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勋一听就明白了,说道:“老铁,咱哥们儿啥都别说了,相互之间也比较了解,你啥样我他妈金大勋啥样,那可以说彼此放个屁拉啥屎咱都知道,咱也别掖着藏着了,你现在在哈尔滨肯定混得不如意,肯定不得劲儿,这都在我心里装着呢。就咱们这一批人,现在回去谁他妈也不好使了,我告诉你为啥,吹牛逼我他妈撒谎都不是人,我他妈刚来延吉的时候也让人欺负够呛,为啥呀,咱身上有事儿不敢跟别人硬整,熬了几年以后,我他妈现在也想通了,去你妈的,爱咋咋地吧,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一个,这事儿都多长时间了,也该翻篇儿了,你说呢?”
哈素回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真的老哥!但是正光他不一样,一直告诉我要低调低调,也不知道低调个鸡毛,操。”
金大勋接着说:“这么的,你来一趟延吉呗。”
哈素连忙拒绝:“我操,我不去了,那鸡巴地方我去干啥呀。”
金大勋劝道:“你来一趟,好事儿,而且呢,我跟你商量个大事儿。”
哈素好奇地问:“大事儿,啥鸡巴大事儿啊?”
金大勋卖着关子说:“你过来,你过来就知道了。”
哈素又犯难了:“不是,我他妈过去,这他妈一票兄弟,这人吃马嚼的,我操铁子,你可真逗啊。”
金大勋倒挺爽快:“这么的,给我个卡号,我先给你汇1万,完了你先花着,啥时候你得劲了,你他妈就过来找我了,这个事儿咱俩要办成了以后,吹牛逼了,真的,打折腿下半辈子都够花的了。”
哈素追问:“啥鸡巴事儿啊?
你过来再说呗。”
就这么的,然后金大勋就给哈素汇了1万块钱,哈素拿着这1万块钱,心里也琢磨着,金大勋到底找他是啥好事儿呀,就领着这帮兄弟,这回也没犹豫了,从哈尔滨坐火车直奔延吉去了。
等着到了延吉,一下火车,刚出火车站,就瞧见金大勋领的人了,得他妈三四十号,“啪啪”地喊着:“哈哥,来这边,哈哥,哈哥。”
这边哈素一瞅,哎呀我操,这金大勋可真是站起来了。
就瞅他那帮老弟,一个个长得那叫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再一听说话那口音,全是“思密达”啥的,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嘛,全他妈是他自个儿那帮鲜族人。
那也对,毕竟延吉这块儿,本身鲜族人就老多了,他收点鲜族小弟那不是挺正常个事儿嘛!
鲜族人跟鲜族人凑一块儿,那可没一点儿违和感,那亲切感老强了。
为啥呢?他们有时候有个特殊的语言,就那“思密达”啥的话呗,咱也听不懂说的是啥玩意儿,可他们搁一块儿滴里呱啦这么一唠嗑儿啊,那家伙,贼高兴。
前儿个事儿还没咋过去呢,后面这不就开始热乎上了。
金大勋和哈素“啪”的一下就握手了,这边就说:“走!!
干啥去呀?
吃饭呗!你大老远来的,不得接风洗尘呐?”说完就领着哈素,奔着延吉最牛逼的饭店去了。
到了地儿,大伙儿叮咣的往屋里一坐,那酒啊、菜儿啊啥的也都呼呼往上上。
而且咱说那菜啥的也老硬了,在那韩式的小料理屋里头,各种的小烧酒啥的也都有,再加上什么茅台,五粮液也都摆上了。
哈素这边一瞅,就跟金大勋说:“大勋呐,行啊,我看你现在这日子那是真他妈好起来了呀??
我操,这才哪到哪儿啊。”
接着又说:“来,我跟你说点正经事儿。”
“来呗,啥事儿啊??
大老远把你整过来,肯定是有事儿啊!
你快说说呗。”
金大勋就说了:“你也知道,延吉这块儿,那他妈都是咱们老乡!
