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号,周五,初雪
代恩被一股凉意惊醒,她坐起身,侧过头便能对上窗口,外边竟然飘起了白雪。
十一月就见雪,在南方很罕见。
代恩捂着胸口,略感不适,一想到柯柔死的那场大暴雨,她总能跟这场初雪联系起来。
这样的映射也是不可思议的,大概是人心更凉的缘故吧……
此刻,她口干到想喝水,她摸起身,走到客房,此刻任冬正在小厨里煎着饼,桌上还有冒热气的开水壶。
代恩倒了少许,倾倒的声音吸引了任冬的注意,
“你醒得挺早,昨天睡得还安稳吧?”
代恩吹着杯口的同时双手捧得紧,戒指什么的毫无保留,她划开淡笑:“你起得还早呢,早饭我可以去食堂吃的。”
任冬给煎饼翻了个面,打了个鸡蛋,他回应:“没事,昨晚你没吃到我做的饭,今天补上吧。”
他装盘后,在饼上面撒了些许黑芝麻跟葱花,夹了两片煎好的牛肉,放了一片生菜跟肉松挤上少许香辣酱,最后卷了起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端上桌,并抽了几张纸巾擦手:“食材少,你别嫌弃就行。”
这幕温馨的画面跟昨晚的现场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虽然代恩有种受宠若惊的惊喜,但心头还是会有隐隐的割裂感。
“不想吃吗?”任冬试着轻轻凑近盘子。
代恩回神,“没有没有,”她小碎步走到任冬身旁,“很香!煎饼我也爱吃”
她喜上眉梢,“我去洗个漱,马上来!”
看着代恩轻快的身影,任冬勾了勾唇。
此刻石烬从外边观完雪进了屋,“真是可惜,昨晚她没吃到,害得白白浪费……”
任冬以为是食材,他满不在乎道:“多大点事嘛。”
他在豆子面前倒了些许猫粮,他笑得清清淡淡,就跟小猫一样。
代恩在楼上,石烬索性凑近任冬耳朵道出实情:“楚先生很想你们生米煮成熟饭,毕竟韩锡没死,昨天任小姐听到金远藤亲口说的。”
任冬吸了几口猫头,面不改色地回应:“这有什么,进度太快对代恩不好。”
“可是……”
任冬婉拒道:“我说了我自有分寸。”
石烬无奈点头。
很快,代恩挎了个书包下楼,面色清爽,这次她吃得快,几口就下了肚。
她朝任冬挥手,“你忙你的吧,我走啦。”
就这样,她匆忙赶去了教学楼。
石烬越瞅代恩的背影越觉得奇怪,但是他道不上来。
任冬坐回餐桌,他换了口气,举止还是随意:“你想说…她手上有男士戒指吧?”
石烬晃悟:“对!你看得出来为什么不揭穿她?”
任冬垂着视线,似乎在心头找答案:“拆穿了又怎样?你以为她是无意间暴露的吗?她在故意给我看……”
另一边,行在上课的途中,代恩展开右手背,纤细的手有意无意跳动着,同时,伴随着别有意味的笑……
上午,
教学楼的讨论再次炸开了锅,柯温的尸体没有外人动过的痕迹,他的手机也是随着人一同摔废的。
警方判断是自杀,但没完,韩冰将柯温的认罪视频提供给了警方,警方对曹沧进行了排查……
结果还是一样,曹沧一点事没有,毕竟,他的合作对象可是韩锡……
10天后……
11月30号,周一,晴
高中测验刚结束,贵族又要开始举行12月的聚会了。
这期间代恩并没有见到韩锡。
上午,代恩在课堂上接收到了任冬的短信——
“我爸要你跟我一起回家聚餐,我为你请好假了。”
此言一出,就是真见家长了。
下课后,代恩就收拾了书包,林炎臣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姐!你不会要参加十二月聚会吧?!把我也带上吧,我不想上课。”
代恩轻启唇,笑得不怀好意:“求我。”
林炎臣站起身,在代恩背上落捶,“姐姐~求求求求你啦!你都是要当富婆的人了,再带我体验大少爷的生活应该不在话下吧?”
