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珠是南疆至宝,在无数的岁月里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子蛊,只可惜数百年来,没有一位南疆人能够唤醒沉睡的天虹珠。直到赛福雅出生,留在南疆的天虹珠子珠疯狂地撞击着盛放它的锦瓶,终于将锦瓶撞出一个缺口,扑扇着新生的稚嫩的翅膀,飞到了赛福雅面前。
那时候的赛福雅,还是一个哇哇大哭的初生婴儿。子珠化形的蛊虫,毫不犹豫地飞进了她因哭嚎大张的嘴里。下一刻,她止住了哭泣,像是吃到了灵芝甘露,露出了她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中了天虹珠的人,就像是蜂族的工蜂,一生便只能为蜂王奉献至死,绝不会违背蜂王,会心甘情愿当赛福雅的奴隶,任她差遣。
这位谢皇后,大抵是爱子心切,居然能够挣脱天虹珠的控制。可那又如何,只要赛福雅一声令下,便是命她杀了萧意梧,她也只能动手。
南随风不知道的是,闻歌和萧意梧千疮百孔的经脉,正各自被一股温和的细如蚕丝的力量缓慢地修复着。
谢皇后渡的两滴血,不是别的,正是莫贵妃和谢皇后身体里桃花染残存的一点力量。
大黎的一后一妃,极有默契地合力将桃花染的力量逼出来,给了两个年轻人。
南随风看向上方的赛福雅,她身上的银光越来越盛,外溢到整个金晖殿,整个殿中的人都有些躁动不安,这样一来,刚刚谢皇后的举动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当王的能量过剩时,他们这些追随者也是能幸运得到一些零星好处的。
南随风猛地一甩袖子,一团黑雾飞出,跟一张面饼似的,越摊越薄,最后薄如轻纱,笼罩住除他之外的所有人。这下,躁动停歇了,多余的银辉系数倾洒到南随风身上。
南随风舒服了深吸口气,满脸陶醉。力量,力量,都到他的体内来!他渴望获得无上的力量!
闻歌和萧意梧的身体,这时候就像是垂死的鱼,猛然地颤跳起来。南随风沉醉于汲取赛福雅体内双栖蛊疯狂进食的外溢之力,没有留意到这一场景。
过了大半天,南随风整个人看起来回春一般,年轻了七八岁。
他神采奕奕,心情愉悦,看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闻歌和萧意梧时,眸中精光一闪,叹了一口气,“老头子我啊,总是心软。”
南随风说着话,手朝着闻歌和萧意梧分别挥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血污登时消失了,皮肤如初生婴儿般细嫩娇弱,闭着眼睛陷入昏睡。
“便让你们, 做我最后一步的祭品。”南随风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助我成圣,你们也不枉来这人间一遭,哈哈哈哈哈。”
如此过了七天!
这七天中,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就在金晖殿枯坐着,静静地看赛福雅消化吸收双栖蛊带给她的磅礴力量,并用邪术制造更多的强烈情感来喂养已然成灵的双栖蛊,以求能够冲击成圣。
一个又一个孩子被推进血池,一个又一个家庭悲痛欲绝。到后来,孩子不够用了,赛福雅便控制着禁军统领带人为她从城中百姓的家里无差别抢人。
若那家是年轻夫妻,便抢走丈夫;若是一家好几口,便抓走快要成年的男孩女孩;若那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便抓走被视为命根子的孩子……被抓走的人直接献祭,留下来的人爆发的情绪正好被双栖蛊吞食。
安平成了一座哭城,哭声直达云霄。
再没有人觉得赛福雅是仙女降世!她是真正的魔鬼!她为了获取强大的力量,让安平的家庭,十之九八都遭受着丧亲之痛。
魔鬼看着他人的痛苦,高兴地合不拢嘴。
赛福雅身上的银光之盛,让太阳的光芒都变得黯淡,而月亮更是被逼得躲在云层后一连三天都没露过面。
第八天,天开始下雨!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从天上砸下来,电闪雷鸣不绝于耳,似乎老天爷都因为赛福雅的恶行震怒了。
赛福雅依旧站在大殿的房顶上,她身上的光芒为她构建了一个圆形的银色护罩,半颗雨珠都落不到她身上。她还狂妄地引天雷闪电淬体,她平安无事,而殿中却有好些倒霉的官员被天雷闪电击中,痛苦挣扎着死去。
也就是这时候,宫门处有一大群人走过来了。
来人一共有上百人,都身着南疆服饰,有男有女,俱都年轻俊美。
赛福雅高兴地招了招手,那百来人眼前一花,便到了和废墟没什么区别的金晖殿中。
赛福雅敛了满身光辉,朝着天空随意地再挥了挥手,电闪雷鸣停下来了,厚厚的乌云散去了,碧蓝的天空中白云悠悠地飘着,太阳光芒万丈地将金辉重新洒满大地,若不是安平城中哭嚎不止,端的是好一派祥和景象。
赛福雅从房顶跳下来,落在龙椅前,欣喜地看着来人,“你们终于来了。”
前些日子,皇帝因为昙花案,给南疆去信请求协助,南疆便趁机派了百名精英过来,日夜赶路,直到今日方到。
这百名南疆人,都是在南疆就帮着赛福雅管理政事的得力下属。
“拜见女王!”
百名南疆人见到赛福雅的打扮和状态,哪还不明白大事已成,欣喜地举高双手,倒头就拜,整个人在地上扒成一个大大的一字,头口喃喃吟诵南疆圣典,许久才收拢手脚,跪坐下来。
赛福雅看着南疆人对她行了最郑重的大礼,喜悦溢满明媚的脸庞。
“都起来吧。你们来得正好,我已窥天破命,只待一个好时机,便能成圣。”赛福雅望向天空,目光睥睨,“那个时机也不远了,正式登基那天,也将是我成圣之日。届时一国双喜,必要让万国来朝,显我神威。”
“恭贺女王。女王天命所归,正该成为人间之主,主宰天下。”
赛福雅笑得明艳笑得飞扬。
“阿吒,女王的大好日子,王怎么没来?”就在这时候,南随风突然问。
赛福雅并未多想,就道,“阿爹自然要坐镇南疆啊,老叔。等我登基那日,他必然不会缺席。”
南随风目光炯炯地看着那阿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