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被母亲请过去之后,看到跟前站着的六个女孩儿,脸刷地一下黑了。
纳兰语气生硬地问道:“这些丫头都是哪里来的?一点规矩没有,母亲,还是都赶出去的好!”
觉罗氏看着纳兰阴沉的脸色,心知今天可能又有一场大架要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儿啊,你也该为家族考虑考虑了。你与卢氏成婚许久,却一直未有子嗣。这几个女孩儿都是为娘精心挑选的,定有你中意之人。”
纳兰简直要被自己亲妈的神逻辑给气死。自己说过了,不会碰卢氏。
她就给自己找别的女人,以为自己会碰其他人?
纳兰转过身背对着觉罗氏,很是硬气:“母亲,我断不会纳这些女子为妾。”
觉罗氏皱起眉头,苦口婆心地劝道:“你难道要出家当和尚不成?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还真要为了谁守身如玉不成?”
觉罗氏越想越气,干脆大声喊道:“这些姑娘都是好姑娘,额娘喜欢的很。你若不纳妾,为娘便不依。”
纳兰丝毫不为所动,反驳道:“那父亲为何就守着您一个?您若喜欢,都送给父亲吧!都是在您跟前伺候,给我和给父亲,没差别。只是我纳妾之事,绝无可能。”
说罢,纳兰毅然转身就要离开。
旁边一个姑娘也是年纪小,听母子之间这样斗法,忍不住笑了一声。
觉罗氏怒极:“放肆!这里岂是你发笑之地?还敢笑主子!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拖下去,打五十棍再卖去窑子。她既然喜欢笑,就让她去卖笑!”
那姑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纳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姑娘,额头已经磕出血来,心中涌起一丝不忍。
他对觉罗氏说道:“母亲,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此事与她无关,您不要迁怒于她。”
觉罗氏看着纳兰,气道:“你现在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来忤逆我,却不肯纳妾为家族延续香火。你究竟要气我到何时?”
纳兰沉默片刻,说道:“母亲,并非儿子要气您。只是儿子心中已有挚爱,无法再容下他人。纳妾之事,儿子断不能从。”
说完,纳兰再次准备转身离去。觉罗氏看着纳兰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那些姑娘们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觉罗氏见这些姑娘都吓得瑟瑟发抖,灵机一动,厉声道:“你若是不纳妾,那这些姑娘便都没了用处,全都打死了事。”
纳兰闻言,身形一滞,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无奈。
他看着那些惊恐万分的姑娘们,心中不忍。尤其是那个最初被打的姑娘,眼中噙满泪水,满脸哀求地看着他,口中不住地喊公子救命。
纳兰咬了咬牙,说道:“母亲,您何必如此逼迫孩儿。”
觉罗氏却毫不退让,见他似有服软迹象,说道:“你若不纳妾,这些姑娘一个也别想活。”
纳兰知道自己若不答应,这些无辜的姑娘们就会性命不保。
自己的母亲可是有过赫赫战绩的。父亲夸了一句丫鬟的眼睛,她便把丫鬟的眼睛挖了出来送给父亲。
这次打死几个丫头,也是真的做的出来!
最终,在无奈之下,纳兰只好妥协,说道:“罢了,我纳一个便是。但只此一个,以后绝不再提纳妾之事。”
觉罗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指着那个最初被打的姑娘说道:“就她吧。”
那个姑娘又惊又喜,连忙跪地谢恩。
纳兰暗暗叫苦,心想玛禄应该不能知道这件事吧?
他面上却不为所动:“你直接去少夫人跟前伺候,听少夫人安排。”
说完就直接走了。
卢氏得知纳兰纳妾的消息后,默默垂泪,心中的痛苦难以言表。
自己连夫君的手都没拉过,就有妾室来和她相争!
那个被选中的姑娘,心中既有着对未来的不安,又有着一丝侥幸。若是自己真的。。。怀上了纳兰家的庶长子,那可就是飞上枝头了!
少爷既然能为了自己改变决定,那心里就是有自己的。
可现实无情的戳破了她的梦想。
觉罗氏以为自己达成了目的,开始对那个新纳的妾室诸多关照,试图让她尽快为纳兰家开枝散叶。而纳兰却始终对卢氏和妾室的存在视若无睹,对这两个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态度冷淡。
在这个环境中,那个妾室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艰难。她开始努力讨好卢氏和觉罗氏,希望能在这个家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卢氏虽然心中不悦,但鉴于纳兰并没有对这个妾室搞什么特殊,又有一些同病相怜之情,渐渐地对她也不再那么排斥。
纳兰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对自己被迫纳妾的事情感到懊悔不已。
只可惜这一阵子,不管是玛禄还是自己,都因为太皇太后丧仪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宫中现在人又多,实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他还在丧仪上见到了襁褓中的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年幼,只能被奶娘抱在怀里。
孩子快接近满月之后,自己就没见过他了。。。现在倒是长大了不少,也白净了许多。
明相也看见了阿哥堆里的那两个襁褓婴儿。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长子长孙!
也许是血脉至亲的心灵感应,哪怕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同时出现在他眼前,明相也一眼认出了那个不孝子给他带来的大麻烦和大机缘。
若说自己派人去内务府查彤史去太医院看脉案,顾太医滴血验亲让他确认孩子是自家的。
今日亲眼所见,他一下就觉得之前做的那些都是浪费精力——这孩子,就是他纳兰家的!
明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襁褓。他暗暗思忖着,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让他成为皇子中最出色的存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辉煌的未来。
现在,明相无比庆幸自己还是个大学士,经常给皇子们上课。同时他又开始嫌弃起儿子不争气,到现在还只是个一等侍卫,开始筹划要不要给他谋求一个外放的差事历练历练。
以前是可以风花雪月,现在都有孩子了,自然是该磨磨性子,心思放在仕途经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