这不是废话嘛。
但你瞅瞅啊,咱自个儿家这地盘,可一直都是别人说了算呐。以前是那李文革,这李文革把那李虎山眼睛都给崩瞎了,后来呢,这李文革也让六扇门给收拾了,刚他妈给崩完。打完李虎山,李虎山也他妈往后跑了,他现在都没在延吉,正处于跑路那状态。
现在延吉这块儿,有俩在社会上挺好使的,一个叫曹大海,一个叫二黑王少斌,他妈全都是汉族。你说说,咱凭啥让他们搁这儿当家做主呢?一天天的,收保护费啥的都让他们给占了,我他妈心里这口气可有点咽不下去,我就觉得延边这地方,就应该咱鲜族说了算。”
这话一唠完,哈素一听,寻思寻思,觉得挺有道理,就说:“在这块儿咱说举个旗、立个棍儿啥的,那不是挺简单个事儿嘛。那你啥意思啊?”
金大勋就说了:“你看我手底下现在兄弟可不缺,七八十号那是有了,我他妈家伙事儿也指定有,可就是他妈缺点狠角,就像咱们当年那一批似的,我手里面现在一个那样的都没有。这帮老弟们看着挺虎实,可真让他们出去把谁谁谁给销户了,或者把腿给打折了,那他们可不敢,这帮孩子还得咱带着,慢慢带一带,他们才能变猛,是不是?”
哈素一下就明白了,就说:“你的意思是咱俩合作?”
“哎,就这意思,以后咱们把这延吉给拿下了,那他妈到时候就是咱哥俩的天下了呀。到那个时候,你愿意在这儿待着,你就在这儿待着,不愿意待你就回哈尔滨当你的大爷去呗。这边所有的生意买卖,只要钱到我手里了,我收一半,另一半我就给你转过去,你看咋样?咱两个人还能相互照应,你在哈尔滨那边立棍儿也好,咋地也好,我在延吉给你派兄弟去,到时候咱要兄弟有兄弟,要名儿有名儿的,多好,那不得劲儿嘛。”
这几句话一说完,可把哈素给说得老心动了。
他心里就琢磨,自己现在缺啥呀?可不就缺那三样嘛,缺兄弟,缺钱,还缺家伙事儿,再就是缺个能在背后挺自个儿的大哥。
但咱说这能挺自己的大哥,哪能那么好结交?你还真当自个儿是诸葛亮,光凭那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行呐?那不得来点实际的嘛,你得给人拿出点儿真本事,你不拿出真本事,谁他妈能罩着你呀?
再说了,人家要罩着你,你咋也得有像样的买卖,得在这块儿混出个样儿来,就哈素现在回哈尔滨,他能成啥气候,谁他妈认识他呀,对吧?要想重新站起来,那真就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上走呗。
所以哈素这一寻思,觉得金大勋说得挺有道理呀,就说:“你说吧,咱得咋干,我听听你啥意思。”
金大勋一听,就说:“咱们呐,先从那客运站下手,那边他兄弟可不多。而且我寻思着,咱给他打个电话,现在咱也算是兵强马壮,差不多了都。客运站那帮人啥情况,我心里可太有数了,就对付他们,咱俩那是手拿把掐的。咱要说队形,咱百八十号兄弟也能拉出来,我指定能给干到位。咱这头过去,五连子一端,‘当当’放倒他两个,我看那曹大海在延吉他还咋装逼,他就得消失。这么的,我给他打个电话,明天咱就上客运站找他去,他要是不服,咱就跟他掐一下子,在延吉这块儿,他装牛逼可不好使。”
金大勋这话一唠完,哈素把剩下那半缸白酒“嘎嘎”的一仰头就给干了,抬眼睛瞅了瞅金大勋,就说:“电话你就别打了,打鸡毛电话,装鸡毛人呐,你装啥讲究,操。不用跟他讲啥规矩,以后延吉咱说了算,他不有个客运站嘛,明天咱直接就怼过去。”
金大勋说:“那咱怼过去他不一定在那儿呀。”
哈素就回:“他在不在那能咋的,咱就收拾他那些兄弟,他兄弟不都在那儿嘛。咱得让延吉这帮人知道知道我哈素过来了,也得知道知道你金大勋是干啥的,咱得先扬个名,立个腕儿,得让这帮人怕咱,他要不害怕,咱还咋在这儿立棍儿。”
金大勋一听,就说:“行,那我听你的,来吧,来喝酒,来喝酒。”
这么一说,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俩人“啪”的一碰杯,然后这帮人就在这儿一直喝到后半夜。
咱说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他们晚上回去咋睡的觉啥的,这些个事儿咱就不提了,书说简短。
等到第二天十点来钟,大伙儿也都起来了。那金大勋真是不含糊,一点儿没吹牛逼,拢共得有百十来号小弟,就在那宾馆楼下,乌泱泱的一片。
金大勋把电话一拿,就说:“喂,起没起来呢?”
