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站前这案子一多,这边于淼就给于永庆打了个电话。“我是淼儿!大庆你这案子越来越多,到底他妈咋回事儿?”
“爹啊,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一打电话你就骂我,咋滴,打电话就是让你骂我的啊?”
“咋的,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乐意了啊?我告诉你,你他妈听好了,现在这整个站前那治安是越来越差了,咱得准备开始整顿啦。”
“整顿呗,你愿意咋整就咋整,跟我有啥关系?”
“你跟谁说话呢,你跟谁说话这么屌儿郎当的。”
“行了,你是我爹,我整不过你,我这阵儿正闹心呢,别跟我说了!!
我还不愿意跟你唠呢,你就自己搁那儿琢磨去吧。”说完,“叭”的一下子,于淼就把电话给撂了。
可于永庆在这边一寻思,这站前的治安越来越差了,这他妈到底咋回事儿啊?扭头就喊:“梁伟啊,梁伟。”
梁伟赶紧凑过来,“哥,咋的了?”
于永庆皱着眉头说:“咱这帮兄弟在外面没规矩啦,我都跟你说过好几回了,你也不当回事儿。”
梁伟一脸委屈,“哥,咋没当回事儿啊,我这不跟你说嘛,来了一帮新疆的,这俩月,这帮人在咱站前是越来越多了,我估摸得有三四百人了。”
于永庆瞪大了眼,“三四百人!干啥呀?”
梁伟接着说:“他们表面上在咱这儿做买卖,有卖羊肉串的,卖切糕的,还有整那个特色饭庄啥的,乱七八糟的。但实际上,这帮玩意儿,现在拎包抢劫啥都他妈干,而且卖那东西,那都是强买强卖,还上那些商家去推销,挨家走,你不买东西都不行,你要是不买,这帮逼崽子就拿小刀在那儿比划。”
于永庆一听就急眼了,“放你妈的屁,这事儿你咋他妈不早跟我说呢?”
梁伟嘟囔着,“哥,你这阵儿心情不好,我也想跟你说啊,你不是不让我说嘛。”
于永庆一挥手,“别扯犊子了,走走走,跟我下去,我去瞅瞅去。”
这于永庆把鞋一换上,那打扮还是老样子,贼他妈狂,穿着个小衬衫,那上面扣子都不带系的,露着个脖梗子,那小袖子还往上挽着,正好赶上夏天,小风一吹,那衬衫“啪啦啪啦”直响。
他就这么走着,走到汉口大街那个位置了,汉口大街那儿有个春园饭庄,他家主要是卖馅饼的。
就瞅见门口围了得有六七个新疆那帮人,正吵吵呢。
“哎呀,都说要了,你这钱不给那哪行?”
“不是,我没说要啊,没说要咋还给切开了呢?”
于永庆在那儿抱着膀,瞅了半天,也算是看明白了。
就见这帮人到各个饭店,推个大车子,外面搁个玻璃罩子,往那一推,就吆喝:“哎,尝一尝,特别的好吃。”
有的人好奇,就说:“那尝点儿呗。”
这一尝,确实挺好吃,里面全是果仁儿啥的。
然后那帮人就拿小刀给你切一块,接着就拿秤一称,秤杆儿还故意往高了抬,“给300块钱得了。”
那时候300块钱可不少,差不多得是半拉月工资了,就买那么一块切糕,谁能乐意。那人就说:“兄弟,不要了,不要了。”
那帮人可就不干了,“哎,那不行,都切下来了,那不行。”
说着,呼啦一下子,得有六七个从腰里就把家伙事儿给掏出来了,啥玩意儿,都是那种小刺儿,有那种形状挺怪的,还有两边带血槽的,反正那刀还挺漂亮,两边还镶着宝石啥的,旁边还带个手握的地方,“啪”的一拿出来,就开始比划,这谁瞅着不突突。
当时,那帮人正在那块儿讹春园饭庄的老板呢,在那儿扯着脖子喊,横得不行。
大庆他俩绕到后面去,大庆瞅着那领头的正搁那儿白话呢,二话不说,上去照着那家伙脸的位置,“啪”的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这嘴巴子可挺狠,那帮人一下子就炸了锅了,把手里的小刀啥的“啪”地都举起来了,全冲着大庆这边来了。
大庆一伸手,喊着:“给我,给我!”
