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面前那被慧能打碎裂的平台，越成闲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是金身佛像，类似你们道士到了通天境大圆满后才能用的法天象地。”
越成闲听林煜的声音有些小，回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上山的台阶上。
“你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越成闲也飞快跑了过去，并且在他身边蹲下。
“废话，不跑留在那儿等死吗？那一巴掌你能挨住吗？”
“挨不住。”
越成闲诚实地摇摇头。
林煜心有余悸道：“这金身佛像，虽说体型小了些，但论威力可不比你们的法天象地差。”
“方丈他们呢？”
越成闲在消散的尘烟中寻找着几人的身影，但却无功而返。
林煜小声道：“他们不会死了吧？”
“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越成闲话音刚落，破碎的台子上又升起一道金光。另一个伏在地上的金身佛像缓缓坐起，将两只手从地上抬起，底下是智贤四人。
“那是方丈？”
越成闲细细看了一眼，那金身佛像的头确实是方丈的头。
“慧能！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方丈缓缓站起，他的声音透着惋惜。
“你已经杀了自己的徒弟了，难道，你还想要让更多的人死去吗？”
慧能幻化的金身佛像一掌拍来，越成闲感到一阵台风一样的掌风袭来，他险些被掀飞出去，还是林煜拼命拽住了他。
“慧元！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慧能的一掌将慧元震退，险些从山上翻下，好在他及时稳住身形，在越成闲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台阶上停了下来。
“长运兄，我们还是赶快跑路吧！”
“等等。”越成闲摇了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长运兄，对你来说不到时候，对我来说可是差点就到时候了。”
越成闲这才发现林煜的脑袋距离方丈幻化的金身佛像后脚跟只有一掌的距离。
“林兄，你再忍忍。”越成闲又往后移了移，“来这里吧，这里安全些。”
“可是，长运兄，这山上，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两尊金身佛像打起来，难免会波及到我们。要我说，我们还是先跑吧。”
“林兄啊，我们还没找到大牛，万一大牛就在这山上，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他肯定会过来看看，如果我们走了，他正好跟我们错过了，又怎么办呢？”
慧能一腿扫来，林煜身边的树轰然倒下，险些砸到他的脑袋。
“那长运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大牛兄不在山上呢？”
“可是，不在山上的话，他能去哪儿呢？”
越成闲思考着，丝毫没有注意慧元的拳头又差点挥到林煜的头上。
“真是倒霉！怎么尽冲着我来！”
林煜又下了一层台阶，这次慧元和慧能的攻击倒是没有牵连到他，但是智元四人因为追想要逃跑的青苑和智元而跑了过来。
林煜一晃，躲过了智霖的长枪，“小心点！”
“功法就在他们身上！快抢回来！”
青苑轻喝一声：“智元师父，你负责那两人，智吉和智霖由我来对付。”
“好。”
智元挥着棍子，拦住了智贤和智心。
“休想过去！”
“智元师兄，你要帮着外人吗？”智心说道。
智元说道：“帮着外人的，是你们才对吧。”
“又要拿那没依据的话来说事？”
智心怒目而视，一拳击打在智元的胸膛。
“金刚拳！”
“金钟罩！”
越成闲看见智元周身浮现出类似金钟的虚影，智心的拳击打在智元周身的金钟虚影上，消散而去。
智元冷哼一声道：“师弟，你这拳火候还不够啊。”
“来试试我的！”
“金刚拳！”
智元凌空一拳，智心也飞拳而上。
二人拳拳相对，越成闲竟隐隐听到铁器相碰的声音。
“他们的身体，竟然这般坚硬。”
越成闲不禁赞叹道，闻言，林煜说道：“弘德寺的弟子共有三派，修身的《金刚经》，修心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还有心体兼修的《法华经》。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修炼《金刚经》这一功法的，所以身体比寻常修仙者要硬些。”
“不，智元师兄是修《法华经》的，智心师弟练的才是专修体的《金刚经》。”智贤走到二人身边道。
林煜疑惑道：“大和尚，你怎么不上去打？”
智贤反问道：“你不也没上吗？”
“我又不是弘德寺的，我上什么？”林煜感到好笑。
智贤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三片战场，眼神中藏着道不尽的忧愁与纠结。
越成闲似是看出了智贤的心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和尚，你是不是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站在哪边？”
“阿弥陀佛，施主，我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
“我是弘德寺的守山弟子，我的职责就是收好藏经阁，不让弘德寺以外的人将经书带走。”
林煜插嘴道：“那不就完了，你去帮智心大和尚不就行了？”
“施主，我说了，我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
“那你在犹豫什么？”林煜不解道，“既然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智贤看着林煜，道：“施主，你可曾了解对昔日同门下手的感觉？”
“你看看智心师弟和智元师兄，再看看方丈和慧能师叔现在的样子。这真的是同门该有的样子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越成闲不自觉地念出了《七步诗》。
智贤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诗，苦笑道：“好一个煮豆燃萁，同根相煎。”
“哈哈哈！”
林煜忽然发出一阵大笑，智贤看向他。
“施主，你笑什么？”
林煜摇了摇头，道：“大和尚，我笑你没有原则。”
“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立场坚定的人，没想到竟是因为害怕同门相残便忘掉了自己的职责。”
“可是，智元师兄是我朝夕相处……”
“大和尚！我问你！”林煜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和朝夕相处的兄弟各为其主，兵刃相向，你还会因此手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