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熬到熬好两个时辰，一直到出锅也没糊一下，熬出来的颜色又深又稠，依旧带着点苦味。
跟铺子里买的糖味道并不一样，没那么甜，吃着也没那么香，不过对于很少吃糖的人来讲还是挺香的。
一盆甜菜熬了一碗浓稠的糖浆，锅里剩下的方慧倒了些水煮的糖水。
杨柳熬完糖就不管了，方慧把厨房收拾了也去睡了会。
下午醒的迟，村里人该忙的都去忙了，院门刚打开没多会赵萍和一个妇人背着麻袋走了来，开口就说“换两只母鸡，一只公鸡。”
“没有。”
赵萍不满，“你什么意思，上门的生意还不要。”
赵萍的长辈在，看起来面相挺慈祥，杨柳就没跟她呛，说“鸡崽都带出去卖了，笼子里现在没有了，你想要就再等等吧。”
“等多久？”妇人问。
杨柳算了下时间，回“就这两三天吧，你是再过十天来买也行，直接带走都可以，不过卖出去了死活我们就不负责了。”
鸡贩卖出去的鸡也不会管死活的，妇人也同意，试探着问“那价格……”
杨柳回“还是这个价，你现在买还便宜点，等明年开春了我们也要涨价的。”
妇人也没纠缠，只是说“那我过些日子再来买。”说完背着粮食走了。
顾想和顾念迫不及待的去了厨房喝糖水，方慧也端了一碗，笑眯眯的说“这甜的是好喝。”
顾想咂巴了下嘴，诚实道“没有糖葫芦甜。”
方慧笑骂“有的吃就不错了。”又问“剩下的也熬糖吗？”
“先吃着看吧，不够了再熬。”
方慧：“给你娘他们送点去吧，也难得能吃到甜的。”
杨柳也有这个打算。拿了个碗，挖了小半碗放到篮子里和两个娃给梁秋月送过去。
梁秋月这会儿正在粮食房里收拾干菜，眼睛往篮子里瞥了一眼问“什么东西？”
“糖。”
梁秋月立马拍了拍手走了过来，嘴上还说着“拿过来干什么，你现在有孕，留着自己吃啊。”
“没多少。”杨柳看向从偏房出来的张怡，笑着问“刚睡醒啊。”
张怡笑了笑“有一会了，我在收拾屋子呢。”
梁秋月已经掀开了篮子上盖的布，看到碗里黑糊糊的一坨时人都懵了“这什么东西？”
“糖浆啊。”杨柳面不改色的沾了点放进嘴里。
张怡也走了过来，看到杨柳所谓的糖浆时显然也是怀疑的。
杨柳示意梁秋月尝尝。
梁秋月嘴上说着你可别忽悠人，手指已经沾了糖浆往嘴里送。
咂巴了两下嘴，在张怡期待的目光中迟疑的点了点头。
“尝尝？”杨柳示意张怡。
张怡看向还在咂巴嘴的梁秋月，到底是没忍住好奇。
结果吃了后就更好奇了“这是糖？”
“不甜吗？”
“甜是甜，这怎么是苦的？”
“熬久了呗。”杨柳再次胡说八道了起来“我煮糖水鸡蛋的时候不小心都给倒里面了，怕浪费就熬成了糖浆，又放了点面做成现在这样了，你们吃吗？不吃我拿回去了。”
梁秋月也顾不上她话里的真假，立马急切的骂了起来“多少糖啊？你个败家子…”
“这么多……”顾想双手张开画了个圆，一脸认真。
别说梁秋月和张怡了，杨柳都无语了，摸摸他的脑袋“夸张了，咱家买不起这么多。”
顾想歪头想了想，很快又点了点头。
杨柳把碗拿出来给她们，说了句“别舍不得，万一长毛了就不能吃了，吃完记得还碗”就带着两个娃走了。
出门前还听张怡在说“用面粉熬的糖是这样吗，不应该硬的吗，面粉还能熬这么软？”
梁秋月端着碗往厨房走，随口回她“阿柳说是那就是吧，我这辈子就没吃过几回糖，更何况拿糖和面熬了，可惜这东西了。”
张怡也就那么一说，毕竟拿糖和面一起熬这事一般人都干不出来，也做不出对比来，追在梁秋月身后进了厨房，笑着说“这东西敢放吗？会不会坏了？”
梁秋月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说“阿柳说了不能放，我们泡着喝水。”当即拿了两个碗准备弄糖水。
苏柔打嫁过来后整天灰头土脸的，才没多久脸上就有了苦相，再加上那稀松的头发，说是林卓的妈都有人信。
苏柔看着杨柳的目光愤恨又隐忍，隐隐还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得意。
杨柳是真不懂她的脑回路，明明勤奋肯干，却偏偏要为林卓这样的男人拼死拼活。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同情，苏柔哼出了声，丢下句“你等着看吧。”就大步离开了。
至于看什么杨柳也能猜到。
回到家方慧又在做衣服，手边还放着碗糖水，见她回来笑着说“明天就能做好了，你还能穿一穿。”
杨柳笑了笑，进了偏房。
上个月种的白菜有一些撒的太密了，杨柳把特别密集的拔了一些，也不丢，带去后院种进了之前种蒜的位置，又拔了几颗最开始种的已经长了的白菜，打算晚上的时候炒了吃。
顾想和顾念趴在鸡圈门上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嘴里讨论着哪个最肥。
杨柳也凑过去看了眼，当初买回来时鸭子就已经比鸡大了，五个多月过去了，鸭子比鸡更长一点，可能是毛太贴身的原因，倒是鸡更肥一些。
顾念眼巴巴的盯着鸭子“我还没吃过鸭子呢，好不好吃呀……”
顾想也馋，但还是认真的跟顾念说“鸭子要下蛋，公的鸭子也不能吃，不然孵不出崽，我们要换银子的。”
杨柳被逗乐了，顺着他的话说“暂时不能吃，等孵出来鸭崽来，过年我们就能吃了。”
顾念追问“鸭子好不好吃呀？”
“好吃啊。”杨柳笑着说。
顾念有些被勾起馋虫了，认真的说“那到时候我要吃一个鸭腿。”
“不行，腿要给娘吃。”顾想还惦记着杨柳肚子里有孩子的事，又因为方慧总念叨，就同样觉得好的应该给娘和弟弟吃，这样弟弟才能长大从肚子里出来。
杨柳：“那我们多杀几只，每人一个腿好不好？”
顾想这回点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