梁伟眼疾手快,把啥玩意儿给递过去了呢,把家伙事儿就递到大庆手里了。
大庆一把接过来,往起一举,瞪着眼睛骂道:“你妈的,动一下试试,我他妈打死你!”
这帮人那也是挺生性,一个个横眉立目的。其中有个叫阿里普的,这名字好像说是有胜利的意思,反正也搞不太明白。
这阿里普,以前在郑州的时候,听说把别人给扎死了,身上背着命案,现在就是个在逃的主。
而且这帮人长得都差不离儿,尤其是把胡子一留,那可真不好分辨,瞅着都一个样儿。
这时候就有人说了:“那他们在这儿这么折腾,警察咋不抓他们呀?”
可实际情况是,那帮十四五、十五六的小偷啥的,你把他们弄进派出所里,他们就在那儿跟你打哑谜,一进去就嘀里咕噜地说些听不懂的话,意思就是装着不会汉语,要么“咯咯咯咯”地说,要么就嗯嗯啊啊地比划。
就说这阿里普被大庆打了个大嘴巴子后,一回头,“啪”的一下把刀又拽起来了,那气势汹汹的样儿。
大庆拿着手里的家伙事儿一比划,大声骂道:“你妈的,别动,动一下我他妈打死你,能听懂不啊,能不能听懂?”
那阿里普还往前凑,梗着脖子喊:“你打我一下试试呢?”
大庆一听就火了,心说:“我操,这是你自己找的。”
他瞅着这阿里普还小瞧自己,看自己长得也不咋高大威猛的,穿着个小衬衫,领口敞着,身上连个纹身啥的都没有,就觉得自己不敢动手,还寻思着大庆手里那家伙事儿是真的假的还不一定。
大庆可真不惯着他那臭毛病,抬手照着那阿里普的肩膀子,“砰”的就是一下子,这一枪下去,直接就把阿里普给干倒了,那家伙手里的刀“扑通”一声掉地上了,捂着肩膀嗷嗷叫唤,那声音老惨了,“哎呀,我操,哎呀啊……”
旁边那几个人一下子都吓懵了,都不敢动弹了。
大庆拿手一指他们,骂道:“你妈的,就你们,操,这是干啥?你妈的,知道我是谁吗?知不知道我是谁?”那帮人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大庆接着骂道:“我他妈告诉你们,这他妈是站前,这是宽城,你妈的我叫于永庆,打听打听站前的大庆是干啥的?你他妈的到我地盘上撒野来了,让你们给折腾得乌烟瘴气,来,我问你,你们头是谁?把电话给我,有没有他电话,赶紧的把他电话拿出来,我打!”
他们老大叫啥?叫麦吉农,麦吉农这名字翻译过来好像就是热血激情、变态啥的意思。这电话就打过去了,那头接起来就问:“老大!!
咋的了?”
这边喊着:“老大,咱们在站前广场让人给打啦!!”
“让人给打了,让他妈谁给打了啊?你们那么多人呢,咋还让人给打了?”那头着急地问。这边的人就把这边发生的事儿,“哐哐”地一五一十跟老大学了一遍,完了还说:“人家还找你呢。”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大庆。
大庆接过电话就骂道:“你妈的,你咋磨蹭这么半天呢,磨叽个鸡毛!”
说着还照着旁边踹了一脚,“咋的,不得劲儿啊,喂。你是他妈老大,你是哪位?”
那头也挺横,“我他妈是哪位?你他妈到底是谁啊?
你他妈进庙烧香,不得拜神?我他妈是谁,你还敢问?我告诉你一声,站前的于永庆,站前这一块儿,宽城这一块儿,我他妈说了算,知道吗?我告诉你一声,领着你这帮玩应赶紧的,从长春火车站给我滚出去,听没听见,你他妈从哪来的,就给我回哪去。你是他妈去沈阳、哈尔滨,还是去郑州,我他妈不管,长春指定是不让你待了,听没听见?”
那头不屑地说:“你怎么这么能吹牛逼?你他妈在这边挺有实力呗,我操。”
大庆冷笑一声,“我他妈有没有实力的,我他妈收拾你们这帮懒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你问问你这个兄弟啊,我打没打他?”
“行,你把他打了是吧?
对,我把他打了!
