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王过奖。”宋青青脸上的笑容实在难以维持,她们宋家人,可以被夸琴棋书画,半点也不想被夸功夫过人。
“文能修身,武能强身,太傅真是豁达开明,太傅府竟有宋九小姐这样英姿飒爽,让本王自弗不如的女子!”
萧意梧在宫中出名的不喜欢笑,此时却一笑尽展风华,愉悦至极的样子。
宋青青嘴角抽了抽,心道怪了,莫非梧王自己身子弱,就喜欢刚强的女子不成,竟难得对人一夸再夸,有了他的话,祖父若是怪罪,便是不够豁达开明,这一军将的好,也省得她还需要费心替闻歌开脱。
萧意梧身为皇子,和皇帝的妃子之间需要避嫌,言毕,便告辞离开。
三人回到青未宫后,宋青青找个借口支开宋其其,揪着闻歌的胳膊,又怨又恼,“你给我说说,你怎么会功夫?”
“大姐姐,我……我近些日子才会的。”
“还不说老实话,信不信我让娘来问你。”
闻歌不用想,都知道林氏若知道她会武的事情,定会两眼一翻气晕过去,醒来后再哭天喊地,要用眼泪来淹没她。闻歌其实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有些怕林氏的哭功。
“大姐姐!”闻歌在宋青青面前耍无赖,“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嘛。如今不过是武功精深了。”
宋青青还真拿闻歌有些没办法,真正的宋凌霄的确爱舞刀弄枪,这丫头连这点爱好都要坐实了。只是,如此一来,也不知高家那高达沣,还能不能相中这丫头了。
“我下个封口令,严禁今日之日传扬出去。”宋青青正色道,“你也需答应我,今日过后,再不可在人前显露你这一身功夫了。”她又说,“今日那高达沣也进宫了,等晚宴时,我让人传她娘带他过来,你好好看看。”
“大姐姐,我能不看吗?”
“不行。”宋青青面露疲态,“便不是这高达沣,也还有其他人。依我看,高达沣的门第和人品十分不错,堪配得你。”
闻歌眼珠子一转,不再说反对的话,横竖有双栖蛊在,若太傅府真满意那高达沣,也自有萧意梧操心去。这般一想,闻歌便看了眼林胭脂,示意她让人传话给萧意梧。
宋青青又交代了几句,便要去小憩一会,让闻歌带着第一次到青未宫的宋其其随便转转。
“凌霄妹妹,你怎么还会武功啊?”宋其其一路上盯着闻歌就不挪眼睛,等宋青青休息去了,终是忍不住,惊问道。
“其其姐姐,你也知道我从小身体不好,爹娘怕我长不大,不但让我每日练五禽戏,后来还找了师傅教我功夫。”闻歌谦虚地说,“我的武功实际上极为粗浅,今日多亏胭脂吸引了那猿猴注意,我才有机会将它击晕。”
“可你快得像一阵风。”
“这个嘛,就是我天赋异禀了。”
闻歌这些日子已经开始修习内功,她本就身姿灵活,要不然和萧意梧初次见面也不能突破周山的阻拦上了马车,如今配合内力和轻功身法,连林胭脂都说,闻歌的轻功,便是放到江湖上也可称一流。
“真好。”宋其其艳羡无比,“你让我知道笼中鸟,原来也能飞上天空的啊。”
“其其姐姐,每个在笼子里的人,都有机会走出笼子,走向更广阔的天。”
闻歌想到从前生活在小小的麻雀镇,和所有人一样,看秦府就已经是天老爷一般的存在了,如今来到安平,才知道大黎国土辽阔,而大黎之外,还有许许多的国家,真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宋其其若有所思,眼底藏着一抹苦涩。她知道闻歌的婚事就快要定下来了,她还是闻歌的堂姐,婚事只会更早,说不定今夜过后,便有眉目。只是,宋老太太和宋大夫人想要的佳婿,和她宋其其想要的佳婿,完全就不是一类人,偏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其其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宫宴散了后,你还继续留在宫中吗?”她又问。
闻歌将收拾好的行囊只给宋其其看,“在宫中住了半月之久,早该归去了。”
“那可太好。你回到安平来已有些日子,还没好好带你走走逛逛呢。”
“等出宫后,我就靠其其姐姐带携啦。”
“没问题。”
宋青青还管着春日宴的夜宴,虽不需要亲自看着,但各处管事都等她示下,没休息多久梳洗换装,要重回牡丹园。
宋一星这边,虽有宋青青的关系,到底没有官职在身,今日全家都没有进宫参宴,而是出城踏青去了。宋其其跟在宋老太太身边,不敢放肆,便也要跟着宋青青回到牡丹园去。唯有闻歌,借口晚上要离宫,需收拾东西,留在青未宫内。
御兽园出状况,将宋青青侍寝的事情拖得一时,却拖不得一世。今日御兽园再出状况,让闻歌意识到旁人也盯上了御兽园,先前的那点小把戏,瞒不过那些聪明的眼睛。她在宫中实在是势单力薄,离了宫后更对宫内的事情完全使不上力,离宫前,还是得将宋青青的安危交到那本该负责的人手里。
“去叫他来。”宋青青虽然见识了林胭脂的武功,依旧留了铃铛给闻歌,闻歌便让铃铛去找萧意辉。
萧意辉不是说宁可自己死也舍不得让宋青青掉根头发嘛,是时候让大家看看他的真心了。
铃铛眼露惊喜。她们从未透露过那个人是谁,但闻歌已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这位九小姐果然不简单,兴许真的能帮宋青青渡过此人生的这一场劫难。
萧意辉来得很快,大概是听说了宋青青回宫路上遇险的事情,一进青未宫就说,“御兽园已经封住了,里面的动物数量也查点过,除了闹事的那几只,其他都好好关着呢。从今日起,别说狮子老虎,一只蚊子都别想跑出来。”
闻歌让铃铛将宋青青那日侍寝后的身体情况告知萧意辉。
“那个老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依旧以折磨她为乐。”
闻歌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
眼前的萧意辉满脸怒火,透过他这激烈的情绪,闻歌又看到了他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