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闲又尝试一番与那匕首中的陌生气息建立联系，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现在看来，暂时是没什么办法了。”
越成闲心想，只能等如梦恢复之后，再让她去看看那疑似是新鬼王的陌生气息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若是自己能进入匕首中的神秘空间看看就好了。”
比起让如梦去接触，越成闲其实更愿意亲自去看看那陌生气息。倒不是他不信任如梦，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彻底信任如梦了。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去会放心些。
“前面不远处就是落霞山了。”胡茝荑指着前头的山头道。
“天都快亮了，终于快到了。”慧能抱怨道，“在胡村耽搁了这么久……”
“慧能师叔……”
慧能冷哼道：“怎么？难道在胡村没有耽误时间？”
胡茝荑自然能听出慧能言下之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似是感受到了胡茝荑充满杀气的眼神，慧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胡茝荑倒也不想和他计较多少，只是继续赶路。
“胡堂主，疽骨宗宗主是个怎样的人？”
临近落霞山，越成闲忽地想起，自己对这个宗主根本还没多少了解。
胡茝荑看了一眼越成闲，道：“我还当你早就已经做好了功课，所以才胸有成竹地跟我说了这些。没想到，你连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越成闲挠头道：“哈哈，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宗主是个沉默的人。”
沉默？越成闲满头雾水。
“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胡茝荑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我说了，宗主是个沉默的人”。
虽说胡茝荑只说了这一句，越成闲却感到压力山大。
越成闲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疽骨宗宗主是个嗜血的魔头，不听越成闲说话，上来就要杀了他；又比如疽骨宗宗主是个笑面虎，表面上答应了越成闲，实际却要在背后捅他刀子……
但胡茝荑说了，宗主是个沉默的人。
这就好比越成闲跟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嘴那个朋友吃什么，结果那个朋友来了一句“随便”。
随便是什么意思呢？
随便表面上听起来是不挑的，但实际上可能你点什么他都不吃。
所以随便就是随便什么地方都不行。
沉默的人也是一个道理，他表面上看起来沉默，实际上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论越成闲说什么做什么，宗主都是沉默，越成闲自然无法知道宗主的看法，那这件事又该如何推进呢？
“那胡堂主，你们平日里，怎么跟宗主汇报宗门事务呢？”
越成闲不死心地问道，总该有一个法子能跟沉默的宗主正常交流吧？
胡茝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越成闲：“我不是说了吗，我平日里不管宗门事务。”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平常怎么跟宗主交流？”
“很简单，我说，他听。宗主若觉得行，就点头，若他觉得不行，就去跟薛堂主商量。”
越成闲皱眉道：“薛堂主？那又是谁？”
“我说你啊，对疽骨宗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要来结盟？”胡茝荑的神色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越成闲赔笑道：“谁让你们疽骨宗平日里行事隐秘呢？我不知道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胡堂主，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我只说一次，听好了。”胡茝荑冷哼道，“薛堂主平日里和宗主形影不离，宗门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都要经过他手。”
“所以，薛堂主就是宗主的参谋？”
越成闲反应过来了，这薛堂主在疽骨宗的定位应该跟罗师爷在永安王府的定位差不多。
“你还不算太笨嘛。”
胡茝荑并没有否定。
越成闲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其实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薛堂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堂主，这个薛堂主，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茝荑耐心已经耗尽了，他瞪了越成闲一眼：“闭嘴！”
随即走到队伍的最前列。
“不过问两个问题而已，这么凶干嘛？”
越成闲无奈耸了耸肩。
“从刚刚起，你就在这儿问个不停。”
慧能冷笑道。
“我要是他，我也受不了。”
越成闲白了慧能一眼：“谁问你了？自作多情。”
慧能冷着脸并不接话了，智元听闻二人间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东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越成闲一行人也已经在往落霞山上走了。
落霞山并不很高，几人不过走了一刻钟，就已经快到山顶处了。
“前面那个亭子，正是宗主他们所在的地方。”
越成闲顺着胡茝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山顶上耸着一座六角亭，里面影绰绰的有几个人影。
慧能停下了脚步，冷声道：“你们宗主答应我的事，不会忘吧？”
胡茝荑看了一眼慧能：“你和他的交易，我给不了你保证。”
“如果你对交易存疑，掉头离开就是。只不过，弘德寺的经书，你就别想带回去了。”
交易？什么交易？
越成闲的好奇心不免被勾了起来。
说起来，他还不清楚，慧能到底为什么要来疽骨宗。
在越成闲看来，将藏经阁中的经书悉数送给疽骨宗，一定是因为疽骨宗许诺给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
可到了慧能这个地位，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好处才能打动他呢？
无非是名和利，至于名，疽骨宗本就没什么好名声，他们又能给慧能什么好名声呢？
那就只有利了，对于修士来说，金子银子已经没什么用了。越成闲仔细思索了一番，想来也只有一个好处。
成仙。
慧能是通天境小圆满的修士，能吸引到他的，想必就是登上天阙成仙了。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走到了亭子跟前。
亭子中早已有三人在等候了，中间那人神情严肃，头上藏着些白发，想来是宗主。
右边则是个年轻人，眉清目秀，越成闲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也恰巧在打量自己。
二人相视一笑。
越成闲仔细一看，左边的是青苑姑娘。
看到越成闲，青苑似乎也很惊讶，不过很快便复归于平静。
“茝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开口的是那年轻人，越成闲知道，这便是胡茝荑口中的薛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