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噬尸蛊操纵的天字蛊挥舞着前爪，在越成闲身前的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只会使阴招罢了，有本事跟我正面交手。”
越成闲不屑道，古沅固然比他强，但也不过是依靠这些稀奇古怪的蛊虫，若是正面与他对抗，他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越公子倒是会说笑，这不过是些防身手段罢了。”古沅捂嘴笑道，“你若是执意要与我正面交手，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说你欺负弱女子呢。”
当“弱女子”这三个字从古沅嘴中说出的时候，越成闲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可算不上什么弱女子，恶女子还差不多。”
“越公子这么说，可真是伤我的心啊。”
古沅嘴上这么说，但天字蛊的尸体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让越成闲越来越疲于招架。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越成闲抽空看了眼古沅，她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若是像她说的那样，有人抓她炼蛊，那她肯定会急着尽快将自己解决才对。
为什么不出手，是不能出手吗？
等我试试。
“缚仙尘！”
越成闲吼道，然后一道金光飞向古沅所在的位置。
古沅神色微微一变，身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反倒是身后的天字蛊，庞大的身躯一个飞扑，挡在了金光和古沅中间。
金光散去，无事发生。
越成闲自然不可能拿真的缚仙尘去验证自己的猜想，丢出去的金光，不过是普通的凝气符。他见此情形，微微点头，刚才心中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操控噬尸蛊的时候，古沅动不了。
古沅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懊恼道：“你骗我！”
越成闲不放过任何一个嘴贱的机会：“古小姐，我没骗你，是你自己相信了我说的话。”
古沅恶狠狠地瞪了越成闲一眼，然后喊道：“噬尸蛊！给我上！”
知道了古沅的弱点，越成闲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他一边躲避着天字蛊的攻击，一边尽可能地拉开天字蛊和古沅间的距离。
因为天字蛊太过庞大，动作难免大开大合，越成闲就是抓着这空档，将趁乱捡回来的肉块丢了过去。
“就决定是你了，肉块！”
肉块精准地粘在了古沅的脸上。
一声痛苦的嚎叫传来，鲜红的液体顺着肉块往下流。
没多久，天字蛊僵住了。
一条白色的小虫从蛊中钻出，又以肉眼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钻进了肉块里。
是噬尸蛊，她想控制肉块？
肉块停住了，越成闲心中一凉，但很快又暖了，因为肉块只僵了短短的一瞬，然后它正对着越成闲的那面出现了一个嘴巴样的小洞，噬尸蛊的壳被吐了出来。
肉块把噬尸蛊吃了。
或许是被关在扳指中关久了，又或许是接二连三地被人扔出去，总之，肉块也有自己的脾气了，这次任凭古沅怎么撕扯，它都不肯下来。
不知道肉块又啃掉了古沅脸上的哪个部位，鼻子？眼睛？还是嘴巴？
虽然越成闲很好奇这点，但是他并不打算留下来，因为他不确定发脾气的肉块能拖住古沅多久。
但听动静，古沅似乎还没扯下肉块。
谢谢你，肉块。越成闲一边跑路，一边衷心感谢肉块的付出。不过，总是叫它肉块似乎有点不太好，叫什么好呢？
霎时间，他的作家天赋显现，一堆狂霸酷炫拽的名字在他脑中涌现。
这肉块什么都吃，不如叫吞天？
好像有些太俗气。
要么叫啖地？
听起来像外国人。
算了，还是一切从简，既然那肉块上有张嘴，不如就叫大嘴吧。
“谢谢你，大嘴！希望你多撑一会儿！”
越成闲刚跨过那条绿色的河，就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身后。他下意识扭了个头，大嘴正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大嘴！”
越成闲将大嘴的碎块捧起，痛哭流涕，然后丢进了扳指中。
古沅立在越成闲身后，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像掉进了红色染缸一样。
风刮过她喉咙的大洞，发出“呜呜”的声音。
越成闲视线往上挪去，古沅的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到处是血窟窿。她的眼珠子只剩下一只，另一只似乎已经进了大嘴的肚子里。鼻子有三个孔，两个开在底下，一个开在鼻梁上。至于嘴巴，已经翘到了天上，物理意义上的。
几条红色的虫子在古沅脸颊上的孔洞中来回穿行着，还有一只从古沅的脑壳钻了出来，越成闲确信自己看到了那虫子沾满了灰白色的液体——是脑浆。
“大嘴，你死得壮烈！”
在看见大嘴对古沅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后，越成闲愈发对这个神秘的肉块感到畏惧起来，虽说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但能把通天境的修蛊者伤成这样，这终归不是一件易事。
只是，大嘴现在成了大嘴碎片。
回头找师父，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大嘴恢复原状。越成闲想起陈劲松来，他一定有办法把大嘴变回来。
“你放心，大嘴，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越成闲扔了一张凝气符，古沅并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难不成她死了？”
眼见古沅一动不动，越成闲心中疑惑。
“如梦，你去看看她还活着吗？”
为了保险起见，越成闲放出了如梦，如梦绕着古沅转了一圈，又回到越成闲的身边，摇了摇头。
“她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越成闲脸上满是惊讶：“啊？”
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你确定吗？”他又问了一遍。
如梦笃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那是一具空壳。”
越成闲原本还在想，要拖到那个抓她炼蛊的修蛊者过来。可没想到他自己就把古沅给解决了，代价更是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连通天符都没用，只是用掉了大嘴。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盯着那尸体看了半天，他也没想出来哪里有问题。
“公子，有三股真气正向我们这里移动。”
如梦出声提醒道。
“三股？”越成闲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你先回七宝诡匕中去，我藏起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