从没买过那么多!”
“我猜你也没有那个胆量,但是我告诉你,现在你手下过账,你每次订购量可都是5公斤,你就说吧,你有多少个头够砍?”
“你别乱说啊,我不信,我不信有这么多,那孙望可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我最信得过得人。”刘鑫鹏神色越发的紧张,但是依然觉得这张牧之在吓唬他,他也是廷尉府出身,知道审讯逼供的手段。
“半月前你是不是收到了孙望的辞别信?那是我叫他留的,他现在已经将所有罪责推卸给你,你是主谋,肯定是难逃一死。”张牧之冷冷说道,随后拿出刘鑫鹏母亲崔氏的记账本:
“我信你不是主谋,我也知道你孝顺,崔婆婆每笔账都记录在册,如果你有钱了她也不至于还不起欠款。”
'张牧之,你把我老娘怎么了?还有我弟弟妹妹们,你是不是把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了?'刘鑫鹏忽然狂吼不止,面目狰狞,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不是狂得很,傲得很吗?”张牧之冷笑。
“我告诉你,我老娘是无辜的,你敢对他们动用私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算你还有点人性,我念你对我有恩,我帮婆婆把欠的债还上了,至于死罪我会向上级求情,但是牢狱之灾你免不了的。毕竟咱俩曾经师徒一场,你现在只要交代出幕后的主谋,我会帮你开脱。”
张牧之撤掉了自己的感知力,刘鑫鹏摔落在地,张牧之就在一旁观察他,而刘鑫鹏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并未答话,随后忽然说了句:
“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明天一早,大理寺我带着证据前去报道,如何?”
刘鑫鹏话音未落张牧之便陡然消失了。
刘鑫鹏看着空无一人的书店,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数月前,家里弟弟来信,说是有位云游的郎中路过他们家借了一碗水喝,便顺手将老母亲多年的眼疾还有老三的瘸腿治好了,临走前还留下了一枚金币,还有足量的药材,当时他还在感慨,这世间还有这等好人,那人不会是仙人吧!
而去年十月初,张牧之忽然问他最近是不是缺钱花,那时候苏酥在塞外干的坏事人尽皆知,他卖书赚的盆满钵满,只以为张牧之此行为是为了羞辱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今年二月中旬,红花案牵扯出来红花印油案,张牧之那晚估计将案宗留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潜入进去偷看,大吃一惊,那时候决定收手不干,但是手底下一大堆兄弟劝他换条线路,转移到长安鬼市之中,说是鬼市他不敢来调查,他又信了。
现在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追悔莫及,原来这张牧之一直念及当年他授业之恩所以多番警告,但是他却始终执迷不悟。
刘鑫鹏双手撑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
忽然一个人影闪烁,屋内顿时寒气逼人,一只巨大的黑色感知力大手瞬间将刘鑫鹏的衣领提了起来,
“刘鑫鹏,你可认得我?”一个冷艳的女人出现在刘鑫鹏眼前。
“苏,苏大人!”刘鑫鹏震惊,只觉得此刻他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我弟弟仁慈,但我不同,你说的没错,我是在敲山震虎,官场也就是如此黑暗,但是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又怪的了谁呢?在你临死之前,我想问你,你究竟为何要造谣我们?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