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蠹母树眼中满是犹豫之色，越成闲又清了清嗓子。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叫那位大人亲自来和你谈谈了。”
“别！”人蠹母树忙拉住越成闲，一咬牙，说道：“我说！我说！”
这么怕？越成闲哪怕心中觉得再好笑，脸上都绷得死死的。
“我在大渊发展我的子民，是为了登上天阙。”
人蠹母树不过一句话，便让越成闲原本的嘲笑变成了震惊。
他大叫道：“什么！”
人蠹母树则误以为他生气了，慌忙低头道：“我以为这是那位大人默许的，所以……”
越成闲又打断人蠹母树：“默许？祂什么时候默许了？”
“如果祂默许了，会派我来这里吗？”
“是是是。”人蠹母树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继续说下去，你的计划是什么？”
越成闲示意人蠹母树继续说下去。
“我苦修几百年，若是真论修为，其实早就和天阙上那些神仙大差不差了。”
“可我一直没法成仙。”
“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妖祟想要登阙成仙，是会被天阙给排斥的，因为天道不会接受我这样的妖祟，那些神仙也不会给我应有的权能。”
人蠹母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
“所以我就只能为自己在凡间制造一项权能。”
制造权能？越成闲心中疑惑，继续听了下去。
“人蠹养到最后，外表几乎和普通人没有区别。而我打算在大渊境内种满人蠹树，借助大渊的子民为我养人蠹。”
“最后直至人蠹数量足够多，多到可以替代掉大渊的子民，多到可以替代掉大夏的子民，最后多到可以替代掉整个大千界的子民，他们就是我最忠诚的信徒！”
“有了这群信徒，足以在天阙为我开辟一项新权能！”
越成闲眉头紧锁，他是猜过人蠹母树养这群人蠹的目的并不会太单纯，可没想过人蠹母树竟然想用这些人蠹替代掉大千界所有的人，然后靠着这些人对祂的信仰登上天阙。
人们对天阙上的神仙信仰越狂热，那位神仙的能力就会越大。
难以想象，若是人蠹母树真的做到了，那祂在天阙上将会是超越三清的存在！
人蠹母树的眼神中带着狂热，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言失，祂又说道：“对那位大人来说，这也是好事一桩。待我登上天阙之后，必然会和那位大人同一战线。”
“毕竟，当年是那位大人救了我。”
越成闲又捕捉到几条信息，人蠹母树口中的“那位大人”在天阙上，并且救过祂。
天阙上？我认识什么在天阙上的仙人吗？越成闲想了想，自己和天阙神仙的唯一联系便是之前在风清门早课之时，听到的神仙话，后面因为有奇怪的呓语会和神仙话一起出现，所以自己每每念诵《早课经》时，都要戴上静心锁。
自己身体里的真气，总不至于是那位仙人的吧？
况且，人蠹母树自己也说了，祂不被天阙所接纳。疯道人说《早课经》是三清之一所写，三清理应是天阙正统，怎么会违背天道的意思，帮助人蠹母树呢？
“所以，那位大人的意思是？”
越成闲怎么会知道那位大人什么意思，他只能又冷哼一声：“同一战线？你觉得那位大人会这么想吗？”
“这……”人蠹母树冷汗直流，“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啊。”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大人怎么想！”
“可我已经布局百年有余，那位大人……”
人蠹母树还想辩解着什么，但越成闲根本不听。
“你刚刚说要跟我谈谈，现在那位大人的意思我也送到了，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清楚。”
“好了，现在话说完了，我们也可以出去了。”
越成闲做了个手势，示意人蠹母树解开这个空间。
可人蠹母树久久没有回应。
越成闲回头看时，人蠹母树原本轻放在人蠹果上的手已经变成了爪状，而那露着诡异笑容的人蠹果也换成了惊恐的表情。
“那位大人，当真就这么绝情吗？”
“我不过是想登上天阙而已。”
不是，大姐，你如果真的上了天阙，大千界全都是你的人蠹，你就是数一数二的神仙，还真的能像你承诺的那样，跟那位大人站在同一战线吗？
起码越成闲不这么认为。
越成闲咽了咽口水，刚刚的话他没敢说，因为人蠹母树看上去有些不满。他原本以为人蠹母树对那位大人十分畏惧，所以无论自己说什么，祂应该都会照办。
毕竟这样大的计划，自己只是随意一诈，祂就和盘托出了。
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是这样的。
越成闲强装镇定，手摸到了刚刚就从扳指中掏出的通天符上。
“怎么，你有怨气？”
“怨气？”
人蠹母树的手从人蠹果上移开，那颗人蠹果上全是猩红色的液体，脸上的表情僵在最后一秒的惊恐。
“说笑了，我怎么敢对那位大人有怨气呢？”
越成闲见人蠹母树久久没有要放他出去的意思，思索片刻后，又淡淡道：“我知道，你对祂就是有怨气。”
“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自己精心布局这么久，就这么被我毁了。”
人蠹母树脸色一变，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越成闲打断。
“你可知祂究竟为何让我过来？”
“不知。”人蠹母树摇了摇头。
越成闲哈哈大笑道：“你还是目光太浅，看不到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关系。”
人蠹母树狐疑地看着越成闲：“那祂的意思是？”
“人蠹母树，你可知道，仙人在天阙上的实力，对于大千界的影响能力，是根据什么来的？”
“这我自然知道，”人蠹母树皱了皱眉，道，“是根据对那神仙的信仰程度。”
“换句话说，就是神仙在大千界的信徒越多，祂在天阙之上的地位就越高，实力就越强。”
越成闲接过话茬，又故作深沉道。
“你觉得天阙上别的神仙，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所以，你能理解那位大人派我来制止你的原因了吗？”
人蠹母树听闻此言，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那位大人是想救我！”
越成闲点头道：“正是，你还得感谢我来得早，你的信徒并没有发展太多，也没有引起其他仙人的注意。”
“是我误会那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