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
刘长庚语塞：“光用猜就做出决定，未免也太武断了。”
“也不全是猜的。”越成闲挠头笑道，“还是有一定的推测的，只是这些推测都或多或少带着我自己的臆断。”
“什么推测，但说无妨。”刘长庚说道。
越成闲想了想，说道：“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刚才在南边起，我就开始观察了。黄老板和那老头说话时的语气毕恭毕敬，而说一句话前，总要停一段时间，像是在斟酌用词，他从来不敢直视那老头。”
“不，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畏惧。”
“这说明他害怕那老头，他们根本不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所以黄老板想要反水也是情有可原的。”
刘长庚倒是没想到越成闲观察力这样敏锐，“但这些说到底只是你的猜想，还是不能就此断定这不是陷阱。”
“总之，我们先静观其变。”
越成闲点点头，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二人很快跟上了黄世忠和林晖，他们正看着某处杂草堆。
林晖使了个眼色，黄世忠上前一步：“妖女，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了！”
杂草堆没有动静。
“若是你不出来，我就要放火了！”
黄世忠从扳指中摸出一尊古铜小炉，扬了扬。
“这是灵宝炉，里头闷着的，可都是三昧真火！”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用着三昧真火对付你了！”
“一。”
怎么还不出来？黄世忠心中焦急如焚。此刻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他大可以趁林晖不备，近距离用三昧真火重创他，然后刘长庚出来善后。
可是刘长庚和越成闲却没有半点要现身的意思。
“走吗？”
越成闲看了眼刘长庚，刘长庚果断摇头。
“不去。”
于是，两人继续安安静静地看戏。
“二。”
难道是不相信我？
只要那两人肯帮忙，黄世忠此刻恨不得大喊一声“我真反水了”。
可是黄世忠并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一袭红衣的古沅走了出来，不过不是从黄世忠他们面对着的杂草堆中，而是从黄世忠他们身后的草堆中走了出来。
“黄鼠狼现在都会说人话了。”
古沅脸上挂着一抹轻蔑的笑。
“妖女！你终于出来了！”黄世忠松了口气，起码找到了古沅，他暂时可以不用死了。
“什么叫我终于出来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走啊。”
古沅双手环抱，看着林晖的眼神满是讥讽。
“没打算走？”林晖冷哼一声，“这千虫谷几处紧要隘口，都布置了我的蛊虫，稍有风吹草动我都会知道。你是察觉到了这点，知道自己无路可逃所以才留下来背水一战吧。”
古沅脸色微微一变，林晖说得确实没错，不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怎能不报？”
“杀父之仇？”
越成闲原来只当古沅想抓林晖炼蛊单纯是为了境界的晋升，现在看原来还另有隐情。
“你胡说！”
林晖震怒，怒吼声夹杂着一阵真气涌动，距离最近的黄世忠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破裂了。
古沅冷笑着：“胡说不胡说，你知我知。”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晖冷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的你，不过是我炼新蛊的材料罢了。”
“谁是谁炼新蛊的材料还不一定呢。”
林晖仰天大笑道：“你以为你化茧后就有和我抗衡的能力了？”
“化茧？那是什么？”越成闲看向一旁的刘长庚。
“修蛊者的修行，和正常修仙者不一样。”刘长庚解释道，“当临近瓶颈之时，他们会寻求更强大的新蛊用作躯体的炼制。”
“这一步被称为化茧。”
越成闲想起之前看到的透明茧房，还有那遍地的天字蛊尸体，恍然大悟。
“原来她之前是利用那些天字蛊的争斗而产生的新蛊进行化茧。”
古沅并不多言，只是轻喝一声。
“噬尸蛊！”
一道银光飞向林晖。
“简直可笑！”林晖大笑道，“你以为你的蛊对我会有用吗？”
眼见林晖躲都不打算躲，古沅嘴角上扬：“开！”
银光在林晖眼前停止，他这才注意到这不是噬尸蛊。
“归墟蛊？你打的什么算盘？”
林晖话音未落，归墟蛊裂成一道一掌宽的缝隙，一个肉色的东西从里面飞射而出，直直地扑向林晖。
林晖没防备，被那肉块狠狠地扑在脸上。
古沅拍手冷笑：“老东西，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大嘴？”越成闲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差点跳了起来，“大嘴怎么会在她手里？”
“什么大嘴？”黄世忠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了越成闲他们蹲的草丛里，“那是肉一斤，你养的？”
越成闲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是。”
“哎哎哎，有话好说！”
黄世忠的脖子上多了把剑，是刘长庚。
“你来干什么？”刘长庚冷若冰霜。
黄世忠一脸诧异：“刘道长，你们难道没捡到我留给你们的纸条吗？”
“捡到了啊。”越成闲扬了扬手上的纸条。
“那你们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长庚说道：“明白，但是我不信。”
黄世忠哀求道：“刘道长，就当我求求你了，信我一回吧，我是真心的。”
“少废话，哪来的滚回哪儿去。”刘长庚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我现在回去，要是被那老东西发现了，不是死定了吗？”
“关我什么事？死的又不是我。”
刘长庚说着，就要把黄世忠往草外推。
“别别别，算我求你了，刘道长！”
黄世忠死活赖着不走。
刘长庚话锋一转：“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
黄世忠连忙点头：“懂，懂。再来一壶镇南春。”
“一壶？这林老这么厉害，一壶怕是不够啊。”刘长庚皱眉，露出为难的神色，“得加钱。”
黄世忠一咬牙，“那，两壶！”
刘长庚看上去还是不太乐意。
“再送你个仙宝！”黄世忠补充道：“在我的所有仙宝里任挑一件！”
“成交！”刘长庚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