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和野樱子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陆阳。
“坐吧。” 和野樱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陆阳依言坐下,心里却在快速地思考着对策。
和野樱子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地把他叫到这里来的,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证实。
“姓名?” 和野樱子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
“张大壮。” 陆阳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假身份,回答道。
“职业?”
“泥瓦匠。”
“家庭住址?”
“芦苇荡……”
野樱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又快又急,陆阳都一一作答,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你在哪里读的书?” 和野樱子突然换了个问题,目光锐利地盯着陆阳。
陆阳心中一凛,知道这是野樱子在试探他。
他假装回忆了一下,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就跟着我爹在工地上干活。”
“哦?” 和野樱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还会说日语啊?”
陆阳心头一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太君,您说笑了,我就是个粗人,哪里会说日语啊,您一定是听错了。”
“是吗?” 野樱子站起身,走到陆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既然你说你不会说日语,那我就考考你。”
她俯下身,凑到陆阳耳边,用日语说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陆阳只觉得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和野樱子的呼吸,轻轻地喷在他的耳边,让他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
他强自镇定心神,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道:“太君,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 和野樱子冷笑一声,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说着,伸手抓住陆阳的衣领,猛地一拉,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掏出王八盒子顶在陆阳的脑袋上。
“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野樱子厉声喝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陆阳假装害怕的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说……我说……我是去奉天找活干的。”
“找活?” 和野樱子显然不信他的话, “你找的什么活?住在什么地方?”
陆阳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是还没找到,我什么活都能干,你看……太君。”
说着伸出手。
“我能盖房子,种地,打井,什么都会。”
说着露出一手的老茧。
和野樱子,缓缓的放下枪。
盯着陆阳那双粗糙的手,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留下的。
其实这都是陆阳拿枪的老茧,走之前,怕被认出来,用砖头磨烂了。
她虽然对陆阳的话还有些怀疑,但这一手老茧做不了假,至少证明他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出身,这年头,谁家要是能供得起孩子读书识字,那肯定舍不得让他干这种粗活。
“你叫什么名字?” 和野樱子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一阵阵的抽痛,眼前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陆阳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小的叫张大壮。”
“张大壮……” 和野樱子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但翻来覆去,就是没有任何印象。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和野樱子换了个问题,她不信一个泥瓦匠,自己怎么就感觉看他面熟呢?
陆阳心里放松了,知道和野樱子已经思维混乱了。说话颠三到四,10分钟前说的话就想不起来了。
虽然他救我自己但毕竟是侵略者,自己也不能心慈手软。
本身的任务还在,尽量不能暴露自己。
见机行事。
他眼珠一转,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太君,您说笑了,小的哪敢接近您啊,小的就是想混过关去奉天讨口饭吃,您就行行好,放小的过去吧。”
说着,陆阳还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希望能博取和野樱子的同情。
和野樱子冷冷地看着陆阳的表演,心里暗暗冷笑,她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套把戏在她面前玩,未免太嫩了点。
“少跟我耍花招!” 和野樱子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陆阳被和野樱子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心里清楚,和野樱子这是怀疑到他头上来了,要是不能打消她的疑虑,今天恐怕很难脱身了。
“太君,冤枉啊!小的真的是来讨生活的,您看,小的这身打扮,像是那些有钱人家的探子吗?” 陆阳说着,还故意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
和野樱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陆阳,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突然和野樱子灵机一动,说道:“你不是泥瓦匠,找活干嘛,就留下来修工事吧。”
说完,用日语喊进几个士兵,把陆阳拉了出去。
陆阳连忙大喊:“太君饶命啊!”
“太君饶命啊!小的真的会修房子啊!” 陆阳被几个日本兵架着胳膊,一路拖出了小屋,他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喊冤,那声音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被拉去砍头了呢。
和野樱子看着陆阳被拖走,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她很快就把这种感觉抛到了脑后,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搞清楚这个“张大壮”到底是什么来头。
陆阳被日本兵一路拖到了山海关的城墙根下,这里正在进行修缮工事,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人和来回巡视的日本兵。
“小子,算你走运,我们少佐仁慈,不忍心看你饿死街头,就赏你一口饭吃,还不快谢谢太君!” 一个日本兵把陆阳推搡到一堆砖块前,恶狠狠地说道。
陆阳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堆砖头,心里暗暗叫苦,这哪是修房子啊,这分明是把他当牲口使唤呢!
等着小鬼子,临走我把这里都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