“我刚起来,我抽根烟,精神精神。”
“哎,快下来吧,我领兄弟都在楼底下等着你呢。”
哈素这边过来把窗帘“扒拉”一撩,往楼下一看,我操,呼呼啦啦、黑压压的得站着一百多号人。
这一瞅,心里就想,这金大勋行啊,然后就说:“行那行,我现在就下去!好嘞好嘞好嘞。”
说完“啪”的把电话一撂下,就领着自己的兄弟,像崔永吉他们呀,从楼上就下来了。
崔永吉的,朴正玉的,郑志成的,都跟着。到了楼下,俩人一握手,“嘎巴”一下子,金大勋就说:“来来,上车来。”
说着,把一辆丰田海狮的大面包“嘎巴”的一拉开,两个大哥往里一坐。
这个时候,金大勋递给哈素一根烟呀,“啪”的一点着。
然后他弯腰在车座底下,“嘎巴”一拽,拽下来一个老长的大帆布包,把那帆布包的拉链“刺啦”一拉开,我去,可真是大开眼界了,里面五连子足有20来把,那可都嘎嘎新呐。
为啥说嘎嘎新呢,那枪自从弄过来就没用过,也没跟谁火拼过,可不是新的嘛,那枪油子都还在上面呢。
接着又从旁边拽过来一个大兜子,也是“啪”的一拉开,里面四把七连子,“咔”的一打开,这边摆弄摆弄,那边试试,哈素一看就说:“我操,这可是好东西。”
还“咔”的一撸呢,嘴里念叨着:“这他妈省得一个劲儿换弹啦。”
说完了,金大勋就喊:“走吧,那地儿在哪儿呢?”
然后冲着自己老弟大伟喊:“赶紧的,让兄弟们上车,来来来,走了走了走了。”说着“啪”的一拍前头老弟的肩膀,喊了句:“走,长途客运站。”
就奔着长途客运站这边,风风火火地干过来了。
咱都知道,从延吉出发,不管是到图门、敦化,还是白山啥的,包括到吉林长春,只要是从延吉出去的长途客运,那可全都是曹大海控制着的。
曹大海当年那在延吉,虽说不能说是一手遮天,但那也是嘎嘎牛逼的人物,毕竟这长途客运站可是块肥肉,所以这第一站就直接奔它来了。
等到了那地儿,是个小二楼。
你要说那是个啥地方,说是办公室也行,说是调度站也成。
一楼呢,有人办公,就是那些调度员啥的,天天在那儿管着进客运站里的车号啊、多少人、啥情况这些事儿,那不都得有个记录的地儿嘛,一楼就是干这个的。
门口有人站着,二楼就是曹大海那帮兄弟待的地儿。
平时就是海涛一个,明虎一个,他俩带着几个老弟在那儿坐镇,天天往这办公室里一坐,没事儿就打打扑克,玩个六角的,中午出去喝顿酒,那日子过得挺得劲儿。
可兄弟们呐,千万别光看着贼吃肉,也得瞅瞅贼挨打。这不,马上这贼就要挨打了。
今天跟往常一样,几个人在屋里坐着,嘴里叼着烟,腿翘着,喝着茶水,跟没事儿人似的。
就听楼下这汽车“嗒嗒嗒嗒”的一个劲儿响,来了二十来台车。
那车门子“哗”的一打开,这帮兄弟呼呼啦啦就从车上下来了。
先不说这帮人能不能打,就光那架势,那可老吓人了,一个个都是20来岁的小生荒子,手里拿着砍刀、枪刺、日本战啥的,“叭叭”的一拽出来,在阳光底下一晃,那刀光剑影的,一般人瞅着都迷糊。
尤其是那些来客运站的,本来都背着大包小裹的,走得挺费劲,这一瞅,妈呀,有的本来都快走不动道了,这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儿,“哇啦”往前撩啊,嘴里喊着:“我操,哎呦我去。
”“啪”的往一边躲,这帮人都躲到客运站后楼那个位置去了,一边躲还一边瞅呢,心里直犯嘀咕:“哎呀妈呀,这干啥呀,这帮人这是要干啥呀。”
有的也看明白了,心里想着:“这他妈指定是社会流氓,这是过来干仗来了,这是来干谁来了呀?”
到了一楼,那帮调度员可都吓懵逼了,都从屋里跑出来了,基本上一楼这就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