代恩夹了几张百元现金亮在他眼前:“呐!这次地点在本市大港口龙珠湾,有叫心悦府大酒店的。”
林炎臣附着不值钱的微笑收下钱,好奇一问:“那你今天去哪?”
代恩背上书包:“见任冬父亲。”
林炎臣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身后的韩铭也在收拾东西动身。
林炎臣注意到了,他一把拥过韩铭,表情难绷,跟走了爹妈一样。
“韩铭哥!你不能丢下我啊!!!”
韩铭生无可恋的脸挤满了嫌弃:“我也到任家聚餐,快放开。”
林炎臣勉强松力:“你们一个个重色轻友,那我也找个女朋友。”
韩铭拍上他的肩:“让你姐过目吧。”
代恩则无所谓道:“大臣臣喜欢就好。”
而后,代恩跟韩铭一同到了任家大墅。
任冬看到代恩的一刻,第一时间上前,绅士地搭上手,
“走吧。”
代恩毫无波澜地接应,她打算在楚先生面前表现得很乖张。
当细软的手搭上他后,任冬有所留意代恩指间,这次她并没有戴荆孝宜的东西。
任冬划开浅笑,表现得毫不在意,毕竟他清楚这是逢场作戏。
人到了客厅后,只见楚巨迹杵着拐杖,顺着旋转楼梯漫步。
他生得风韵雅致,四十五的年纪白发寥寥无几,他吊着笑意,气息深不可测,那身华贵的行政西装透着浓郁的庄重感。
他可是当年连韩庚女人都敢抢的人啊,气质上自然能跟韩庚媲比。
在客厅沙发上半靠着的是荆孝宜,他表面镇静得不像话,看着代恩跟任冬搭伴的场景,闪动的眸子透着不屑。
楚先生笑意晏晏,他主动朝代恩发话:“代恩姑娘坐呀。”
他走到代恩身旁,打算在她身旁落座。
代恩在他身上嗅到了不寻常气息,但她一直扬着善意的笑。
楚巨迹在代恩脸上驻足良久,“代德的宝贝女儿真是从小美到大,看着就聪明伶俐。”
代恩有所留神:“楚先生跟我爸关系很好吗?”
“那当然,我跟他是老同学了。”
代恩顿悟,“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家敌对韩家也有爸爸的意思吗?”
楚巨迹垂下深眸,坚肯开口:“是的。”
为什么呢?代恩不明白。
楚巨迹看出了代恩纠结的点,他作出明示:“韩家一向家大霸业,他们是旧资本,世代从商,在商业上常年压榨底层人…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入赘任家的,出身并不优越,就跟你父亲一样。”
一旁的任冬也顺着父亲的话,作出补充:“代恩,最初我也给你说明了家里的大致情况,我们家不靠沈家的话基本都活在韩家的阴影下。”
代恩反问:“那我们绑在一起不会给你们家带来价值吧?”
她不太相信楚巨迹仅仅看在跟父亲深交的情分上,才促成了这门婚事。
楚巨迹则很坦然道出:“我现在的位子有你父亲的扶持,我不感激他谁感激?”
此话被一旁的荆孝宜抢了应:“感激的话没必要用婚姻证明吧,更何况代恩父亲都不在了。”
楚巨迹看向荆孝宜:“你觉得靠什么?”
“不如钱来得直接。”
楚巨迹冷哼了声:“适不适合在一起还不是你说了算!”
靠在楼梯间的沈千橙也帮着楚先生打断荆孝宜:“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代恩都没说什么。”
荆孝宜幽幽地望向代恩,见她沉默的样子,心中奇痒无比。
任冬感知到了这股微妙的气氛,他转变了脸色,迎合父亲的意思:“代恩人很好,我会试着去喜欢她,我还想着跟她一起打击学校的恐怖分子呢,学校风气变好,对您工作上也有帮助…
我觉得两人共进退比什么利益捆绑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