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爆天星后，赌坊大半成了废墟。
方鸣让贾墨雨用土遁配合长孙莹在周围设个障眼法结界，避免引起骚动。
朱织则是暂时告辞，去看一看当地镇魔宗的情况，搜寻是否有幸存者。
他让方霞与之同去。
一时间，现场只剩下白祝暄待在方鸣旁边。
“我从一开始就预见，这是你的胜利。”
让两个赌托从桌下爬出来，方鸣旁边的白祝暄突然开口。
“真的？”
“玩笑之言，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悬，还好我手气不错，参与的赌局从未输过，这次亦如是。”
白祝暄朝着方鸣吐出小舌，扮了个鬼脸。
“我只是事先知道是荣草雕棠兄弟，所以事先准备了对应的言簿罢了。”
言簿？
方鸣反应过来，是指她的那些书法草纸。
“你只能看到最多一炷香时间的未来，可自我们来此，你都没有写下任何言簿。”
方鸣听出白祝暄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反问道。
“你在更早之前就知道了？”
“瞒不过你。”
白祝暄投来赞赏的目光。
“妖族军纪混乱，弱肉强食，管不住口风，帝丘周围的驻军分布我都记下了。”
“白大人功课做了不少啊。”
方鸣心中暗叹这女的真不简单。
一个郡里数十个县。
毗邻帝丘的四个郡，加起来就有近六十个。
若是她所言非虚，那就是把近六十个县的妖族名字，能力全部记下来，一一对应。
从他遇见的妖族来看，白祝暄真称得上妖族里的高材生。
让两个赌托发牌，方鸣坐下，在长孙莹、朱织她们回来之前。
他打算先这样打发时间等着，在方鸣惊奇的目光中。
旁边的白祝暄同样坐下，只是身下并未有任何座椅。
她就这样坐在半空中，侧身看着方鸣。
“不过。”
白祝暄脸色一沉，话锋一转。
“就算知道敌方驻军分配，拥有如此大的情报优势，我们还是被困在帝丘，只得死守，你知道原因吗？”
方鸣略一思考，心中有了答案。
“不会全是荣草雕棠这种辟府境吧？一力破十会？”
“正是。”
白祝暄点点头，接着说道。
“战场出现转变，就是从这些掌握了法则之力的妖修加入开始的，虽然不是全部，但最次境界也是上升一大截，夏国实在难以招架。”
“等等，难道说那就是新型妖修？可之前不是说他们长相类似，冷血无情吗？”
白祝暄的话怎么听怎么怪，如果是荣草雕棠那种货色就能打败夏国。
那方鸣要首先怀疑夏国国力的含金量了。
“你真是敏锐过人。”
白祝暄停了一下，眼睛一亮，毫不吝啬赞美。
“没错，这已经是众多威胁中比较小的一类，不少原来的妖修在消失一段时间后突然出现，实力暴涨，明明是辟府境却拥有法则神韵，要说这样还能勉强应付，那在此之上的新型妖修就接近碾压我们了。”
说到最后，白祝暄一脸苦笑。
心不在焉的打着牌，方鸣在脑海中总结。
妖族此行来势汹汹，归类为四大天王。
首先是新型妖兽，犼，以方鸣进入桃源乡时的人面犬为基础。
藏人奴用某种手段进行强化后的改良型。
据说在战场上压着人族军队打。
当然，前不久被方鸣压着打，不足为惧。
“不管聚集起来再多，虫子就是虫子。”
其二是新型妖修，种族名定为帝江。
听闻相貌类似，战场上干起活来以残暴无情着称，决不手软。
“克隆人士兵？”
方鸣没来由的想起这个词。
他还没见过，不知道交手起来具体情况会如何。
还有，夹在两者中间实力暴涨的普通妖修，像荣草雕棠俩兄弟。
实力上升到辟府，但由于揠苗助长，对法则之力掌握尚不熟悉。
从这里开始能稍微限制住方鸣一点，当然，也就一点点。
“不过要是被围攻的话也得想想办法。”
最后是一个能使用飞雷神的妖修，真面目不明，实力强大。
这让方鸣想起一位孤门关的故人。
妖族短时间进化飞快，说不定未来还有隐藏的第五天王。
“方鸣，别想太多，你好像已经输了。”
白祝暄盯着他的脸，笑着调侃一句。
方鸣才发现打着打着，自己手中一堆散牌。
面前的两个赌托，虽然脸上仍有怖色，拿牌的手还有点抖，胆战心惊的。
但表情已恢复自信，将手中的最后两张打出。
两人又有点怕又有点得意的看着方鸣。
方鸣长叹一声。
“她们回来了。”
白祝暄从坐姿倏地站起来。
包厢坍塌的墙外，果然出现几道熟悉的身影。
“那么，开始干活。”
方鸣站起，在牌桌前伸了个懒腰，左右扭扭脖子，发出清脆的骨头声。
他低头对着两个赌托嘱咐道：
“这把就算了，我没认真，下次再来，你们会一直在这里的对吧？”
“当然当然，大人有这个吩咐，我们两个小的一定做到。”
一人点头如捣蒜，连声答应。
“赴汤蹈火啊大人。”
一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慷慨陈词。
“那就好。”
方鸣转身，原地消失，白祝暄紧随其后。
一瞬间，破烂的包厢内就只剩高手赌托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脸部抽搐。
“要不，咱们别干这一行了吧。”
其中一人开口，说话都有点哆嗦。
他是知道东家的妖族身份的，那俩新老板前几天来，就把旧老板吃的一地都是。
还是他们两个亲信帮忙收拾的残骸。
自然知道东家的残暴。
那青年居然能把东家端了，同为人族，也算为民除害。
但他们特么本来就不是正道啊。
平日骗人钱财，欺压良善的事也没少做。
万一对方想起来了这档子事，或者兴致来了。
哐当一下叫他们人头落地，那该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接下来我们干啥？”
另一人咽了口水，不论对方看起来有多么正派。
被这种大人物盯上，扯上联系。
伴随而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与危险。
他们只是骗点小钱消遣，关乎到性命就敬谢不敏。
“我这些年还是存了不少钱，当作路上的盘缠，往京城跑吧。”
听到高瘦赌托的话，矮胖赌托点头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那里鱼目混杂，没人会注意我们，到时候从那里中转，想去夏国哪都成。”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天未亮就收拾好东西。
所幸老东家除了赌坊和镇魔宗哪都没有大闹一番。
他们租了辆马车。
一路往南疾驰。
一路，往方鸣动身的方向疾驰。