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窗子看到苏慕寒略显疲惫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他怕是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且做了一夜。
“阿瑶，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边境贸易节了，我计划将各种糖块推上去。往年都没有过，今年定能卖个好价格，拔得头筹。”
“边境贸易节？”
我疑惑的看向秦苒，我的确没有听说过。
秦苒轻笑，“对啊，每年大黎都会对周围的国家开放贸易，为期十五天。”
“周围的国家，包括海外岛国？”
“嗯。”秦苒点了点头，复又说道，“那些岛国虽不富裕，可是每年都会用当地的物品来置换一些物品带回，当然也有留下银两的。”
秦苒话让我突然茅塞顿开，那些国家的势力太小，我一直没有记在心里。
倘若有一些事情，他们从中推波助澜，那就解释的通了。
“还有多久？”
“约摸着还有一月时间。”秦苒答道。
“嗯。那要扩大生产，增加人力，只要手勤快的，若是偷奸耍滑的一概不要。那些小国一年只来一回，需求定也不小。到时卖了银子，我们也可以去买些粮，今年大黎受雪灾影响，很多庄稼都颗粒无收。父皇最近对这些事头疼的很，兴许我们可借此机会，解燃眉之急。”
秦苒看着我，笑的如沐春风。
被他看的久了竟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摸了摸脸，疑惑的问道。
“我脸上可有东西？”
秦苒笑着摇摇头，“不曾。我只是在想，你当真是天选之人。我怕是半个商人，只想到了哪些事情可以赚些银子，你想的却是用银子去为百姓做些什么。”
我突然就如同泄了气般，倚靠在椅背上。
“几日不见，你这嘴是越来越厉害了。怕是在心里悄悄地说我吧？”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真厉害，能想到这些事。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他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你才是最聪明的，点子很多都是你想的，我只是扩充了一些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中却有些欢喜。
“是吗？不过还是要向你学习，以后多多指教。”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指教啥？教你如何败家？”
我半开玩笑的道。
“教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鬼使神差般的，竟然点了点头。
“我们或许力量比较渺小，可是与平民百姓而言，某些我们可以动用的力量就大的多。之前我只想守好南风馆和怡红院，将他们做至城中第一店。后面你与我说让我尝试做些别的生意，开始我是很忐忑的，慢慢的竟得心应手起来。摇身一变，竟然也小有财富了。从制糖和改变制糖工具开始，看着那些老农也可有事做，手里又增添了几分收入，脸上的皱纹怕是都舒展开了。看着一堆娃娃，也可以上学识字……”
说到这，秦苒突然停顿了一下，嘴角挂着微笑。
小时候，他还在街上流浪，未被南风馆抓到时。
有个老先生曾经给了他一本书，教他识字。
没有灯烛，便借着旁边店家的光识字读书。
只是店家的儿子看上书中的故事，要与他抢夺。
冰天雪地里逐渐围了许多人，店家的儿子冤枉他。
说他是个乞丐定，偷的他的书，周围的人群并没有帮助他，反而在一旁起哄。
他百口莫辩，最终也没有护住那本书，只堪堪留住了命。
看了眼秦苒的背影，我透过窗看向外面的天空。
“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天选阿瑶。”
我脸黑了黑，“你别和阿虎玩了，不行把他调我这里，你都跟他学坏了。”
秦苒“噗嗤”一笑，“那可不行，阿虎我用着顺手。与我相比，阿虎才是避世的，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
另一边，苏慕寒回了寝殿，他强压下内心的酸涩，眯着眼看向一旁的琉璃。
刚才，他看的分明，秦苒来了。
明明很多次他都告诉自己，他不是自己的敌人，可是内心深处依然会有些醋意。
琉璃进了房间瞬间乖如鹌鹑，他感觉得到苏慕寒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些许。
十七都不敢太靠近的站着。
“怎么不再叫了？”
过了许久，苏慕寒清冷的开口。
见琉璃没有反应，苏慕寒又问了一句，“嗯？”
“唔唔……”
在苏慕寒眼神的施压下，琉璃无奈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苏慕寒闭上漂亮的双眸，抬了抬手，老一会意立刻给琉璃解了穴位。
得到自由的琉璃，刚要活动下酸痛的筋骨，从昨天就一直一个姿势，今早好不容易解了穴，又被定住了……
可一接触到苏慕寒冰冷的眸子，琉璃便很快恢复正形。
“你昨夜去将他们一锅端了？”
苏慕寒点了点头，“只是一部分势力。”
苏慕寒的声音沙哑，疲态尽显。
“你清早来这里做什么？”苏慕寒道。
琉璃心知这是要与他算账了，连忙扯开话题，“忙了一夜，你定然是累了，我出去给你守门，你好好休息。”
说完，琉璃作势就要离开。
苏慕寒抬了一下手，老一和老六快速接近琉璃。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感谢你昨晚送了我一个妹子。”
琉璃一个旋身离开原地，道。
我推开门时，恰好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琉璃挂在房梁之上，见到我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瑶瑶公主，又见面了，真巧啊。”
老一站在房梁的另一边，手里拿着长剑。
老六站在地上拿着鞭子，正准备挥出。
苏慕寒慵懒的依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