那咱们按照江湖规矩。”那头说道。
大庆在这边听了都笑了,“哎呦我操,你他妈跟我俩装社会人,行行行,那咱就碰一下子,我满足你的要求。这么的,你们来长春可能也有俩月仨月了吧。站前后面有个铁道口的煤场子,咱们就在那儿,明天下午1点,谁他妈不来,谁是儿子,我告诉你,如果说我他妈让你给整了,我大庆他妈没整过你,我把这地盘让给你,听没听见。反过来,你他妈的要是啥也不是,就他妈乖乖从长春给我滚,听没听见。”
“可以,可以。”那头说完,电话这边就撂了。
这边大庆瞅着挺来气,把电话往旁边一递,“给你。”
再看那阿里普,肩膀子挨了那一下子,那血“哗哗”地往外淌,都给打穿了,这手都抬不起来了,就用另一只手接电话。
“你妈的,我操。”
说着,嗖的一下子直接把电话撇出去了,在空中画了个弧线掉地下,“啪嚓”一下,电池都给摔开了。
这阿里普眼睛一瞪,大庆走过去照着他脸就呸了一口,骂道:“你他妈瞪谁呢?咋的,还不满意,逼样的,滚滚。”
这一指,那几个天山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就从这边走了,奔着旁边汉口大街的胡同就穿过去了。
他们当时就在华正宾馆开的房,一层楼住的全是他们的人。
这一枪打完了,旁边那些做买卖的,还有一帮路人啥的都围过来了,“哎哟我操,庆哥那可是大哥,这帮人可把咱都恨坏了,这帮逼真他妈欺负人,天天在这儿闹事儿。”
大庆在那儿一摆手,“做买卖吧,做买卖吧,有啥事儿吱声?”
“哎,放心吧,庆哥。”众人应道。
大庆就领着梁伟回春一宾馆了,往回一走,大庆心里寻思着,这都跟人甩完点儿了,那不得准备开始干了嘛。
定的那地方就在火车站后面,也就是那个煤场子,长春的老铁应该知道,现在那是北站,原来那可是个大煤场子,里面还经常有道线,有那车皮从里边过,不过那里面轻易没啥人。
大庆回来告诉梁伟:“梁伟啊,把柱子他们都叫回来啊,兄弟们都得齐喽。”
“知道了,哥。”梁伟应了一声,这一招呼,人拢吧拢吧,多了没有,70来号人,五连子有几把,算上乱七八糟,加一块儿得有30来把吧。就准备着第二天上煤场子那儿去会会对方。
再说,这帮人,到了医院,把那受伤的地方缝缝补补、包包扎扎的,这帮人也是生性得很呐,连院都不住,收拾完了就直接回华正宾馆了,到了麦吉农那屋,“咔”的一下推开门就进去了,喊着:“老大,妈的!!
那人是什么人?”
“老大,这人可挺狠,上来就给我一枪,你瞅瞅把我给打的。”。
麦吉农哼了一声,“操,站前那边他是混社会的呗?
那肯定是啊。”
“行,他妈的他都已经约我了,明天咱们就去会会他。长春这地方这么好,咱必须得在这儿扎根,必须得在这块落脚。”麦吉农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说道。
接着喊:“哈德买提呀,哈扎马提。”
这一喊,那都是自己的得力兄弟,哈德买提他们就赶紧过来了,还有范买提啥的,反正各种叫啥啥提的,“哐哐”地来了一大帮,这些可都是小头目,每个人手底下还领着一帮人。
他们把人这么一划拉,好家伙,大概有多少人呢?得他妈将近400号人,300大多,光那些个小崽子就得有100多号。
把这些人都集合到一块儿了,麦吉农也跟他们说了情况。
人家这伙人,可不是光拿着冷兵器,手里也有家伙事儿,双管子枪有十来把,单管猎枪也整了有十来把,加一块儿将近30把家伙事儿呢。
虽说这单管猎枪、散管子枪这玩意儿吧,得一掰开,“嘎叭”一掰开,往里头塞俩子弹,“啪”往那一撅,然后才能打,可这玩意儿杀伤力可不比五连子差。
再看别的,像刀啥的,那也都准备好了。
剩下的那些,还有那种像大马刀似的玩意知道吧,那边骑马的人也多,那马刀抡起来,“嘎嘎”的,冷不丁“嘎巴”一下子,肩膀子都能给你剁下来。
就这么着,这300多号人,气势汹汹地奔着火车站后面那个煤场子就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