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地面上哪里还有陈然的踪迹,手中刀嗡嗡作响,利刃已经割破了老贼鼠褶皱松弛的皮肤。
这位善用毒物的老贼,陈然从来没有掉以轻心,但想到这胡同中可能早就布满了暗器毒物,他不愿消耗太多力气去一一破解,就想出了将计就计的办法,其实那针中针根本没有触碰到他。
老贼鼠面色僵硬,身体不敢移动半点,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但凡有任何不轨之举,陈然的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割下自己的脑袋。
“说我自负,看来您老人家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你活这么大岁数,知道兵不厌诈呢。”陈然冷冷注视着他,开口道。
老贼鼠眼珠子一转,陪笑道,“小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与你无冤无仇,今日放过我,也结下个善缘,将来老朽必定报答!”
陈然微微眯眼,“报答?你知道我是瞑教的人,还说报答,难道不想在镇妖司混了?”
老贼鼠嘿嘿一笑,恬不知耻道。
“老朽乃是九阶强者,这世界上除了半神,谁还是我的对手,去哪里不是逍遥快活,小友要是能放过我,我现在就跟你杀出京都,然后……”
嗤——
人头落地,鲜血飙起。
老贼鼠死不瞑目。
陈然甩掉刀上血迹,讥讽一笑。
被这样一群人诬陷自己是背叛者,着实可笑,也可悲。
先前不杀那两支小队的人,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恪尽职守,他自己也并非滥杀之人,如今华夏正在用人之际,多一个有实力的人也是好事。
紧接着,他朝着老贼鼠的身体踹了一脚,那苍老的尸体就朝着胡同内飞去。
与此同时,所过之处住处数十道机关同时给触动发射,暗器眼花缭乱,毒雾蔓延,陈然看的心惊胆战。
这老家伙确实有一套,要是陈然真的无所防备的冲过去,不被暗器杀死,也被毒雾腐蚀了。
最后,陈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按照尸体轨迹行走,尽量避免自己受到没有触发的机关。
三里胡同,已过二里。
陈然脚步迟缓,望着前方寥无人迹的胡同巷子,有些不解。
按之前吴垣刘真,老贼鼠出现的时机,此刻应该遇到第三个阻拦者,可前方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只有尽头处露出的镇妖司一角。
陈然一步一张望,生怕这最后一里有什么暗算陷阱,可事实上一切都是看上去那样平静,没有任何变故发生。
直到他走出巷子口,远远望见一个人,心中一震。
镇妖司建筑宏大壮阔,巍峨伫立,但周围空空荡荡,寂寥无声。
黄道青一人站在镇妖司恢弘的门前,双手负后,面朝陈然,淡然微笑道。
“我刚才还真以为,你死在了老贼鼠的手里,吓我不轻。”
陈然冷冷看着那个男人,皱眉问道,“荒唐,你怕我死,还找人杀我,不觉得自相矛盾吗?而且,你一直在等我?”
黄道青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解释,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笑道。
“原本是给你准备了三道关卡的,可你的实力有些让我出乎意料,所以撤走了第三个必死之人,让你更快见到我。”
说着,黄道青摊开双臂,扯了扯嘴角,目光玩味道。
“现在,你如愿见到我了,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
他很自信,也很自然,看陈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直垂死挣扎的案上鱼肉。
陈然沉默片刻,手掌一翻,代表着【巳】身份的卡片出现在手中,随后扔到黄道青脚下。
黄道青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继续看向他。
“嗯,意料之中,还有呢?”
陈然抬手握住素问刀柄,缓缓出鞘,寒光乍现,刀尖指向黄道青,冷冷道。
“陈景天的事,你骗了我。”
黄道青哈哈一笑,异常开怀,就仿佛下了几十年的棋,终于迎来了收官。
“陈然,你可知道你父母,皆因你而死。”
闻言,陈然身躯一震。
黄道青似乎享受这一刻的喜悦,悠哉捡起那张卡片,边走边道。
“你出生后没几年,镇妖司组织了一场极大的占卜,为的就是明确天道压制何消散,最后得出结论,你陈然,就是开启盛世的那把钥匙!”
陈然心身一顿,立刻想起了身上那块敕神令,心中受到巨大冲击,胸闷之感愈发强烈,隐隐作痛。
“但后面也得知,解开天道压制的代价极为沉重,你也必将会因此丧命,所以你的母亲不愿意让你接受这个使命,处处阻挠,最后……”黄道青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是我设计害死了她,然后嫁祸给瞑教,你父亲陈景天为了寻找你的已经死去的母亲,将你安顿在姚远那里,独自杀入了哀牢山!”
陈然呆若木鸡。
噗——
此刻他耳畔陡然响起炸雷之声,胸中气海如惊天巨浪般翻腾,猛地吐出一口血液,难以正常呼吸。
黄道青见状更加兴奋,夸张笑着,“别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呢。陈景天当年知道你母亲死后,万念俱灰,居然想假意投靠,我当时想就看看他耍什么花样,就答应了下来。几年之后,我故意露了个破绽,他果然就要带着敕神令逃走,结果又被我发现,最后囚禁在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而且我还在他身上还发现了一封写给你的信,于是我将计就计,在上面篡改了一些内容,连带着尤为关键的敕神令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去完成命中注定的事。”
陈然,大脑一片空白,双目不自觉的血红可怖,整个身躯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原来一切的真相,是这样……
他艰难抬起头,嘴角还留着血迹,目眦欲裂,死死盯着那个开怀大笑的“左司长”,嘴里颤抖着吐出几个字。
“你……就是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